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宸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神情是从未曾有过的颓然。
终于,是结束了吗?
此刻,他心里的疼,无处可以诉说。
只能是狠狠的揪痛了他自己的心,那些痛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叫嚣着,却无处可发泄。
手伸进身旁的羽绒服的口袋里,再次的紧紧的攥着那枚去年这个时候就没有送出去的戒指,钻石坚硬的硌着他的手心,一阵的生疼。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他没了好气的对着电话嚷着。
是的,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他已经等了二十个小时,足足的把这一天的每一秒都挨过了,方凝还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从未感觉过,时间像是今天这样的让他难熬,所以,他忍不住了,所以他来了!
可是,即便是他已经把自己灌到了七分的醉意,还是不敢对她说,既然,你不打算要他,就嫁给我吧。
他不敢!
他不敢!
他TMD就是不敢,生生的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灭了心里的那些念头也不敢对她说。
“陆少,您的朋友李先生在门口,可是探视的时间过了,您看能让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
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陆恪宸霍然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方凝下楼也不过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应该还追得上。
没坐电梯,他三步并成了两步的几乎是跳跃着的冲出了楼。到了外面,他站在路灯下,轻易的就看到了保镖推着方凝的轮椅才走出去了不远。
“方凝!”
他喝了一声,方凝才刚停下,陆恪宸便已经跑到了她的近前。
“怎么?”
陆恪宸没穿羽绒服,身上只有一件绿色条纹的羊毛衫,单薄的根本遮挡不住夜里的寒风。
“你怎么回事?”
方凝把围在自己颈间的围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又向上掩了一下他的脸。
陆恪宸只是定定的用眼锁着她的眼,眼里烧着火,熊熊的带着异于平常的执拗的坚持。
方凝也不明白他这是又怎么了,并不在意,她也只是淡淡的对他说道。
“上去等着。你下来干什么。”
“我要话要对你说。”
陆恪宸这时已经看到了李昶安走过来的身影,脸上当即浮出了冷冷的一笑。
说话间,他已经跪在了方凝的面前,不是单膝点地,而是双膝都跪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方凝看着他,忽的就想起来了今天应该是陆恪宸的生日,才要开口,陆恪宸却在这时候伸手掩住了她的唇。
“方凝!”
陆恪宸安静的跪在她的面前,看着方凝愕然无措的目光,也只是在唇边浮起了那么一抹的苦笑后,他在方凝的眼前摊开了一直是紧握着的右手。
“嫁给我。”
说完,他不待方凝回答他。就在她愣了神的时候,就覆上了她的唇,以几乎是缠绵的眼和他被风吹冷了的唇,掩住了她所有的将要开口说出来的可能。
真的可能是最后的吻了,心中一时黯然。
他试着让自己不去在意,她的冷,只对自己说,那是夜风吹痛了她的唇,他也只能是对自己说,该是放开了手的时候了。
原来,缘份走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终是要各安天命。
这个吻也只停留了一秒钟,今天是他的生日,算是他的礼物吧。
闭着眼,陆恪宸细听着耳边的动静。
所以,当他听到耳边浮过的疾风时,便已经躲开了李昶安伸过来的拳头的力道,让李昶安的拳擦着他的唇角而过。
在平时,李昶安和他俱都是在场面上的彼此应酬。不见谁对谁真的露出过什么多余的情绪,俱都是八面玲珑的把自己的面具戴得密不透风。
这时候,陆恪宸借着并不明亮的路灯的光,几乎是嘲笑的对上了李昶安冰一样的冷酷表情。
“怎么?吃味了?”
