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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逢

我叫李珥,现在的我位于晏城市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厕所门口。刚洗完手的我正用一只手艰难的擦着手上的水,另一只打着电话听老妈唠叨。一边打电话一边从走廊向外走。

“你也真是的天天的忙工作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妈我这是为了国家强大,民族复兴为国家养了个工作机器吗?你看看你李姨家的闺女多孝顺,天天陪在人家身边,你再看看你,我这一年见你的次数超过三次吗?要实在不行你也回老家算了,考个公务员,嫁个老公生个小孩,让我和你爹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诶,说到嫁人你怎么还不找对象啊......”

“妈,你能不能说点有点新意的,每次唠唠叨叨还是这几句。我这不也是想多赚点钱让你和我爸多买点想买的东西嘛,我这天天都忙死了哪有时间找对象”正说着呢,好像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完了...撞别人怀里了...不看路造成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吗...

我抬头一看,天......我是被撞出错觉了吗...这是..何瑜吗...!、??说实在的,在妇产科厕所门口撞到前任也太不光彩了吧...还正好撞人家怀里!等等...更丢人的是还不算前任...还是我追人未遂的单相思半前任...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见他没什么反应,我连忙假模假样的关心,但天知道我心里的社死程度足够让我满脑子都想着逃跑了...心动不如行动,嘴上的关心过后不足一秒我拔腿就溜。努力不抬头看他,假装不认识他。幸好幸好,他好像忘记我了。居然什么都没说。

我坐在候诊室门口等闺蜜产检出来,“舒舒,你说那个张然也真是的,你产检也不提前请好假来陪你,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等会吃饭的时候我一定好好骂骂他。”对了,舒舒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闺蜜。我,舒舒,张然三个人从小学就认识了。在大一的时候张然那个怂包终于向舒舒表了白,两个人在毕业后的第二年结婚,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他们俩连孩子都有了,有的时候我还能梦到我们三个都还是小孩的时候呢。

“好啦小耳朵,我们不气他了,气大伤身.况且张然多赚点钱也可以给我和宝宝更好的生活啊。今晚就让他请我们吃顿好的赔罪!”舒舒安慰我说。她总是这么替别人着想,有时我还是庆幸幸好她是和张然在一起,要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受欺负了怎么办。

“舒舒,你还是太好说话了!现在你怀孕特殊时期,张然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啊,看我不骂死他。还有,如果张然工作忙你就找我,我请假陪你啊。张然那个大男人笨死了,什么都不会还那么粗心。我们走吧,去吃饭去。”

何瑜站在二号会诊室敲了敲门,“哎呦,我们何医生终于来了,我真正等你准备去吃饭呢。”正在说话的是产科医生李哲翰,何瑜大学的兄弟兼室友。

“你这有个叫李珥的患者吗?”何瑜开口问道。

“怎么了?怎么突然找我问起患者了,我这可是产科啊。不会吧,你不会把哪家女孩搞怀孕了吧?一夜情?我怎么没听你提起来过啊。来兄弟我这,我给你打八折。”李哲涵不正经的打趣。

“滚蛋。是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在你们这一层厕所门口遇到了,我看她最后从你会诊室门口走的。”

“啊,那她应该是陪朋友来的吧。我今天上午睡过了,上班迟到了就看了一个病人,好像叫什么...舒舒?你认识吗?”“嗯。高中同学。”

在往医院食堂走的路上,李哲翰问何瑜“最近你们牙科忙吗?我看你天天忙得饭都不按时吃,我要是不叫你你还不知道啥时候吃饭呢。我知道做牙医赚得多,但是何医生啊,赚得多也没必要把自己小命搭里面啊。”

“知道了。”何瑜的话总是很少,他俩这话量这一对比,总让本就话的李哲涵觉得自己花更多了跟个老妈子一样。他叹口气然后跟何瑜提起同事小姐姐的邀请。

“对了,下周我同事那边有个聚会,你来吧。听说聚会上请的全都是单身的美女帅哥,就为了给大家交朋友脱单办的。”“不去。”何瑜拒绝了。他最不喜欢人多又吵闹的场子。

“哎呦,你来吧,求你了。我的同事小姐姐上次见过你,指名道姓的要求我带你去呢,人家还指着你这大帅哥撑场子呢。而且你不去我也不能去了,为了兄弟的脱单梦,求求何瑜哥哥帮帮人家嘛~~”大老爷们耍无赖的撒娇真是有杀伤力啊,不仅油腻还恶心。

