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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太初拜祭酒

天下大一统时,便是太初出山的时候,这是太初曾经说过的话。

黄帝击败炎帝,并且将东夷的九黎族击败,九黎族败了以后,黄帝得到了九黎族的锻造方法,获得了武器,天上人也同样祝黄帝一臂之力,这种强大,令其他的种族都为之战栗。

天下分五方,五方尊五帝。

东夷,西狄,南蛮,北戎,以及中原是五方。

此五方中,除了东夷以外,其他的都递上一纸降书,从而以黄帝为尊,此间的神魔与异兽也都一样,尽皆以黄帝为首。

人族在世间,可谓是独尊,即便是天,都不敢与其争锋。

黄帝立世,万物朝拜,帝王独尊。

有了王朝,便需要立下官职,以更好的统治这个世界,也是为了更好的让人族过上安定的日子。

世间有了善良的人,那便会有邪恶的人,这是阴阳对立,不可缺少的秩序,即便是独尊的帝王,也会遇到想要反叛的生灵,世间之神魔虽说都已经拜倒在了黄帝的脚下,可是暗地里却还是会吃人,故而需要教化。

教化者,当有一德高望重之人。

自古流传下来的便有一种规则,那便是祭拜先祖,而祭拜先祖的时候,总有人要去递上第一杯酒,而这个人,必须是德高望重之辈,故而有一官职,名曰:大祭酒。

群臣自然要讨论关于祭酒这个职位的归属,许多的人都认为,这个职位,应该给仓颉的,毕竟仓颉乃是天生的圣人,文字的创始者之一,并且抚慰民生,即便是在黄帝座下的五尊战将里,也属于智囊,常先,力牧,大鸿,风后也都对于仓颉颇为推崇。

不过令群臣没想到的是,这个职位,居然不是仓颉的。

以往黄帝去拜见太初的时候,大多是在深夜,而今天,他带着五个人一同来到了有熊国的旧址。

如今的有熊国旧址,只剩下漫山遍野的杂草和大树,那些曾经的房屋也都布满了青苔,有些地方大树都从中长了起来,郁郁葱葱的树木,从树叶中透过来的阳光,不时有野兔从树林中跳出来,这里充满了安静与祥和。

“陛下,您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仓颉不由问道。

黄帝抬起头看着那些已经长满了杂草的房屋,还能依稀从里面找到曾经的影子,以前自己还有父亲,母亲,熊神曾经在这里嬉戏打闹,父亲也曾经在林间耕作,隔壁的叔叔也经常那些吃的给他。

不过如今数百年过去了,沧海桑田。

熊神战死,父母离世,整个有熊国搬迁,曾经和他同辈人除了炎帝,其他要么老死,要么战死,有熊国的旧址早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的他,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帝王,他是黄帝。

这边是自己的一生吗?黄帝不由得笑了笑。

“仓颉,力牧,常先,大鸿,风后,我是来这里寻我的大祭酒来了。”黄帝朝着一座小木屋走去,边走边说道。

“陛下的大祭酒?”几人不由得对视了几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居然会是陛下的大祭酒所在的地方吗?

黄帝也不曾过多解释,走到那座木屋门口,深深的拜了下去“姬云,特来拜见先生!请先生出山,做我的祭酒。”

其他几人见黄帝如此,也不由得都纷纷拜下,朝着小木屋行了一礼。

半响后,一人推开门,黑色的眼睛看着黄帝还有其他人。

黑发黑瞳,一袭布衣,身上有一股挺好闻的药香气,举手投足间大儒风范尽显,不怒不嗔,不喜不悲,无比的安静。

“你为何执意要拜我?”太初看向黄帝。

“先生有治世之才,姬云为何不拜。”黄帝头也不抬,依然是躬着身子。

“若我无法治世呢?”太初再次问道。

“我不信。”黄帝摇摇头。

这如孩童般的话,让太初不由得笑了笑,他想起了曾经还是少年的时候,这个少年便想拜他为祭酒,当他成为黄帝的时候,依然如此,在他成为天下共主的时候,还是如此。

他一直相信自己曾经的那句话。

药救人,还是人救人。

其实,还是人救人。

“起来吧,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祭酒了。”太初淡笑道。

“先生,你终于愿意做我的祭酒了?!”黄帝连忙抬起头来,颇为惊喜。

“你都已经请了我三次了,而且你做到了。”太初点点头。

黄帝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再次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名讳?”太初抬起头看了看天“我为太初,你称我为太初祭酒便可。”

