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朕没有?”
长长的接吻结束后,他再次问。俯下身,在浓浓的黑暗中,凝视着那双黑夜也抹不去的紫色眼睛。
她的紫色眼眸,就仿佛是在最深最残酷的黑暗中,挣扎着发光的宝石。永远不会熄灭,永远不会屈服……
这样的问话一时间勾起她滔滔不绝的委屈,蓦地想起刚才路上遇到沁水时,她的那些刺耳的话语。
她在黑暗中无声地流着眼泪,但她的声音充满了玩世不恭的桀骜:“不想,我有的是男宠,想你作甚。”
黑暗中他突然爆发了,掐住她的脖颈,怒声,“你再敢跟其他男人有纠葛,朕绝不会饶过你。”
她却在黑暗中发出了妖媚的笑声:“你再敢跟其她女人有纠葛,天后我也不会饶过你!”
“天后?你现在是朕的女奴!”
他说着将她推到在地,似乎是碰翻了一张几案,刺耳的声音久久响起在暗影憧憧的寝殿。
随之响起的是清脆的裂帛声,是她的衣服被他有力的大手撕碎了。
“每次都要毁掉我一套华服。萧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色,你有三宫六院几十个妃嫔,怎么还像个饿.鬼似的?”
他不理会她,只将她的双手摁在她头顶,紧紧扣住,不让她动弹。
身体融合的刹那,灵魂也在同一时刻感觉到深刻的震撼。
汹涌的爱的潮水在一瞬间将两人一起淹没,灭顶沉沦。
是灵魂的感觉啊,远远超越了肉体与感官……
忽然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舒雅想起很小的时候,娘亲说过的话。
“娘亲,爹爹为什么欺负你?”
“傻孩子,你爹不是在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发出那么痛苦的叫声?”
“那不是痛苦的叫声,那是幸福的呐喊,是相爱至深的两人最深的融合带来的幸福。”
娘亲……你在天之灵能看见么?我也找到这样的幸福了。娘亲,你所说的这种极致的幸福,我竟然在这么多年后才得到。因为来之不易,娘亲,我会用生命去守护。不管付出任何代价,这次我都要守住……
在黑暗中喘息了许久,他正要去点灯。“不,再抱我一会儿。”她紧紧侧抱着他,身子缠在他身上,不让他起身。
他再次躺回来,让她枕着他的一边手臂,搂着她静静躺着,许久无声无息。
“辰……”她在黑暗与寂静中唤他。
“嗯。”他发出一声低沉的答应。
她伸手摸他的下颌,摸到他刮过胡须留下的粗糙痕迹,“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每次云雨之后,她都要反复确认。
其实,这个不可一世的天后,也只不过是个患得患失的小女人啊。
“嗯。”还是从喉咙里沉沉地应了一声。
“不行,我要听你说。”她往他怀里深深蜷缩,将脸紧紧贴上他精瘦坚实的胸肌,“说嘛。”
他却突然翻过身,将她压住,掐住她的脖颈,恶狠狠地说,“你发个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让朕以外的男人碰你。”
然后放开她的脖颈,等她说话。
她却在黑暗中发出讥笑,还是那样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风格,“除非你先发誓,不会辜负我。”
“不行!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朕辜负了你,你也不准再睡男人!”他的口气决断凶狠,带着铁一般的冷酷。
“咦?好没道理!如果你不要我了,难道我一辈子不嫁人?”
“死女人,让你发誓就赶紧发,这么多废话!”他气得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这个残暴霸道的吻,让腥涩的血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发誓,快点!”舔着嘴唇上沾满的血,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的血,他厉喝。
“不发,除非你先发。”她的声音倔强地响起在黑暗里。
最后,筋疲力尽的两人才决定要吃一点东西。
蟠龙雕花银烛台上,燃起了点点跳跃的烛光。
她温柔地铺开食案,亲自去小厨房端来几样小菜,然后在他身边跪坐下来。
烛光映出他的面容。
这还是今晚第一次看见他。刚才一直都是在黑暗中厮缠。
辰……
还是这样英俊得,令人窒息。
朦胧的柔光衬得他脸上冷峻的线条,显出了少有的柔和。深深压低的乌黑剑眉,仍旧锁成一个结,但底下的黑眸,却融着一片脉脉的烛影,轻漾着难得的温润。
他突然从身后变法术似的,呼地一下拧出来一个酒坛,重重放在两人面前,运掌拍开封泥,顿时一股浓郁甘醇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今晚刚在韩香那里喝酒,现在你又来诱惑我。”她吸了吸鼻子,幽幽怨怨地说。
“谁说是给你喝的,朕自己喝。”他举起酒尊倾注到她递上来的紫色琉璃杯里。
紫红的液体映着纯紫的酒杯,色彩晶莹绮丽,煞是好看。
“不过你这酒真香啊,是什么酒?”
“紫红华英。”
“哇,稀世美酒啊,据说斗酒万金。是最近上贡的么?”
“吴越国使者带来的。”他浅酌一口酒,答道。
“吴越国来使不是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么?怎么这酒你才开封?皇后不喝酒么?”
他闭着眼品酒,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南康只关心那些书画,根本没注意到有这坛酒。”
他的口气如此平淡,表情依旧冷凝,却给她带来深深的震撼与感动。
紫红华英是天下最贵的酒,所以吴越国才进贡这一坛。这一坛酒的价值恐怕足够买一栋华宅。
他却特意把这酒留到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启封。
这份用任何言语、用任何恩宠都无以表达的情意,在她心中激起的何止是感动,更是一份超越寻常爱情的知己之感。
为什么,与辰在一起的时日越久,越觉得这个男人值得用生命去爱?
他的许多日常优点,被他战神的光辉掩盖了。其实在生活中,有很多小细节,都让舒雅觉得他非常非常迷人。
浅尝一点之后,他也不由她分说,给另一只琉璃杯满上,“果然是好酒,你真不喝,明日就没有了。”
她却低了头,拭去眼泪。
他抬目看她一眼,伸手过来,插入她蓬松浓密如野马尾鬃的长发,轻轻梳弄着,眼神深厚,“舒雅,谢谢你。”
“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