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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之路(五)

姜子潇好生送走王怀山得母亲离开后,扶着客栈里的一根柱子,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姜子潇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李琛带着鹤名和肖敬闻回来。

肖敬闻一回来就嚷道:“我的天,姜子潇,你不知道那个王胖子……”

还没等肖敬闻说完,就被鹤名胳膊肘一顶。肖敬闻顿时回过神来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我的意思是那个水鬼……窜的真快,跟都跟不上……”肖敬闻声音低了下去。

“这也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对这里的路还不甚熟悉。”姜子潇冷静的分析道。

李琛颇有些诧异的看着姜子潇,唔,眼前这个孩子比想象的还要理智许多。

“行了,你们都快去休息休息吧,累了一天了。”姜子潇说道。他心里也明白,什么正邪不两立,大战三日三夜,这都是说书的人夸大其词。

晚上,姜子潇收拾完一切,从大堂掀起帘子进到后院。忽然瞧见了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那人负手而立,皎洁明月下,更衬得那人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且待那人回过身之后,姜子潇才发现那人是李琛。

“李公子,”姜子潇略一欠身,说道,“这么晚了,李公子怎么还不休息?”

李琛轻轻一笑,说道:“有些事情还没想明白,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谁知道这里有个后院,一不留神就走进来了。你们客栈里可有规矩说是后院不许闲杂人等进?”

“并无,”姜子潇回答道,“只不过以往的客人都没有闲逛的兴致罢了。”

李琛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好的院子,怎么会没人来呢?倒叫了我占了便宜。”

姜子潇头一回有机会仔细观察李琛,忽然发现,眼前的人也是个面容极好的人,眉目舒朗,面如冠玉,更显雅量非凡。

“李公子,”姜子潇郑重地问道,“能跟我说句实话么,那水鬼到底有没有法子解决?”

李琛一怔,问道:“你不相信我们?”

他没有说我,而是我们。虽不过只有短短两个字,里面却是包含了鹤名和肖敬闻。姜子潇想道:这不是一个自负的人。

“我、我只不过是有些担心罢了。”姜子潇回答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总会解决,日子总会过下去的。”李琛说道。

“李公子,你一向是这么安慰人的么?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啊!”姜子潇打趣儿道。

李琛怔了一下说道:“我确实没有安慰过别人。哪怕是肖敬闻每次考核都是垫底,也不需要我安慰,毕竟他心大。”

姜子潇听到这后,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等到姜子潇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转过头去看向李琛。发现李琛也在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李琛这是故意在哄自己开心,这是真把自己当孩子了。

“谢谢你,李公子。”姜子潇由衷的感谢道。

这是李琛今晚第二次的怔神,随即笑了笑,明白自己的心思被眼前的少年看穿了,说道:“小事而已。不过,明早见到肖敬闻的时候,别说他说我跟你提过这件事儿!”

姜子潇点了点头,并没有告诉李琛,这件事儿早就在鹤名和肖敬闻一次打闹中,被鹤名无意透露出来了。

“好了,天已经够晚了,回去休息吧!”李琛本想抬手揉揉姜子潇的头,后又转念一想,姜子潇也不是个小孩子了,多半是不高兴这种触碰的。最后,李琛叹了口气,按压下想要触摸姜子潇头发的冲动。

姜子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李琛会叹气,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跟李琛道了个别。

李琛在姜子潇说完之后,抬脚就要离开。身后的姜子潇忽然出声叫住李琛,说道:“李公子,明日早上你们再要去寻那水鬼的时候,可否叫上我?”

姜子潇虽是疑问的话语,但语气确是极为肯定的。

“就我今日与那水鬼交手的情况来看,那水鬼绝非等闲之辈。我们怕……是护不住你。”李琛说道,“这很危险,我给你的建议是,在客栈等我们回来。”

姜子潇不出声,直直的盯着李琛。最后,还是李琛先败下阵来,说道:“好吧,我们可以带着你,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跟紧我们。”

姜子潇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李公子。”

“这是你今晚第二次跟我说谢谢了,真的不用。”李琛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不再留恋。

这一夜,姜子潇做了好几个梦——都是过去的发生过的事情。说实话,这三年的相处,并不是一点儿不愉快的都没有。可是,在姜子潇的梦中只有过去欢乐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仿佛如烟雾一般,消散不见。

第二日,姜子潇不出预料的看到了肖敬闻吃惊的表情。鹤名虽未有明显的过分表现,但是略微睁大的眼睛也出卖了他内心的震惊。

“我今日跟你们一起去,李琛公子已经同意了。”姜子潇一点儿都不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肖敬闻愣了一下,须臾之间,说道:“那、那你要是跟着我们,出了问题怎么办?”

