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24小时,鬼街这里依旧和昨天一样,天黑以后,各个商店、饭店点燃了明晃晃的节能灯,街道也被路灯照的昏黄,一派的恬然。
这正是周末时光,鬼街似乎比以往更加热闹。
透过玻璃窗,她见一个挂着“蓬莱仙境”牌子的饭店里还算洁净,就把车停在了门口,打算以此为据点,顺便观察对面一家寿装店的动静。
走入饭店时,因为不是饭口,人还不多,一个二十多岁的长相酷似韩剧明星Rain的男青年引她坐到窗旁,为她送来了一本菜谱。
翻开菜单她不禁一惊,顿觉自己来对了地方,这里果然十分有料。
只见暗蓝色的菜单上用红笔写着:
勾魂面28元/碗,麻辣小鬼18元/碟,
孟婆汤45元/碗,惊悚啤酒15元/瓶……
“一碗勾魂面,一碟麻辣小鬼,一瓶惊悚啤酒”罗衣好奇麻辣小鬼是什么,就点了一碟,放下背包,在墨镜背后静静的观察店里的客人和那个服务员。
不久,Rain给她端来了一碗暗红色汤上面浇着赭色的酱和葱花的面,一碟豉汁腌黄瓜和一瓶商标上印着一个妖冶的女人举着杯畅饮的啤酒。
原来小鬼是黄瓜,这倒不稀奇,可罗衣从未见过的是这种牌子的啤酒在任何超市和饭店出售过。她招手唤来Rain :
“这个啤酒是哪里产的,我不喝地产啤酒。”
“哦,这您放心,我们这啤酒都是老板从外地运来的,绝对不是本地的” Rain 笑嘻嘻的说。
“那这为什么叫惊悚啤酒啊,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没有,就是为了有个噱头好卖呗”。
这时那碗面散发出的一股异香热气腾腾的勾引着她的胃,她实在按捺不住,奔走了一天还没吃饭呢,刚要拿起筷子开吃,“玎玲、玎玲……”猛然间却听门口风铃清脆,又有客人进店了。
她抬头望去,咦,竟然是以前的同事大张,两年前他妻子去世后,为了照顾孩子,他就不做跑外记者了,改作内勤,只是许久不见他怎地却如此消瘦了,面色萎黄,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罗衣转身面向窗外,低头假意吃面。
Rain似乎对大张很熟悉,“来了张哥,还是老规矩么?”
这时就听大张道“当然,不过今天有朋友来,再上两个招牌菜,一会儿多上点啤酒。”
“好嘞,您那!”
此时,罗衣也有了新的发现,对面的寿装店里走出了一群人,他们其中一人捧着骨灰盒另一人捧着一位老太太的大幅遗像直奔这里而来,顿时这家小店热闹起来。
罗衣继续喝酒,闻面的香气……至此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就在她准备挑一筷子面尝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张哥,你先到了?”
啊?是“胖头鱼”,他怎么来了?
罗衣更加诧异,幸亏刚才背对门口躲起来了,不然哪里知道是俩人在这约好的啊。
此时,跑了一天的她只是觉得口渴的厉害,“老人说别吃饭,可没说别喝酒,喝酒没事吧”。
罗衣平时红的白的都能喝点,觉得喝点啤酒没什么,于是端起酒杯就干了一杯。
这酒很涩口,可有股子淡淡的香气,很是好喝,罗衣慢悠悠的一口一口的把一瓶都喝净了,趁着那边吃的热闹,偷偷唤来Rain又上了几瓶酒,那面和黄瓜却始终的没动一口。
那帮捧着骨灰盒和遗像的人匆匆吃了饭就离去了,全程肃然,并未交流。
对面店里再无动静了,因为离得远,她也听不到大张两个人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这店里的灯忽地暗了下来,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她回头去看时,大张和“胖头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几个面色枯萎的男人坐在那里鬼头鬼脑的盯着她看,不好,看看手表已是接近十一点了,别碰上坏人,她正准备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颓然倒在了桌旁。“啊呀!难道是啤酒也有问题……”罗衣大惊,拼命想要站起来,可是偏偏是手脚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
就在她的手缓缓落下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声,玉镯磕在了大理石桌面上,在冥冥中唤醒了她的觉知,她挣扎着爬起来,强忍着头晕,留下一张百元大钞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店门。
打车到家后,她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方醒。头痛欲裂,她满眼都是那啤酒瓶上的妖冶女人,自己酒量不错一定是啤酒也有问题。
她抬起手看那玉镯,依旧是盈盈的翠绿,却在靠近手腕的地方多了一道裂纹,罗衣心中不禁难过,这应该就是昨晚自己晕倒时弄坏的吧,这镯子过了山了,为自己挡了一难,还就多亏了她的梵音惊醒了自己,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想到自己的车子还在饭店门口,罗衣不敢耽搁,带上录音笔和小型摄录机再一次来到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