在李哲涵的再三保证不让何瑜去被迫社交的前提下,何瑜迫于视觉和听力的摧残勉强答应了。

舒舒和李珥在李明德火锅店与张然会和。

“姑奶奶们来啦,小的都给女王们点好了,你们最爱的鸳鸯锅。看看还想吃什么菜再加点?今天各位敞开了吃啊,小的请客算是给女王们赔罪啦。”张然还些许带着点心虚。

“你还知道赔罪呢,我们人美心善的舒舒不跟你计较,你姐姐我也要骂你一顿。以后再因为粗心导致过失和犯错误,一律统统处死!”李珥说到。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是。是我不好了,我们舒舒都有小宝宝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舒舒,做个细心再细心的男人。”

在饭桌上李珥提起到今天碰到在产科门口撞到何瑜怀里的事,他们一边笑一边感叹缘分是真巧啊。又在一起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高中时期李珥情窦初开对何瑜展开追求的时候。“你说,何瑜是不是没看你或者怕尴尬故意不承认认识你呢,你好歹也是他高中除了学习占据他时间最多的人了吧,你那时候天天那么烦他,他怎么能不记得你呢”张然提出自己的疑问。

“也可能是我们小耳朵这么多年变漂亮了很多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呢。虽然我们小耳朵本来就即可爱又漂亮。”‘’“舒舒说得对啊!说不定是老娘从可爱蘑菇短发变成导流板长头发,然后还长高了变瘦了,变美太太多他眼拙没认出来呢。”李珥笑着肯定舒舒的话。

但仔细想想,高中的自己的确挺让他烦的吧。高中的李珥,小小一只,齐肩短发,不比班花窈窕漂亮,不比同桌小丽聪明学习好。话很多就像何瑜的小跟屁虫,每天跟在他身后,何瑜长何瑜短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多少有点舔狗的特质了。而且那个时候的何瑜,既优秀又聪明,不仅是年级第一年除了冷冷的不爱讲话又不近人情就什么缺点都没有了。但高中时的李珥觉得,这根本不算缺点。李珥还开心,这样起码就会有更少的人接近他了对吧,自己也少了很多竞争力啊。那时候的李珥真是太傻了,傻到觉得何瑜不拒绝她就是也有点喜欢她的吧,所以一次一次的不肯放弃,又一次一次的心动。但现在想想,可能人家就是懒得拒绝她呢,反正她也不起眼。

但都过去了,人也会慢慢释然的。今天见到他,他还是和当年一样,相貌优,气质好。突然想起他还穿着白大褂,还是医生吧,但是产科医生的话...他当年不是相当牙医的吗?算了,都是医生,人家也算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啊。真好。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每次都可以实现自己想要的一切。自己初恋时喜欢过的人还这么优秀,莫名的感觉是对自己年少时的欢喜一个完美的收尾。

“喂,李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去那个我朋友介绍的那个交友会,你到底去不去啊给我个回答啊”思绪慢慢被张然的声音拉回来。

“小耳朵,我觉得你应该去的,今年我们都二十六七八了。我和阿姨都想让你赶紧找个正经男朋友谈谈恋爱的你说你,我都有孩子了,你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舒舒关切的劝李珥。

