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听说薇薇去不了机场只当她胃痛还没好,叮嘱她好好休息之后,自己和司机一起出发去了机场。
他命人准备了一个接人的牌子,到时陶陶见到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该往哪儿奔了。
果然,等到飞机落地,陶陶一进机场大厅就开始东张西望,她身材高挑,很快她就发现有人高举着“韩陶陶”三个醒目的大字。
“嗨!我在这儿,我在这儿!”陶陶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像跳舞似的又蹦又跳的晃到季常面前。
这个英俊的男人是她的表姐夫吗?没有看到表姐她有些不确定,陶陶琢磨着,围着男人转圈,季常快被她晃晕了,接过她的行李交给司机,然后对她说:“你表姐身体不舒服,让我来接你。”
“哇!”陶陶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表姐夫!”
季常笑着说:“没认出来吧?我也快认不出你来了,就那年结婚时匆忙见过一面,没想到如今都成大姑娘了。”
“那是当然!”陶陶洋洋得意,下巴翘的老高,“我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季常被小姑娘逗的“扑哧”一笑,陶陶纳闷道:“你笑什么呀?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季常笑的更厉害了,好不容易才收敛住说:“走吧、走吧,我先带你回去。”
陶陶双臂缠上来,挽住季常,季常不自在的撇开她说:“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跟男人这么随便。”
陶陶一昂头说:“那有什么呀?你是我表姐夫!”
呵,这是什么歪论?季常摇着头,对小姑娘又缠上来的魔掌感到无可奈何,“真是拿你没办法。”
“表姐夫我饿了,飞机餐太难吃,我都没吃饱。”陶陶撒着娇。
“你想吃什么?”
她狡黠的笑了笑,“我想吃海鲜。”
“行啊,没问题。”季常痛快的答应,吩咐司机在鲍翅轩订一个包间。
鲍翅轩是海源有名的海鲜大酒楼,季常将各种海鲜特色菜品都点了一份,堆了一桌子的海味,让陶陶大饱口福,一边啃着大闸蟹,一边高声赞叹:“好吃,真好吃!这大厨手艺真不错!”
季常看她狼吞虎咽、毫不文雅的吃相,很担心她会不会被鱼刺噎着,连忙喊她别说话了,认真吃饭。
但人家偏就没事似的,照样说话,照样吃鱼,两方兼顾,毫不影响,再看她面前已经堆了一小碟大小不一的鱼刺残骸,想来是用舌头将鱼刺剔除了,真是动作麻利,一点不含糊。
季常算是服了,这样大快朵颐的吃法,他还是第一回见识,平时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吃饭哪个不装得文雅秀气?就连薇薇用餐也是极斯文的,而现在看了陶陶这种颇具真性情的吃法,他突然觉得这些早已腻味的海鲜又有了生命力,变得鲜活起来。
用餐完毕,陶陶还不急着回家,非要表姐夫陪她去商场逛逛。
季常对这位毫不怯生的小姨妹一点辙也没有,只能临时腾空下午的时间来陪这位大小姐消磨。
折腾了一下午,陶陶才心满意足的拎着大堆衣服回到表姐家,薇薇早已经回来,陶陶一进门就嘴甜的喊:“表姐。”
薇薇高兴的拉过她:“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快吃晚饭了。”
陶陶咯咯的笑着,将手中的战利品扔了一沙发,“我们去逛街了,你看我这一身漂亮吗?”
她转了个圈,白色的短袖T恤配着蓬蓬裙飞扬的裙摆,使她显得更加青春美丽。
“很漂亮。”薇薇赞许的点头,这样的短裙很适合二十出头的小女孩。
“这些全是表姐夫买给我的。”陶陶一脸神采飞扬的夸奖:“他好大方,中午请我吃的海鲜大餐!”
薇薇冲丈夫微笑,然后对陶陶说:“你是我表妹,他对你好是应该的。”
陶陶又蹦又跳,抑制不住的兴奋,“表姐,我住哪间房?我去把衣服试给你看看!”
“别急,衣服慢慢试,这么热的天气,你先上楼去洗个澡,晚上我叫李妈做了你喜欢吃的水煮鱼。”说完,薇薇便喊来佣人,指着陶陶的行李说:“江叔,帮表小姐把行李送到客房。”
佣人领命而去,薇薇拉起陶陶说:“走,我带你去房间看看。”
“谢谢表姐。”陶陶亲昵的说。
薇薇抿唇而笑,今天看见她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本来她也可以像陶陶这样幸福安定的生活着,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可命运由不得她选择,时间更是一把无情的刀子,它残忍的刻画着她的人生,把她从既定的轨道抛向了未知的宇宙,从此她的生活变得凶险复杂,再也无法单纯起来。
“胃不疼了吧?”一家人用过晚饭,季常又从卧室抽屉里找出两粒斯达舒,“再吃一次巩固巩固。”
“不要了。”薇薇不乐意的厥起嘴,“我已经好了。”
“好了还不去接陶陶?”
季常本是无心一说,薇薇却倍觉郁闷,上午在破民宅里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就见一个穿着普通白衬衣,打扮还算整洁的男人走了上来,他一眼就望见了走廊里的三个人,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你们找谁?”
这个人除了个头和脸形与夏羽凡有些相仿外,其它的简直相去甚远,不仅气质没法相比,他的普通话里更是带着浓浓的北方口音。
“怎么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吭声,季常倒觉得有些奇怪了。
“哦,你去接不也一样嘛。” 她含混道。
“昨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她一定要去接的?”
“我不是生病了嘛,而且想着有你在嘛!”她搂着老公脖子撒娇,技巧的岔开话题,“正好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你有没有好好珍惜?”
“你没听陶陶一直夸我吗?”季常得意。
薇薇扮了个鬼脸说:“是呀,你最好了,连我表妹都收买了。”
季常笑着,轻点她眉心,“跟你表妹似的,长不大!”
“我哪有?”薇薇亦笑,吐着舌头躲闪开。
“还不承认?”季常扑过去挠她痒痒,两人笑着在床上滚成一团,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薇薇止住笑声,喘息着问:“谁呀?”
门外没人吱声,但敲门声却像激流一样,越来越急促,薇薇纳闷了,对丈夫使着眼色,季常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老婆身上翻身下床,拧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竟是陶陶。
“怎么了,陶陶?”
“表姐,我怕!”陶陶没有回答季常,直接从他胳膊下钻进卧室,动作迅速的跳到表姐床上。
季常一脸尴尬的忤在门口,转头看着陶陶说:“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怕什么呀?”
陶陶缩在被子里喊:“表姐夫,外面在打雷!”
真是败给她了!季常摸着额头,瞅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夜空,有些无可奈何的问她:“那你怎么才能不怕?”
“我要跟表姐睡!”陶陶边说边往薇薇身上蹭。
薇薇说:“哎,陶陶,你还是回去睡吧,夏天打雷不是很正常嘛,再说这雷打了好一阵子,一会就该停了。”
“不,我刚刚都忍了好久了,这雷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陶陶双手圈住表姐的腰,执拗的不肯离开。
“现在怎么办?”季常问老婆。
“要不,你去客房睡一晚?”薇薇拿表妹没有办法,只能示意老公配合。
季常心里自是千万个不乐意,但想到这是陶陶来的第一晚,自己又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如果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度量吗?思来想去,他只能抱被子走人。
这真是难以入眠的一晚,结婚这么久以来,他都没和薇薇分居过,没想到陶陶这才刚来,他就要被迫旅居客房了,想想这丫头还真是本事,想到她还要在这里住上很久,季常就不免有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