“好,那便是太初祭酒!”黄帝点点头。

其余几人见此,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毕竟黄帝都这么叫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拒绝呢,于是也纷纷拜下。

“见过太初祭酒。”

太初颔首,从木屋中走了出来,走到门口的小木桌附近,手中浮现六个杯子,大地一阵颤动,六个木桩子从地下钻了出来,示意众人坐下。

“姬云,我虽为你的祭酒,不过有几件事我需要说清楚。”太初给没人倒上一杯花茶。

“大祭酒请讲。”黄帝品了一口花茶,还是曾经的味道。

“第一,我不会称你为陛下。”太初说道。

黄帝点点头“自然可以,先生乃我之师,无需称我为陛下。”

“第二,我不会战斗。”太初看向他。

“自然如此。”黄帝点点头“我会派人保护您的。”

“第三,祭拜时,我不会去上酒。”

此话一出,仓颉都忍不住开口了,如果说前两条没什么,可最后这一条,那是绝对不行,何为祭酒,那便是祭祖时上第一杯酒的,告诉先人这便是优秀的人,让他们放心,也是让天下人放心,可你说不会上酒,这太不合礼数了!

“太初祭酒,这未免也不合礼数了吧?!”仓颉斥道。

“先生,为何?”黄帝并未动怒,而是轻声问道。

太初将木杯放在桌子上,杯中的茶水被一饮而尽。

“不合礼数。”太初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让众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黄帝还是点点头。

“既然先生说不合礼数,那便不用了,还请先生出山。”

这话说出来,让在座的五人全都愣住了,看着黄帝说不出话来,这都可以被应允?

但是眼前这位是炎皇共主,是天下共主,击败过炎帝,击败过九黎族,天下不战而降,五方天帝之首的黄帝,他所说的话,都应该被沉思。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看看太初祭酒的能耐了。”仓颉微微颔首,眼中四目看向太初,想要看出什么。

不过他的眼中只有太初端坐着喝茶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那便走吧。”

太初拜为大祭酒的消息,很快就响彻了中原,也很快就响彻了其他四方,所有人都在思索这个新祭酒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忽然间就被黄帝拜为了祭酒,更多的一部分人则是为仓颉叫不平。

“仓颉大人,您可是劳苦功高啊,当年陛下刚出山的时候,您就已经跟着陛下了,这么多年来,您的功劳谁能比,按说这祭酒就应该是您的啊,可是这......”

“没什么,你是不相信陛下的眼光吗?”

仓颉斥道,有人请他来吃点酒宴,他这才来的。

“并非不相信陛下,仓颉大人,我这是为您叫不平啊。”

“就是啊,仓颉大人,这祭酒一职,本来就应该交给您来做,论功劳,论苦劳,您哪点不足以胜任祭酒,这个太初一来就抢了您的位置。”

“好了,都别说了。”仓颉摇了摇头,众多大臣这才停了下来。

看着手中不断摇晃的酒杯,仓颉也知道自己内心有些不平静,不过他却没说什么,陛下自有定夺,倘若那太初不如他,自会被取代,他又何必去计较。

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仓颉不再说什么。

他是圣人,天生的圣人,高洁之心。

大街小巷也都在讨论关于这位太初祭酒的消息,黄帝拜一位祭酒,这可是一件大事,可是民众对于这位太初祭酒倒是一点都不了解。

庙堂之高,太初独自居住在一座宫殿中,他的这座宫殿与其他的宫殿不同。

这里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人在这里。

原本黄帝派了不少的护卫还有其他人来保护和服侍他,都被太初拒绝了,只是要求将历年来的竹筒放到他的宫殿里,另外准备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而已。

精铁做的宫殿中,太初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身边摆满了竹筒,不远处还有许多的绿植在生长,太初将他原本的那间小木屋里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他答应来做祭酒,并不是为了牺牲自己的时间,而是打算在闲暇的时候阅读人族的古籍。

人族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个种族,他们原本弱小不堪,而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世间的第一大族。

这也不愧是他们曾经以神魔为范本,创造出的前途无量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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