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阳光尽情挥洒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内,大理石铺成的长廊反射出一片片金黄,让整个皇宫都融入了一片金黄的世界。一群人走在晕成金黄的长廊上,穆安以俊逸优雅的身影走在最前面,凤歌心绪复杂的跟在身后,阿朵和一大群拿着御赐礼品与行礼的宫女低头跟在两位主子身后。
这一路走过来,凤歌对这一国权利的中心,富丽堂皇的皇宫并没有过多的关注,留意最多的是皇宫的守卫情况,仅看了几眼,不禁微微挑了挑眉头。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这还只是明里的,暗地还不知道有多少暗哨盯着呢。
穆安以眼神微闪,几欲开口却又咽了下去。对于这个冷漠话少的皇妹,他很想跟她说些什么,可是却怕她只回答一个“嗯”字。穆安以俊逸温润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苦恼。
众人走过几条长廊之后,终于到了伊兰宫,此前伊兰宫一直是皇宫禁地,所以伊兰宫长年只有几个打扫的宫女,除了偶尔驾临的东临帝再无其他人能进入伊兰宫。
走进伊兰宫,一众宫女都忍不住暗吸了口气,虽然早有听闻伊兰宫是何等的奢华富丽,但现在看到还是大吃了一惊。只有穆安以和凤歌表情丝毫未变,似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浮烟一般。
凤歌只是淡然的扫了两眼自己即将要暂住的地方,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这就是亲生娘亲安岚的住处吗?东临帝以为这用金银堆砌起来的宫殿可以抹杀他对安岚的愧疚了吗?真可笑。
凤歌一进到伊兰宫,就忍不住心里有些许压抑的感觉。她似乎感觉到,这个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对她哭诉,锦绣繁华的宫殿写满了无奈绝望的悲伤。
凤歌看了看还在一旁站着的穆安以,又轻瞄了眼宫殿门口,不曾言语。
穆安以看明白了凤歌的眼神,这是下逐客令呢。呵呵,深邃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皇妹,你先休息会,晚上我再过来接你一起去参加今晚的家宴。为兄就不再打扰你了。”
凤歌疑惑的看了看穆安以,为什么要你来接我?
“这是圣旨,你刚刚也听到了,不是吗?”穆安以补充道。
凤歌点了点头,其实方才她并没有留意到东临帝说什么话了。
凤歌吩咐宫女带她去卧室,而后便转身进了偏殿。依旧站在正殿的穆安以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对一旁侍立的宫女们吩咐道:“小心伺候公主,明白吗?”
宫女们赶紧俯首称是。穆安以这才大步往外走去。宫女们又是一顿跪拜,“恭送太子殿下。”
凤歌跟随宫女来到位于偏殿的卧室,吱呀一声推开门,首先让凤歌感受到的是满室的芳香。兰花香,呵,又是兰花。
她挥退宫女,独自走进了卧室,认真打量起娘亲生前住过的宫殿。房间很大,用洁白的纱帘隔成一个个小区域,从外往里走分别是小书房,沐浴洗漱,妆容服饰,静恬安寝。很不错的格局方式,她突然觉得娘亲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独特女子。
一步步往里走,看着娘亲曾今可能触摸过的每一样家具,她此时的心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小书房的书架,书桌,窗边的卧榻,最有意思的是书架旁边还挂着一把年岁已久的剑。彷佛可以看到一名风姿卓越的女子,半躺在卧榻上看书时的安逸恬然,在书桌上作画练字时的挥洒自如,在花园练剑时的潇洒豪情。这么一幅幅画面近乎鲜活的出现在凤歌的脑海里。
轻轻掀起纱帘,走进了沐浴洗漱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个洗澡用的大木桶和一个架子上放着洗漱用的玉玲珑白玉盆。又是兰花吗,凤歌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脚步轻移,轻挽纱帘走进了妆容服饰整理的地方。雕着龙凤呈祥的衣柜,金丝楠木梳妆台依旧完好无损,还有几个大箱子,不用打开她就知道里面肯定是一些御赐的珠宝饰品。梳妆台上只放置着一把桃木梳和一面模糊的铜镜,她拿起桃木梳一看,上面竟然刻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个不会是东临帝亲手做的吧。
相爱又何苦相恨相离,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挑起眼前的纱帘,来到了放置床的地方。不是很大的空间只放置着一张很大的床,几乎可以睡下三个人而丝毫不显拥挤。床边的白色帷幔是从房梁上直泄而下的。她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明显可以感觉到床异常柔软,起码垫了三层被子。
看着一层一层满室的白,无尽的苍白写满无言的悲伤与绝望。凤歌无力地倒在床上,柔软的深深陷进床里,被子带着一阵好闻的香味,是娘亲生前喜爱的味道吧。
娘亲多少个日夜躺在这床上孤枕难眠,多少个日夜独自抚琴到天亮,多少次细心装扮后等待临幸的卑微,多少次望着那三寸高的门槛伤心绝望。一切娘亲所经历过的痛苦,凤歌此刻却有种深切体会之感,或许是触景伤情吧。
为什么爱情可以这么伤?
望湖畔,伊人坐此苦思念。笑苍天,何苦为伊泪眼潸。立誓言,汝若不弃共结缘。熟不知,君心倦,此心早为朝政献。伊心碎,无可盼,许诺来世再相见。伊化鸯,君化鸳,只羡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