他调笑了一句,倒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眼睛里却是已经不屑于隐藏的怒意,再不复风流无羁的模样,他狠狠的一咬被李昶安的拳头扫过的唇角。
李昶安神色极冷,目光似剑的穿透着在坐在地上仍是不改风流模样的陆恪宸。
李昶安极缓的开口。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爷我想揍你,忍了很久了。”
方凝才要拦,李昶安冷眼扫过她的唇瓣,眼里嗜血的光芒更盛了一分。
“回去。”
“李昶安,别!今天是他的生日。”
方凝也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
因为在她说话的时候,陆恪宸已经从地上起了身,左脚抬起就是专业的擒拿格斗的动作,带着风声的就真奔着李昶安的胸口而去。
方凝即使是没见过两个人动过手,但是凭直觉她也知道在拳脚上,陆恪宸根本就不是李昶安的对手,陆恪宸肯定要吃亏。
方凝这时被保镖向后滑动着轮椅,远离战圈。方凝想要转过身,被保镖硬生生的按在了轮椅上动弹不得,她拧过了脸,恨恨的骂。
“陆恪宸,你个混蛋,住手!”
陆恪宸见李昶安闪过了他这一腿也不着急,再次立直了身体,他向着方凝的反方向走了那么两三步,像是特意给李昶安腾出了个地方的样子,眼里的目光极是挑衅的看着李昶安,嘴上却是极轻浮的对方凝说。
“亲爱的,你看错了,这是脚。”
对陆恪宸明显是撩拨他的怒火的轻浮,李昶安把他身上的大衣随意的就抛在了地上,解开两侧的袖扣,锁着陆恪宸那张早就已经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凛然的看着。
其实早就已经是势同水火的两个男人,平时不过是俱都披着人皮,不得发泄罢了,今天似乎是正好是个夜黑风高的日子,骨子里那些的血像是都叫嚣着想要一吐那些积蓄在自己心头的已经是许多时间的怒气。
陆恪宸的拳脚功夫是在军队里练出来的,所以每一个招式都极其的稳健,只是他毕竟平时根本没有用过的机会,临场的时候,未免不吃了李昶安拳脚上的亏。
李昶安虽然从来不参与家族在江湖上的事情,可是从小到大,见到过的和经历过的械斗,枪战,再加上李天霖当初也曾经把他想要训练成铜皮铁骨的狠劲,让他这一身极实用的招式几乎招招都招呼到了陆恪宸的身上。
当陆恪宸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李昶安的眼角那一大块乌黑的青紫,再加上嘴角的血渍,就是他的胸口被李昶安踢中了的疼,都没阻碍得了他得意的笑容。
他挥挥手,示意已经赶过来的门口的卫兵退回去。
李昶安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已经再次上前,揪住了陆恪宸的衣领,才要下拳,方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踉跄着走到了两人之间,她的身体的大部分的重量在接触上了他的拳头的时候,就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
愠怒着的收回了拳头,李昶安才想要伸手把方凝抱在怀里,方凝却是在这时候已经伸手用自己手里的手帕去擦陆恪宸鼻子流出来的血。
方凝生了气的冲着陆恪宸嚷。
“你发什么疯了!”
陆恪宸的鼻子有毛病,刚才她看见李昶安的那一拳重重的砸在陆恪宸的鼻子上了以后,她就发了狠的挣开了保镖的阻拦,扑了上来。
“没事,我不疼。”
陆恪宸喘着粗气,就着方凝的手掩着流血的鼻子,尽管是喝得已经醉了,可是他还知道要把方凝扶住,就在他的双手从方凝的腋下想要帮她支撑住不断向滑着的身体的时候,李昶安猛的就再次扑了上来,把方凝直接锁进了他的怀里,同时一脚正踢上了陆恪宸的小腿。
陆恪宸当即就摔出了一米多远,倒在身后冬天冻得极硬的土地上。陆恪宸被他这么一打,倒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陆恪宸,”
方凝想要挣开李昶安的钳制,却怎么也脱不开他那只用力的扯着她的手臂的手,只能看着陆恪宸倒在地上几秒钟都没有起来。
“你放开我。”
方凝也怒了,不管不顾的抬腿想踢他。
李昶安越看两个人那一副像是彼此疼惜的模样,就愈发的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长臂一伸,就把她腾空的抱了起来。
“放心,一时半刻,他死不了。”
李昶安对自己的拳脚分寸心里有数,虽是刚才气急了,也不过就是使了七分的力道,他心里其实清楚,陆恪宸不比他平时练手的江湖上的那帮子打手,所以,尽管他被激恼了,也并没有真的想要把陆恪宸往死里打。
只不过,陆恪宸今天故意给了他这么个发泄的由头,他没有道理不接着。对陆恪宸的别扭,他积在心头,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你把我放下来,你个蛮牛!”
