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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处一隅

李琛的目光在书架上一排一排的扫过,迟迟没有发现想要找的书籍。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门外的两个弟子见李琛迟迟不出来,忍不住推门进来问道:“大师兄,还没有找到吗?”

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李琛的动作。

“还没呢!”李琛一边说,一边继续找寻。

两名守夜弟子对视一眼,说道:“大师兄要找的是什么书,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李琛停下手里的动作,沉思片刻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大家都是师兄弟,谈何麻烦?”守夜弟子二人之中的一个爽朗地笑了几声,说道,“大师兄要找什么样的书籍?”

李琛细细说来,这二人听完之后,皆是眉头紧锁,显然也是没有听说过的。

“大师兄,虽然你说的书籍我们并不知晓。但是我们可以一起找,总会比一个人快一些。”守夜弟子中,身量较高的一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琛看了一眼这满屋的书籍,不忍心打破这个师弟纯真的想法。

久字山历史悠久,其中藏书阁也颇负盛名,是天下文人心神向往之地。这藏书阁的书多不胜数,要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哪怕是三个人,也得找到下辈子。

“如此,便多谢了。”李琛道谢完之后,三人就开始行动起来,一人一排书架的寻找。

不知道找了多久,李琛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疼了,眨了眨眼睛之后,不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两个守夜弟子一直再找,从未停下休息过,眼睛也是熬得通红。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从轩窗外透进来,李琛声音嘶哑地说道:“就到这里吧,你们也辛苦一夜了。”

两个守夜弟子彼此对视一眼,有些许惭愧的低下头。

李琛声音温和地安慰道:“藏书阁古籍众多,我原就不指望一夜就找到。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李琛说完,对着两个守夜弟子拱手行礼。

两个守夜弟子也回礼。

其中身量较为高挑的那名弟子,郑重地说道:“大师兄,等到下次轮到我们守夜的时候,继续帮你找。”

李琛点了点头,想着没过多久姜子潇就要去自己院子里了,于是也没再多做停留。

“两位师弟,辛苦你们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李琛说完,彼此行了个礼,各自忙去了。

李琛疾步向回走,但是还是晚了一点儿。

等到李琛回到住所的时候,姜子潇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来多久了?”李琛一边招呼着姜子潇往屋里进,一边问道。

“没有多久。”姜子潇跟在李琛的身后,走进院子里。

姜子潇有些踌躇不决,磨磨蹭蹭的。

李琛笑着问道:“怎么了,还不进去,今上午不想练剑了吗?”

“不是的师父。”姜子潇立刻失口否决,说道,“只是,我看你眼窝发青,想来是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我想今天上午先暂停一下,好让你补个觉。”

李琛心惊于姜子潇敏感的洞察力,也为姜子潇的心意所感动,说道:“这倒不要紧。等我教完你之后,你在院子里练习,我回去补眠也是一样的。”

姜子潇点了点头。

这几日,李琛只打算教姜子潇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毕竟,只有把底子打好,以后才有可能更进一步的发展。

李琛于山中人世见过那么多的少年,有过不少有天赋却不努力的人。只有姜子潇,天赋极佳,也肯吃苦努力。

“行了。”李琛看着姜子潇做完几个动作之后,说道,“你自己练会儿,我进屋去休息一下。”

李琛善解人意的说道,他也看出来了,只要自己在院子里,姜子潇并不能完全施展开自己的伸手,多少有一些拘束。

在听到李琛说完这话之后,姜子潇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好的,你进屋去休息吧师父。”

在李琛走进屋子之后,院子里只剩了姜子潇一个人。

晨风不燥,干净清冽。

姜子潇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枯燥无味的动作,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这些年来,他在甫竹镇有间客栈的生活也一样无趣。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过是做着枯燥乏味,毫无意义的工作罢了。

姜子潇自知这个机会极为难得,也就格外珍惜。

李琛的院子有大片的空地,也不必担心弄坏一些花花草草。

姜子潇拿着木剑,练到手臂发酸也不肯停止。

汗水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滴下来,姜子潇手里的动作不停止。

院子里的一切事物都像是静止了,除了姜子潇还在挥舞着手里的木剑。

院子的角落之处,有一口古井,经历着日晒风吹雨淋。

原本是一人一剑和谐的场景,却是生生被打破。

原来,在姜子潇看不到的地方,井里伸出来了一双满是枯槁的双手。

这双手指甲长而弯曲,里面布满泥垢。手枯槁而又苍白,上面因为用力过猛从而导致青筋暴露。

姜子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注意到这院中一隅之地的异常。

那双手从井里探出来,拔住井口,一个使劲儿,脑袋从井里探出来。

井里那人乌黑茂密的头发,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阻挡了世人妄图窥见其真实容貌。

井底那人身子僵硬,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爬上来,甚至还被井边的砖头绊了一跤,摔倒地上。

这一跤摔得结实,发出了一声闷响。

惊扰了原本沉迷于练剑的姜子潇。

姜子潇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转过身去看身后的动静。

原本,姜子潇只以为是重物从高处跌落,可没成想到看到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只一刹那,姜子潇身上出的汗瞬间冷凝。

脊背发寒,大抵也就是这个感觉了。

趴在地上的那个人,由于在井底呆的时间太长了,整个人已经被水泡得肿胀。就像是白面馒头丢进水里一样。

姜子潇秉着呼吸,看到那个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眼睛,顿时失声。无论如何,姜子潇万万料不到那人居然是周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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