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欠了他的,怎么才能够还清?
方凝知道这些日子,为了她,柳平倾尽了心力,付出了的远远超出了他应该做的范畴,她不知道要怎么还给他。
所以,两个人的这一顿饭吃的异常的沉默,几乎都是在默然中缓缓的就任时间流过。
“柳平,抱歉。”
方凝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表达出来心里对柳平的歉意,她给邵昊天打过电话,试图说服他要把柳平留下来,可是,邵昊天给她的答复都是不可能。
方凝此时满怀歉意,她举起自己的酒杯,里面是一整杯的红酒,暗红色的汁液在灯光的映衬下,散着诱人的香醇。
“这是从何说起!”
柳平像是并不介意,平淡的对方凝说道。
“李昶安也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其实这也能说明,他真的在乎你,否则他也不会拿那么重要的一个案子和大公子做为交换的代价。”
“不,柳平,我知道是我欠了你的。”
“你说过。”
柳平端着酒杯,目光就像是初遇方凝时,就像是两个人还是在高中的时候,那般的自在,清淡,平静。他注视着她,片刻后,柳平杯里的红酒已经空了,他微笑着,对方凝说。
“你和我是一辈子的朋友,我记得你这句话,所以,是朋友就不用说这句话。”
“好。”
方凝也把酒喝了,她这时返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推到了柳平的面前。
“这是什么?”
柳平目光平静,他似有不解。
方凝亲自拿起了还有半瓶红酒的酒瓶,再次给两个人都倒上了红酒后,轻笑着的对柳平说。
“你自己看。”
柳平也笑着,极轻松的打开了袋子。
里面是一把钥匙,还有一张英国伯明翰大学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另外还有一张银行卡。
“你这是做什么?”
柳平的手指在那张通知书上的名字上划过。
方凝微笑着对上了柳平眼里酝酿着的不平静的视线。
“柳平,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梦想,有野心的人,去吧,等你做老板的时候,我给你打工。”
“不,我不需要。”
“别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最大的理想是进入到邵氏的董事局。”
“那是酒后胡说的,你也当真。”
“我当真!”
方凝倾身,她第一次主动的握住了柳平想要把这些东西推到了自己面前的手,她对柳平说。
“你看给你弄这个我动用了陆恪宸那厮的关系,再加上这间小公寓还有卡里的英镑,一共是四百万人民币,等你功成名就了的时候,要还我,而且要付利息。”
“方凝,我帮是你是因为.....”
“什么都别说了。”
方凝眼睛里这时候忽然间就有了泪光,她隐忍着心里的悲伤和唏嘘的感叹。
“柳平,去吧,你让我也心安,好吗?”
柳平的双手,第一次把方凝那一只微冷的手握在了他的掌心里。他知道她的手无论在什么季节都是微凉的,在他的记忆里,她的手指从来没有过温热的时候,可是他不怕,他扣着着她的指间。
不敢表现出来他的欢喜和喜欢,看着方凝的眼,他想着她在自己面前曾经有过的那些快乐和悲伤,想着自己能为她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一句承诺罢了。
“好,我去。”
“记得,要把照片寄给我,要你和你妻子的合影噢,说来我还没有见过她呢。”
“她在香港,等你去了,我叫她出来。”
“好。”
柳平松开了手,他这时候想要开口劝方凝,珍惜她眼前的缘份,可是话就是到了嘴边,再也不能说得像是平时的那般的无所谓。
这时,方凝起了身,柳平端着酒杯,端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后的阳光和着他的目光此时都望眼欲穿的看着她的背影向这间餐厅的中心那块突起的舞台走去。
她端坐在那,黑色的皮夹克反射着光,映得她整个的人飒爽之极,英气的眉角另有一种美丽,烙在柳平的心头。
他不动声色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微笑着,拿着手机翻到了照相的功能,映入了她独属于他的美。
“今天,我的朋友就要远行了,在这里,我祝他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简单的话语里,藏着无尽的脉然。
两个人相识一笑,俱都是风清云淡的自然。
“柳平,我好久不弹琴了,今天这首歌送你。”
方凝记得,曾经还是在高中的时候,她在元旦的晚会上自弹自唱过一首张雨生的《大海》,他说过,他喜欢。
“......
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 所有流过的泪 我的爱 请全部带走茫然走在海边 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 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
柳平拿着手机,把这一切都录了下来,当方凝从舞台上走下来了以后,他才收起了手机。
端起酒杯,他看着方凝,看着他自己已经是十几年的迷恋的女人,柳平仍然是那般平静无波的对着方凝。
“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
玻璃杯清脆的撞击的声响,两个人俱都是清澈见底的目光,彼此相识,微笑!
走出饭店,方凝上了车,她并没有让柳平送她,因为,她不想让柳平知道,她需要回医院,她不想他走的不踏实。
“方凝!”
车才启动,她就看到柳平在后面 追 了上来。
他的手里拿着手机,情绪极是激动。
“停车!”
方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柳平的眼中的目光此刻极是混乱,心也突然的了。她在车刚停的时候,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柳平疾步走到了方凝的近前,手里仍旧握着手机,神情复杂,脸上也已经变了颜色。
“方凝!”
方凝不明所已,她皱紧着眉,问道。
“出了什么事?”
停住了脚步后,柳平声音暗哑,眼色极复杂的看着方凝,说。
“司徒铭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