“好啊,我可以去啊。但是能不能交到男朋友就不一定了啊,这个东西不仅看运气还看缘分的。”李珥答应了。

聚会的地点定在市中心的一家名为好久不见的静吧。

李哲翰摇着高脚杯与身边的美女交谈嬉笑,两个人一会搭搭肩膀,一会牵牵手的。成年人的爱情要么现实要么迅速。现在不是把爱情叫作‘快餐式爱情’吗。对眼了就在一起,彼此迅速分清是谈婚论嫁还是一夜情,支撑他们的也许是利益,也许是荷尔蒙,可缺少的却是爱情。玩家李哲翰看了眼对方,一眼就能看出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玩家选手。气氛到了,两人一拍即合,在短暂的闲聊后直奔出门左拐的酒店。何瑜独自一人来到吧台,刚坐下调酒师就递来一杯酒,说是西北角的那位穿着酒红裙的女士送您的dry Martini。何瑜转过头去微笑着对那位女士点头表示感谢。身材火辣的姑娘啊,包臀的酒红色连衣裙勾勒出北京夜晚的灯红酒绿,嗜血般的红唇和干马天尼烈酒透露出的是十足的欲望。品一口烈酒,何瑜稍稍皱了眉头。作为医生他不爱饮酒,更没喝过什么烈酒。果然今天的尝试,他也不喜欢。烈酒醉人后劲十足,他的脸也微微有些泛红。穿着酒红色包臀裙的姑娘在找好时机后缓缓向他靠近,‘hi,帅哥一个人吗。’还是那句经典的酒吧搭讪。“要再来一杯吗,我陪你喝,你就不是一个人。”姑娘继续靠近,趴在他耳边喃喃细语。年轻女孩的火辣和满是香水味的性感身体,是个男人就很难拒绝。但何瑜不是那种玩家,他摇摇头对女孩说,‘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随后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烈酒的后劲使他的头有些晕,他走到洗手间用冰水洗洗脸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洗完脸后走出洗手间,他好像迷糊的看到站在舞池中的李珥。他揉揉眼睛笑了笑,缓缓穿过人群向李珥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使他好像慢慢放开了。他都开始有些享受这里的气氛和音乐了,情绪也比之前高涨了。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直到他走到李珥面前李珥才看到他。虽然酒精也让李珥迷迷糊糊的但下意识的见到他就想逃还是反射弧般的出现了。李珥立马转身准备借助人群逃走,心里还在想着‘妈的,怎么这么不巧。哪哪都能碰到他。’谁知道正准备钻进人群中就被一只手拉住胳膊。她转身抬头看到居然是何瑜,吓得她一哆嗦。

“李珥,我有这么让你害怕吗。”何瑜突然的出声使她一时语塞,正想着找什么话应付他。“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我们聊聊吧,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没有第二次的。”他的声音将李珥一下子拉回高中的回忆中,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何瑜,如果没错的话这次她也会全全依着何瑜。果不其然,何瑜牵着她向人群外的酒桌走去的时候,她的大脑,她的手脚,她的思绪都一起不听使唤的跟着何瑜走了。

回忆中上一次何瑜牵她的手是什么时候呢,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应该是那一次吧。高二的晚饭时间,她依旧跟着何瑜去吃饭,何瑜也不拒绝就让她跟着,只是不怎么和她交谈。路上有人议论的“真无语,一个女孩子舔着个脸跟着人家何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每次有人这么讲李珥都努力地想要装作的不在意,听不见,但其实一个女孩子又怎么会不在意呢,耳朵也不会自己关闭听力系统。十六七岁是多么美好又稚嫩的年纪啊。青春期的女孩们又有多么容易在意他人的看法,我们都知道。

“别想别的,好好看路。”何瑜的声音在李珥的耳畔响起。

随后李珥突然觉得手腕处暖暖的,何瑜牵着她的手腕脚步加快了些,“走快点,今天要早点回教室做题。”何瑜个子很高有一米八出头了,李珥一米五几的小个子很难赶上他的步幅。为了赶上何瑜的步伐,少女使她几乎小跑起来。她怕何瑜因为她走的慢就不牵她的手了,‘牵手腕算是签手嘛!’她贪心的想着。回想起那天,李珥的只记得耳边再也没有流言蜚语,只有小跑带来的风声。‘可能是我太高兴了吧,我居然傻到连风声都觉得听起来是愉悦的。’

晚上李珥躺在被窝里,耳朵里带的耳机听的是梁静茹的那首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确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彩蛋:几年后的婚礼上何瑜说:“李珥太傻了,如果我不说她的脑袋瓜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如果我不特意慢下来,她平时根本就跟不上我的脚步。”“而且我的作业怎么可能写不完,我只是不想让她听一些让她难过的话。”“她从来就不是单向奔赴,只是我那时候太年轻,不懂表达死要面子。其实我蛮遗憾我因为自己的死要面子错过了很多拥有她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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