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凝第二天下午,又直接从医院去了李昶安的公司,可是仍旧没有见到他的人。
他去了哪儿里?
连续四天了,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方凝坐在李昶安的位置上,神色恍惚,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李昶安的手机。
“什么事?”
电话另一端的李昶安声音不变的平和,低沉的响起。
“是我。”
她最后一次见李昶安还是前几天他在医院陪她的时候,并没有说要出差,那么他在忙什么?
“有事?”
李昶安的声音略显得上扬,能听出来透出了的轻松和愉悦的声音。
“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手有没有问题。”
其实,她的皮包里还有那卷录像带,她不明白什么人会在自己的家里装上监控探头?难道,只是因为要防备她吗?
自从看到了照片以后,方凝的心中就一直极不安宁,像是被人一下子掏空了,连心都丢了,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的难受。
“没事,只是挫伤。”
方凝垂着目光,视线落在他的办公桌上的一张他的照片,伸手她把照片拿在手里,看着照片里的李昶安,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的时候,纠结着几多伤和疼,还有多少个日里夜里的恩爱和缠绵。
走到了今天,如今当她都要放下的时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少的舍不得。
舍不得放手。
李昶安听她这边半天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问。
“怎么不说话?”
方凝仍旧没有回答,眼泪悄悄的流出了眼眶,落在手里的照片上,正滴在了他的脸下,晕散成了一片水渍。
李昶安在电话的另一头又问。
“是不是没在医院?你在哪儿?带着保镖了吗?”
他是关心她的吗?
还是想要监控她的生活?
“你在哪儿?”
扬起脸,伸手拭掉了她的泪,方凝的声音没有温度的冰冷。
“我在工作。”
“什么地方?”
他越是遮掩,方凝就越是想要知道。她追问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的隐瞒我?”
“那你呢?方凝?”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方凝把她手中所有的股份都转让了邵昊天,已经完成了股权的过户,所有的邵氏集团董事局成员都接到了官方的通知,而这些天,方凝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对他说过。他要的不是一句交待,只是,这件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亲口告诉他,而不是通过董事局。
“我的事情不重要。”
方凝知道李昶安的心结,却是不能肯定她自己是走出这一步,还是留下,才能让她自己幸福。
她已经迷惘!
陆恪宸那边已经完全按照她说的准备好了,现在只要她点头,那么,她就会真的脱离开了李昶安,去她曾经希望的世外桃园,而不再纠葛于这些商业利益中了,更不必让她自己整天纠缠于邵氏企业还有李昶安之间的生意上的任何事情。
“对我,你的所有的事情都重要。”
“如果,你想要问什么,就当面问我。”
方凝说完了以后,就准备挂电话。
“方凝,你别闹了,等我回去后,就结婚,好吗?”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自从别墅事件以后,李昶安第一次对她说,这件事情。
方凝这时候苦笑着,心里想着自己对李昶安那些明显像是已经割舍不下的感情。
“等一个人的滋味太苦了,你虽再要求我,我所求的不过就是不再孤单罢了。可是,你却做不到。”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刻意的隐瞒你现在在哪里?甚至还有,你从来不曾告诉过我,你有在你家里安装摄像头的嗜好,怎么?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李昶安?”
他的照片被她安稳的放回到了原处,坐在他的位置上,方凝甚至极微妙的像是能感觉得到了宽大的胸膛被她倚靠着的缠绵的滋味,可是,他把她就突兀的丢下了,甚至连句交待都不聂风于给她。
“你不觉得,我和你有时候,太过相似了吗?”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不是还不到时候。另外,家里装摄像头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不过,方凝,每天我到了家以后,就把摄像头关掉了。”
“是吗?”
方凝站了起来,她看着窗外的蓝天。
北京极少有这么蓝的天,没有一朵的云彩,碧色如洗的只是一色的晴朗,许久不见的郊县的远山叠嶂,竟也在眼前在望。
“你是在暗示我,我和你上床的时候,并没有摄像头,你也别无不良的嗜好。”
其实,当她看到好卷带子洗出来的照片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大致。
邵昊天也有这个嗜好,在自己的别墅里装上了摄像头,但是也仅限是一楼的位置,二楼三楼是没有任何的监控的,而且她住在香港和台湾邵昊天的寓所的时候,他也都告诉过她。
这是富人的癖好?
可是,他那间公寓里的面积,安装这种东西,不是为了偷!窥,不是因为安全的监控,原因就只能有那么一个---当初两个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李昶安并不信任她,至少在那段时间里,他在怀疑,自己到他身边的目的。
方凝伸手打开了落地窗的一扇窗,冷风忽的灌了进来,吹得她几乎站不稳当,扶着他的桌子,她问。
“你是什么时候撤掉的?”
“你和我去台湾的那几天。”
李昶安也不再解释,那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声音。
“是吗?”
方凝笑着,冷冷的笑着,声音极大,混在吹进来的疾风里,声音回响着。
“李昶安,你现在在哪儿?”
她不必去猜,已经不敢了。
不敢用她的心去想,现在他在做什么。
她都已经逼问成了这样子,他还是不肯说,想要隐瞒她,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么,她还能说什么?她还问什么呢?
这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固执的已经偏于执拗,她就是必须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和什么人在一起!
“你知道吗?”
她把手臂伸出了窗,风吹在听筒上,一阵阵的作着空响,信号也断续的有了杂音。
“我现在就在你的办公室,如果,我要开了窗,你想我能做出什么?你要是现在敢不告诉你在哪儿,李昶安,我就跳下去,气死你。”
方凝口不择眼的说着,她就不相信这种无赖的招数都使了,他还能绷得住。
拿着电话,方凝贴在耳边,就等李昶安投降,可是那人竟还是不肯说。
“方凝!”
李昶安在电话里像是当真是生了气了,仿佛怒气中烧的对方凝说。
“别闹了,向后退。”
“你!”
方凝当然不会真的想要跳,她就是真的必须要知道他在哪儿里。
这时李昶安办公室的门被急促的打开,她的保镖冲了进来,方凝回身,站在窗口。
保镖极是局促的对方凝说道。
“李先生说,让您离窗远一些。”
“好。”
方凝拿着电话,向后退了一步。
“再见,李昶安。”
挂断了电话,她再也没有允许自己脸上有对李昶安就这么妥协了的意思,她那双眼睛刻意的避开了那张被风吹倒了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