方凝从来没有见过李昶安这么失去理智,平时他总是那一度风度极佳的,克制隐忍的模样。
即使是气急了,也不过就是冷眼看她那么一两分钟也就过去罢了。
今天是怎么了?
“回去,睡觉。”
今天晚上,李昶安打了方凝的手机,几次她都没接,不放心,才在深夜的时候赶了过来,却没料到,一走进来就看到了陆恪宸双膝跪地的吻着方凝。
“你放开我。”
方凝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怒气,混身发抖的在李昶安的怀里,不得安生。
“没门。”
李昶安大步流星的向病房的方向走去,心里的那些个不舒服此刻还愠在心头,让他也不得安生。
“你发什么疯,我都说了今天是他生日,他也不过就是喝醉了,借着酒劲那撒野,你怎么就那么没有理智?”
“我,没有理智?”
李昶安把方凝几乎是摔到了床上,他也不去安抚方凝的怒气,扯过了床上的被子,把方凝裹在了被里。
“你由着他亲你,还有理了?”
“我!”
方凝一时语塞,嘴开了又阖上,看着李昶安此时脸上的表情,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吃醋了。
李昶安这时又看见了方凝的唇角被陆恪宸咬破了的痕迹,心中更是恨极了。他不知道是把陆恪宸再揍一顿才能泄了他的气,还是把方凝揉捏进了他的身体里,才能让他自己舒服一点。
方凝的粉白的唇就在他的眼前微启。
“祸害。”
记得,方凝曾经说过的话,他这时候原封不动的砸回到了方凝的身上。
紧接着,他双手按住了她的被角,用被子把她困在了床上。
“呜~~你~”
方凝说不出来话来,李昶安极用力的在啃咬她的唇,原本就是破了的唇角,渗出了血滴,也被他野蛮的含进了嘴里,吞咽进了身体。
即使她紧抿着唇,推拒着他,可是仍旧不妨碍,他吞了她的唇瓣,咬在他的嘴里,极野蛮的啃咬。
方凝挣了几次也挣不开,急急的拧过了脸,嘴唇正好碰上了他肌肉绷紧了的小臂。下意识间,她就张了嘴,报复般的咬住,不肯放嘴。
李昶安略抬着头,看着她小狼一般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也不往外抽,只是看着,并且是略抬了一下手臂,往贴近了她的方向挪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放开了,抚上了她的耳朵下面的位置,轻柔的厮摩着。
气氛极其的诡异,方凝感觉自己的牙已经酸了,可是李昶安仍旧是任由她咬着,不见一丝一毫的动静。
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他的拇指下竟是发了烫的热。
放开了嘴,她又是一阵的不自在,挪开了自己的脸,故意不在乎耳垂的滚烫,闭上了眼不肯看他。
“咬够了?”
扫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手臂上的牙印,深深的几个坑,发了白,这次并没有咬破。
蓦然间苦笑。他伸手再次抚着她那已经红了的耳垂,又在那里落下了个吻,才又看了一眼始终闭着眼的方凝。
“睡吧,太晚了。我,一会儿就走。”
李昶安看着她她闭紧着眼,睫毛闪动了几下,终是没有睁开眼,像是,她已经是惯于这种一个人的清冷,不愿回应他此时眼中闪动着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