“正要说这个事情呢,”李琛从二楼慢慢地走下来,说道,“这次出去,姜子潇的安全就由你来负责。”

李琛说完之后,肖敬闻就有些忍不住打断道:“我、我来负责?我自己都不一定能护住我自己,别说姜子潇了!”

肖敬闻为了扔开这个烫手山芋,也不顾的面子问题。

姜子潇说道:“没事儿,我自己能护住我自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肖敬闻又一次忍不住回嘴道:“你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厉害么,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肖敬闻,”李琛一声怒喝,制止道,“你说话有些太过了。”

肖敬闻话赶话的说完以后,才有些后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一阵难以预料的沉默蔓延在客栈的大堂。

“我、我绝对不可能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姜子潇打破了一室寂静,说道,“这件事儿已经牵扯到我身边的人,甚至、甚至不能用牵连来说。他们、他们已经丢了性命……”

肖敬闻说道:“那你、那你一定要紧跟着我们,不要乱跑。”

姜子潇知道肖敬闻肯说这句话,就表明肖敬闻已经认同他跟着一块儿去了。

“我会的,”姜子潇说道,“谢谢。”

李琛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又重归于好,心下很是高兴。在这一瞬间,他已经选择遗忘了肖敬闻和姜子潇的矛盾中,鹤名从头至尾没有参与。

“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出发吧。”李琛说道。

鹤名和肖敬闻一同拱手道:“是。”

四个人行走在外面的路上。此时此刻,天不过是刚蒙蒙亮而已,路上的行人几乎没有。

“我们去哪里找。”姜子潇问道。

“我们现在只有两个法子,”肖敬闻开口解释道,他现在正在找各种法子修复他与姜子潇的关系,“一个是跟着罗盘找,罗盘的指针方向就是那玩意儿藏身的地方。不过,大师兄刚刚在房间里拿出了那个罗盘看了,那水鬼应该是还附着在人的体内。我们的罗盘发现不了。”

“那、那还有另一个法子呢?”姜子潇问道。

“另一个法子……说得简单,做起来却难。”肖敬闻回答道,“我们去找寻甫竹镇所有有水源的地方。”

姜子潇小小的惊呼道:“这……甫竹镇虽小,但是溪流、小河、湖泊却是很多……甫竹镇又被称为『水中之城』,我们如何能找到他?”

姜子潇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李琛说道:“那水鬼如今附在王胖子的身上。那水鬼虽是遗留的百年余孽,但是王胖子却是一介凡胎肉体,不可能生活在水里。但是出于水鬼多年的习惯,一定会去有水的地方躲避……”

李琛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姜子潇也极为迅速的领悟了。

“如此,我们只需要去有水的周围找寻,不用潜入到水里。”姜子潇问道。

肖敬闻震惊道:“你难道一直以为我们抓水鬼还要下水?”

姜子潇迅速绯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话。

肖敬闻难得没有步步紧逼,老老实实的闭上嘴行走。

姜子潇也安静的走路。李琛和鹤名更不会是话多的人。这一路反倒是极为安静。

四人心有灵犀的,一齐向当初发现周茉儿尸体的那出湖泊行走。

姜子潇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四个人会如此幸运。才是第一个地方就找到了那水鬼的踪迹。

姜子潇在远处就瞧见了“王胖子”的宽大的背影。“王胖子”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事情。

李琛打了一个手势,鹤名和肖敬闻明白之后,微微低下身去,脚步极轻的向前继续走。姜子潇心中有数,此刻自己跟上前去也只会扯后腿,于是极为明智的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胖子”在河边还是无知无觉,李琛三个人就快走到“王胖子”身后的时候。只见“王胖子”忽的像前面的湖泊倒去,巨大的水花四溅。

“不好,”李琛说完之后,纵身一跃也跳入到了湖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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