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慕薇薇的上任又使荣丰集团面临巨大考验,新老人员交替频繁,内部明争暗斗,形势岌岌可危。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对付慕薇薇的问题上,慕璇、慕婷两姐妹连成一气,四处拉拢公司元老,他们仗着手握实权,根本不把这个新任董事长放在眼里。
薇薇暗自焦急,但又无计可施,慕璇和慕婷以股东身份多次干扰公司正常运作,背地里又指使颜月倾四处安插亲信,他们俨然成为荣丰集团实际上的操纵者和决策者,很多承包商和施工单位为了揽工程都把礼金送到她们那里,人们都在背后悄悄议论,就算前任董事长将位子留给了慕薇薇,她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薇薇心灰意冷,原以为随着爷爷的离世,慕家争斗总会尘埃落定,哪知这才只是开始。
最近,她收到消息,两位野心勃勃的姑妈正在阴谋策划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想将颜月倾代总经理的身份尽快转正,并以此来架空她这个董事长。
“薇薇,你的姑妈们都快骑到你头上了。”季常忧心忡忡:“一旦她们掌握大权,你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她很头痛。
“只要你听我的,我应该有办法对付她们。”
薇薇斜睨着他,颇为不满:“你就知道对付,我们是亲人又不是敌人!”
“你拿她们当亲人,她们当过你是亲人吗?”季常反问道。
她一阵愕然,然后哑口无言了,姑妈们近来愈加肆无忌惮,所作所为确实没有把她当成侄女。
“别说了,我受不了了!”她憋着气说:“不就是一个董事长的位子吗?谁有本事谁拿去!”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太不负责任了!”季常满脸的不赞同,语气里透出一股指责的意味来。
“我就说了怎么了?这怎么就是不负责任了?”薇薇先是争锋相对的语气,尔后又自惭形秽道:“我本来就没有那个能力管理好这么大的集团公司,若不是爷爷心存内疚,怎么可能把那么多的股份留给我,我又怎么可能坐上这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姑妈们心里不服,我能理解,毕竟这公司是在她们母亲的支持下才创办起来的,其中艰辛可想而知。现在我不想再与她们争来争去,她们若想掌权就由她们去吧,这样的日子真的不适合我,也许我该离开海源到别处去清静一段时间。”
季常大吃一惊,就算再不喜欢争斗,也该顾全大局吧,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一走了之呢?这样一来,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吗?
“你不能走。”
“为什么?”
季常气愤道:“看来以前爷爷将你保护的太好,没让你经历过风浪,而今面对问题你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逃避!”
“不是逃避,我只是太累了。” 她缓缓的陈述,言语中透着无力,抑或还有无奈。
季常却不允许她就此放弃,握住她羸弱的双肩,循循善诱道:“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注定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现在不是任性或者推卸责任的时候,爷爷既然把重任交到你手里,就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你不好好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能管理好公司呢?而且就算你现在能力达不到,你还有我呢,难道我会眼睁睁的看你陷入困境而坐视不理吗?你要相信我,相信自己,我们一定可以共度难关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也知道你很有能力,可是……”薇薇摇了摇头,微叹一口气道:“爷爷亲口对我说过,他对我的爱只是出于对我奶奶和父母的愧疚,其实在他心目中最适合继承集团公司的人是凡。”
听到夏羽凡的名字,季常又是满脸黑线,不过他知道此时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便很快隐匿了情绪,继续开导薇薇:“好吧,就算爷爷只是暂时把荣丰集团交到你手里,但也证明了他对你的信任,你又怎么好意思因为这一点半点的挫折就退缩呢?”
“那……我该怎么办?”她犹豫了,显得有些茫然无措,这段时间以来,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跟她们斗到底!”季常语气坚定,眼神充满鼓励。
“斗?怎么斗?”她实在不喜欢这个词,弄得好像阶级敌人一样,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所谓的那些敌人都是她的亲人,她忘不了,爷爷临终前对他们的交待,也忘不了爷爷的托负和担忧,可怎么才一眨眼,所有人都变了呢?还有她身边这个男人,当初不也信誓旦旦的答应爷爷,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绝不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吗?但现在的他,不是在逼她,又是什么?
薇薇回了神,默默地凝视他,那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不确定,如同审视一个陌生人。
自从慕百年去世后,他就加入了与姑妈们的争斗中,她劝过他,他却义正严词的说:“我是在捍卫你的利益!”
又是利益,心头突然涌起丝丝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为了利益而疯狂! 如果没有了利益,亲人之间是不是就可以和睦相处了呢,就像她和舅舅、舅妈一样。
真的好怀念成都,怀念许多尚留在那里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是那样的心无城府,活得坦坦荡荡。
季常真的对她很失望,说了那么多道理仍然阻止不了她,他只能赶在她上飞机前,最后一次澄清自己:“我和你姑妈不是一类人,就算你一直误会,我也会将爷爷留下的一切守护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那么,谢谢你了。”薇薇转身走入安检,现在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信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