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下的手机闹钟刚一振,邵易就醒了,忙伸手摁住了手机,怕惊醒了旁边的赵润桐,昨晚他和自己聊完天又到书房忙了半宿。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简单洗漱了下便来到厨房,把锅放上水,搁到火上点着,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黄瓜,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面条。赵润桐早餐喜欢吃面条,偏偏她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面条,结婚后大部分时间赵润桐都是迁就她的口味。
锅里的水开了,“突突”地冒着热气,邵易忙把面条丢进去,拿筷子轻轻地翻着,突然从后面被抱住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赵润桐刚睡醒,声音还带着点沙。
“我今天上午不用去台里,等会儿还可以继续睡。”她任由他抱着,盖上了锅。
赵润桐把头轻轻地贴在她的颈后,邵易能感觉到他脸上微微冒出的胡茬。
“时间还早,你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不早了,有个案子明天在Z市开庭,我上午回所里开会,下午就要赶过去。”
Z市是邻省的省会城市,离他们这里不算是很远,大约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所里的老王病了,做了个小手术,一半会儿上不了班,他手里的案子只好大家分担一下。”
邵易心想,怪不得呢。赵润桐是Z大毕业的,Z市的公检法系统里有很多他的同学,但他却很少接和Z市有牵扯的案子。有一次他们所里聚会,他带邵易一起过去,所里的那个老王就抱怨过,“润桐真是死心眼,在Z市那么多同学,办个案子什么的多方便,可他偏偏就是不接那边的案子,真是可惜了那些人脉关系……”
类似的话邵易还听他同学说过,他有个叫李大成的同学从Z市过来出差,席间,酒过三巡,颇为感慨地对邵易说,“润桐当年在我们法学院可是赫赫有名,如果当初……”
“别感慨了,大成,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赵润桐打断了他的话。
“挺好的?润桐,你现在的样子,我都替你委屈,当初你那些雄心壮志都哪儿去了?难不成你要这样一辈子?”他看着赵润桐直摇头。
“好了,大成,你喝多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赵润桐拍拍对方的肩膀换了话题。
记得那次回来的路上,邵易开玩笑地问他,“你曾经的雄心壮志是要做什么?”
赵润桐开着车,微微地笑了下,“谁都有青春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那时的话怎么能算数?”
锅里的水开了,扑扑地冒着热气,“那你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过来吃饭。”
她回过身来,赵润桐看着系着围裙的她,笑着给她拢了拢头发,“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哪儿也不想去了,就想和你呆在家里。”
邵易脸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下,“要迟到了。”
等赵润桐收拾好回来,面条已经端上餐桌了,邵易还用黄瓜做了个小菜。
“以后别这么麻烦了,牛奶鸡蛋也挺好的。”赵润桐看着她面前的牛奶和鸡蛋说。
“呵呵,我这么贤惠的时候也不多,如果你妈知道你结婚后连顿面条都吃不上,你说她该这么想我这个做媳妇的?”结婚后,除了早餐,两人在这张餐桌上吃饭的次数都数的过来,而早餐大部分都是赵润桐准备。
“我妈自己也不见得做的多好,我小时候家里常年吃食堂的。”
“她就是做的再不好,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贤惠能干的媳妇。”估计天下的父母没有不这么想的。
赵润桐停下筷子,想了想,“其实,婚姻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彼此心甘情愿,觉得幸福就行了。”
邵易闻言一笑,“我可是很心甘情愿啊。”
赵润桐吃完饭匆匆地走了,邵易闲着无事,把屋子收拾了一下,书房的桌子上放着几本法律专业方面的期刊,最上面那本翻开的是中间的插页,几组彩色的照片,是Z市某个律师事务所成立的宣传照,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个名字跃入她的眼帘:苏冰。
这个名字她听过,也是那天那个李大成说的,她原以为是他们同学,后来才知道,是他们的老师。邵易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子,原来他们的老师居然这么年轻漂亮。
赵润桐回来取行李时很匆忙,“案子有点棘手,会开的时间长了点,我得马上赶去机场,小刘还在下面等着我。”
“你自己多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赵润桐抱抱她,“别担心,就是时间有点赶。”临出门,又回头嘱咐她,“一个人晚上回来小心点。”
邵易边应着边推他进了电梯,“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误了飞机。”
职业使然,赵润桐经常要出差,邵易其实并不是那种离了人什么都不会的主儿,她对自己的自理能力还是很自信的,只是结了婚,有了依赖,再加上赵润桐处处想的周到,慢慢地她就有些懒了。
不过,赵润桐这次去的时间有点长,邵易翻翻桌上的台历,已经一个周了,听他在电话里的口气,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她也不忍心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嘱咐他多注意身体,天太冷,别感冒了。
组里的另一个主持人大川家里有事,让自己给他带几天班。所以这个周忙得她连轴转,晚上干脆也不回去了,就在台里的宿舍里挤一挤。
她回去的时候,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正在聊天。
“邵易,你们组里那个大川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想不到心也挺花的啊?”社科部的小杜大声嚷了句。
“大川?他怎么啦?”邵易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喂,别说你不知道他这几天为什么请假啊?”
“他不是家里有事吗?”
“他家里的事就是他在外面养的小情人被他老婆发现了,正和他闹离婚呢。”
“怎么会?他们夫妻感情挺好的,前几天我还见过他太太来组里接他下班呢。”邵易不太相信。
“你呀,怎么这么单纯,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啊,听说那个女的是他在电台时的一个听众,两人也不是一年半年的了……”
邵易虽然不喜欢八卦,但是大川回来后,憔悴不堪,感觉一点精神都没有,组里有知情的同事私下议论,当初他能留在本市,全是靠了他岳父家的关系,而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边岂会让他好过?
邵易心里不禁有些黯然,大川是从电台那边过来的,比她来台里的时间还要早,算起来他这段婚外情的时间也着实不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