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皇兴致勃勃地说了几个时辰,在凤歌都快要打瞌睡的时候,他终于结束了他的一番碎碎念。其实凤歌非常想打断他讲她娘亲的事,就算她想知道她娘亲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也不想从西越皇的口中得知,他有什么资格提她的娘亲安岚。她明白西越皇提起她娘亲的用意何在,无非就是想说他跟她娘亲的交情不错,想让她听从他下面说的话。
“你娘亲真是一个巾帼女子啊。”西越皇感叹完这么一句,凤歌心里明白,他想说的话,终于就要说出口了。
“眼看离轩就要立正妃了,依朕看来,你最好还是跟离轩划清点界限为好,你要是暂时没有地方可以住,朕不妨赐一座府邸给你。”西越皇兜了那么大一个圈,终于还是把今日最大的目的亮了出来。
“皇上真是多虑了,凤歌不敢有任何高攀轩王爷的意思。”她猜的果然没错,西越皇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止她跟慕容离轩。不过其实不用西越皇阻止,依刚刚慕容离轩对她的态度看来,或许,她也差不多该离开西越了。就做一次不守信用的人吧,能让慕容离轩终身记得她,也许美事一桩。
“没有朕就放心了,你要知道,依你的身份,也只有正室的位置能配得上你。凤歌,你要清楚,你跟离轩,你们是没有未来的。”西越皇满意的点了点头,像是依旧有点不放心似的又说了几句。
“嗯,凤歌明白。”凤歌低头应了一句,心里有些不耐烦,西越皇说的归他说,她听了也不会完全按照他说的去做,何必多言呢。
西越皇看见凤歌乖巧的点头,心里也渐渐放下心来,眼看了已经快太阳西下了,想起早上答应了皇后要过去陪她用晚膳的。便动了动胡子,开口说道:“退下吧。”
“凤歌告退。”凤歌规规矩矩退了出去,退到了御书房房门处这才转身踏出了房门。一走出去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没入了西边,像个害羞的大家闺秀,只露出一小半的红脸挂在天边,散发出最后一点余光。
刘公公安排了一个小太监给凤歌带路,一方面是怕凤歌在宫里边乱走,另一方面也是怕凤歌找不到去宫门的路。凤歌扫了一眼眼见这位眉清目秀,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小太监,轻笑一声,说:“带路吧。”
跟在小太监身后穿过重重宫门走到了红墙青瓦的宫墙处,小太监恭敬施了一礼便往宫里走去了。凤歌踩着马车前的矮凳上了马车,这回驾车的是一位宫里面的马夫,她心里开始怀疑西越皇之前派他的贴身侍卫来给她驾马车,到底是何用意,莫非是想看看她武功的深浅?她心里这样想着。
马车缓缓穿过了人影稀松的街道,很快就到了轩王府的大门。马车四周都是帘子罩着马车内暗暗的,凤歌把头轻轻靠在马车壁上,脸上灰蒙蒙看不清表情。马车停了下来,马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进来:“姑娘,轩王府到了。”凤歌懒懒的半弯腰走出了马车,踏着矮凳下了马车。走上轩王府大门前的阶梯,一脚刚踏进王府大门,便见宁管家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姑娘,主子在前厅候着您一起用晚膳呢。”
凤歌脸上有几分讶异,慕容离轩中午的时候还对她冷言冷语,这会儿怎么就突然又关心起她来了。讶异归讶异,脚步还是不受控制般跟在宁管家身后往前厅走去。
走进前厅,慕容离轩已经端坐在主位上,黯也陪坐在一旁,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凤歌走了过去,在黯的对面坐了下来,脸上扯出几分勉强的笑意,轻声说:“轩王爷,黯,用膳吧。”
慕容离轩看也不看凤歌一眼,没有应声,径自就起筷吃了起来。黯看了看慕容离轩,又看了看凤歌,心里疑惑,他们又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吃饭时候不便说话,黯心里就算有再多谜团,也只能等到吃完饭后再问他们二人。前厅里就只剩下三人静静吃饭的声音,烛火忽明忽暗的摇晃着,凤歌草草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站起身说:“我吃饱了,你们慢吃。”说完就朝前厅的门外走去。
刚走了不到五步,便被慕容离轩喝住:“你就不打算跟我们说说,我父皇跟你说的话了?我清楚我父皇的为人,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一定不会宣你进宫的。”
凤歌定定的站在原地,慕容离轩说的没错,她现在算是跟他们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事大家当然要摊开来说。慕容离轩也放下了碗筷,漱了漱口站了起身,向凤歌站着的方向走去。黯见慕容离轩起身了,也跟着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跟在慕容离轩身后。
慕容离轩走近凤歌身前,说了声:“走吧。”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前厅,黯也尾随其后走了出去。凤歌只好抬脚跟在他们身后,心里也在盘算着一会儿到了书房,哪些内容是可以告诉他们的。脑子里把她跟西越皇的谈话内容全都过滤了一遍,发现真的没什么话是可以说出来的。
方才一番谈话无非就是西越皇在她不要再觊觎慕容离轩,外加警告她不准泄露宁清雅怀有身孕一事。这两件事偏生都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她跟慕容离轩彼此都没有当面承认这段感情,从头到尾凤歌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一厢情愿。
她跟慕容离轩从头到尾都只是处在暧昧的阶段,从来没有给过对方丝毫承诺,彼此都很清楚,当承诺到了实现不了的时候,就是一句空话而已。没有承诺便没有幻想,没有幻想便不会有失望。
宁清雅怀有身孕一事,是凤歌心里的一根刺,她现在一看见慕容离轩,就会不自觉在脑子里幻想出宁清雅生出孩子的容貌。那孩子,究竟长得像慕容离轩还是长得像宁清雅呢?她心里也会不断地猜想着。每当这样想着,心里那根刺就不断出来作乱,一下下刺痛她的心脏,几乎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