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慕百年开始忙着安排荣丰集团成立四十周年大庆的事,他准备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公开孙女的身份。
这段时间慕薇薇虽不用再到公司上班,但她并不轻松,除了要恶补舞蹈、钢琴和礼仪外,还有专人指导车辆驾驶、网球和马术,但凡上流社会交际应酬需要用到的技能,她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
晚上,慕百年亲自讲解公司的经营情况,她必须熟记每位股东的姓名以及相貌特征。
这样,时光如水,转眼就到了荣丰集团四十周年大庆的日子,这一天,政商名流和各大媒体云集豪瑞凯斯大饭店,将本来就金碧辉煌的大厅衬托得更加热闹非凡。
经过一个月的严格训练,慕薇薇已完全掌握了各种社交礼仪,蜕去了之前的生涩和稚气,尤其在周年庆这天,她更是以一袭白色貂毛披肩配红色丝缎小礼服抢尽风头。
周年庆典正式开始时,主持人给了一个手势,她便坐到白色三角钢琴前,这时灯光骤然而亮,映出她优雅的身段和皎美的侧脸。
环视众人,她紧张的深呼一口气,突然发现前方有道锐利的目光从人群中直射过来,她微微侧目,看清那人的面孔,原来是夏羽凡,今天他穿着一套黑金丝礼服,显得身姿笔挺,只是神情依旧冷洌,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仿佛睥睨天下的帝王正在嘲笑着众生的庸俗。
这个人自从她搬进凯旋城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他就这么讨厌她,怕她夺走继承人的位置吗?
反观他身边的颜月倾,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迥然不同的气质,飘逸的黑发下是含笑的双眸,明亮的瞳孔中折射出波光敛滟般璀璨的星光,温柔的神情如同撒满一地的月光。
不可否认,两者相比,她更愿意亲近表兄颜月倾。
不再看他们,她专注于琴上,弹奏起贝多芬的名曲:《致爱丽丝》。
优美的曲调如梦如幻,让人情不自禁的陶醉。一曲终了,慕薇薇起身谢幕,现场镁光灯频频闪动,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慕百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舞台中央,他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的对着话筒说:“本来今天我的儿媳韩敏芝也要从成都赶往海源的,但由于她的胞弟正在生病治疗,所以她暂时还不能离开,在这里我提议,让我们把热烈的掌声献给这位伟大的女性。”
全场再次掌声擂动,只有慕薇薇眼神黯然,母亲终究还是没有来,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在她预料之中,但还是免不了失望。
第二天的报纸、电视,甚至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关于慕家大小姐认祖归宗的消息,慕百年摊开报纸沾沾自喜道:“我孙女真是上镜,瞧这鼻子、这眼睛,完全继承了我跟她奶奶的优点呀,海源社交界第一名媛的交椅也是时候该换换主角了。”
崔铭心神领会,拍着马屁说:“薇薇小姐丽质天生,再加上公司的连续宣传,想不出名都难呀!”
“哈哈哈。”慕百年捋着胡子爽朗的笑着,他的心情好久没有这番舒坦过了。
以慕家在海源市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言,这件事非同一般,其震撼和影响力波及甚广,所以新闻发布会刚结束,荣丰集团总部就已经炸开了锅,尤其是宣传部从前与慕薇薇共事过的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据说,林主任犹为惊吓,当时杯子里滚烫的茶水就泼了他一手。
大家都在惶恐不安,林南也坐不住了,慌慌张张的溜到林主任办公室共商对策。
林主任满脸焦虑,联想到偷梁换柱的窃稿事件他就难免冷汗涔涔,如今他自身难保,只好对侄子说:“事到如今,林南你就不要再拖累我了。”
林南急道:“叔叔,当初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怂恿我,我说什么也不会盗用慕薇薇的稿子,你现在怎么能说我拖累你呢,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保住我才能保住你自己。”
“你还敢说!”林主任好不窝火:“如果当初你有这个能力,我至于这么挖空心思吗?”
林南闷了半晌,不服气的嘟囔道:“事情都发生了,您现在来埋怨我有什么用,再说当初您不还提劲说就算她发现了,也耐何不了我们嘛?”
“臭小子,此一时彼一时!”林主任骂道,胸中一阵郁结:“当初我以为她只是个没背景的小丫头,谁知她竟是董事长的亲孙女?”
林主任骂完脸色仍不愉悦,林南心虚,只得放低姿态求教:“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自己不会想啊?”林主任气呼呼的抄起报纸向他敲去,他左躲右闪还是挨了几下,林主任似乎还不过瘾,又骂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哟,摊上你这个小混球,尽给我惹祸事!”
林南自知理亏,不敢再还嘴,现在他只有希望慕薇薇大人大量,不再追究此事。
但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就算慕薇薇本人不再计较,也总有好事者要把它抖出来讨好当权者。
慕百年得知窃稿事件后,其震怒可想而知,当即黑面问道:“这件事是真的?”
“千真万确。”
“居然欺负到我孙女头上了。”
他大发雷霆,亲自下令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