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门铃就响个不停。
薇薇半睁双眼,把手伸向床头柜,好不容易摸索到闹钟一瞅,天哪,居然已经日上三竿。
她披衣下床,汲着拖鞋才走两步就感四肢酸痛,头脑昏涨。
打开门,颜月倾双手抱胸,含笑站于门前。
“你怎么来了?”她有气无力的问。
“凡见你今天一直没去公司有些担心,叫我过来看看。”见她气色不佳,颜月倾赶忙扶住她问:“你还真病了?”
她苦笑道:“昨天吹了风,可能感冒了。”
“吃药没?”
“没有。”她揉弄着睡衣带子,“我才起床就来给你开门,哪有时间吃药啊。”
颜月倾担忧的望她一眼,轻叹道:“你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还偏爱逞强,连个佣人也不要。”
“我有请钟点工。”她辩解。
他连连摇头,“就你那钟点工每日下午才来上工,怎能时时刻刻的照顾你?”
“我又没什么事。”她舒展手臂,扑倒在沙发上,“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颜月倾不理她,蹙眉道:“药在哪儿?”
“那边抽屉里。”薇薇托着小脸,没精打采的指了指五斗橱的抽屉。
颜月倾走过去拉开抽屉,差点惊叹出来,这抽屉里的东西可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他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包抗感冲剂,看看日期似乎就快过期了,也不知还管用不管用。叹着气,他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然后将抗感冲剂倒入水中调匀给她,“还穿这么少,生病了不难受啊?”
他去卧室找了一件外套,薇薇接过来,谄媚道:“我就知道表哥你最好了,有你在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我是你哥,又不是你老公。”颜月倾无奈的翻着白眼,但语气还是一如往常般宠溺。
薇薇冲他狡黠一笑,然后一骨碌爬起来,端起冲剂一口饮下,待最后一滴药渣喝完,才苦着脸叫唤:“怎么这么难喝?”
“不难喝能治病吗?”颜月倾嘴角含笑,“你要不快点好起来,有人该担心的茶饭不思了。”
薇薇明白他指何人,讪笑道:“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过两天就好了。”
颜月倾凝神看了她一会儿,道:“昨天你过生日,是我们约好不为你庆祝,大伙是想让凡单独陪你,现在看来是我们帮了倒忙,你别怪他。”
薇薇心里涌上一丝苦楚,“你以为我是计较这个?”
“既然不是,那又是为何?”
“他没跟你说?”她侧目望他。
“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世?“
“你知道了?“
他点点头道:“他也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造化弄人,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你觉得他可怜?”薇薇苦苦一笑,“那这么多年来,我承受的痛苦又该怎么算呢?”
“薇薇……”颜月倾轻声叹息:“你定要被前尘往事羁绊住吗?”
“不是我想,但不想就能忘记吗?”她看向表哥,“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夏叔叔的儿子,没想到这一切却是谎言,如果我们早知道……”
颜月倾截住她道:“就算你们早知道这件事,还是无力改变什么,只要外公和他母亲还在,你们就不可能在一起。算了,薇薇,过去的事是上一代的恩怨造成的悲剧,我们无法去怨谁,因为即使心怀怨恨,也无法挽回当初的过错,但是现在,你们可以重新开始,阻碍你们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不是以前你们一直期待的吗?”
“是,过去我是期待过。”薇薇默默看着兄长道:“那是因为当初我并不知晓后面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是陶尹平的错。”想起当年薇薇母亲的事,颜月倾也不禁一阵唏嘘,沉思良久,才道:“说起来,凡也是受害者。”
薇薇沉默半晌后,缓缓地说:“我明白。”
“既然明白,为何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颜月倾温和的看着她说:“这些年来,我们都看的真切,他是真的爱你啊。”
“我也有我的无奈。”
“什么无奈?不就是对陶尹平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吗?”他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薇薇不得不叹服:“好吧,我承认这是一方面,那如果是你,你能抛下这一切恩怨,义无反顾的跟他走吗?”
“有何不可?”他一扬眉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上一代的恩怨继续纠缠?当初既然你选择了原谅,现在为何又要这般迟疑?”
“我……”薇薇提了一口气,却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计较什么,或许只是觉得这件事太突然了。
颜月倾拍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时光,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
薇薇身子轻颤了一下,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但仍不知该如何抉择。
“让我想想,再仔细想想。”薇薇抚着额头,心中郁结。
颜月倾也不再勉强,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你再休息会。”
薇薇将他送走,转身躺回床上,才闭上双眼,眼前就立刻浮现出当年的笑语欢声。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