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朝,上饶县,一个穿着蓝色书生袍的男子正在一家书局中浏览一册书,这书看着有些发黄斑驳,拿在手中更是衬托这只手的洁白如玉,而这手的主人也是俗称的小白脸一名,唯一不好的是那眼睛总是微阖着,别人看见总会认为这个人没睡醒,他就是上饶县新进的秀才,张麟,中了秀才后县尊给取了个字,竞麒,张麟字竞麒。
书局老板看着他拿着书在那里读也不好赶客,毕竟是大客户,从张麟几岁认字开始就在他这里买了不知多少书籍,想着也有十多年了,老板自己都不相信,从自己这里只买那些算命的,开运的,不知道哪里哪个家伙杜撰的神仙鬼怪的故事或者什么修真养气的书人,竟然能够考中秀才,而且还是名列前茅的,没看见县尊都给送了一个字,这是什么这是重视啊。也难怪,这家伙唇红齿白的才不过十六岁的虚岁,文章就能够得到官场上历练多时的县尊的欣赏,不说别的,这年龄就说明了前途无量啊,而且还有一幅美人皮囊,这要是真的再考中了进士,怕不是丞相千金也会抢着下嫁,弄不好还能当个驸马啥的......
张麟看着手上的书,里面的有一门御水术,自己已经在别的书籍中看见过,也实验了,真的可以,可是由于自己的法力太浅薄,只能御使一个小小的水球,超过身边两丈的距离水球就会崩溃,但是也比御火术好多了,御火术自己只能使用个小火苗,还只能在手上,离得稍远就控制不了,瞬息就灭了,不过这本书虽然大多都是老生常谈,但是里面这个玄阴凝息术应该不错,比自己现在练的吐纳真诀应该好很多,名字叫的不错,可是从十岁练到现在法力也不过那么一点,哎!自己怎么就碰不到下山或者到凡间游历的神仙,这样一个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多好,不过,脑子里总是浮现另一句,仙人抚我顶,一掌碎天灵!摇了摇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家了!
“这本我拿着,这几本话本,这几本游记明个记得给我送过去!”对着书局老板说完,看见老板在那里俯身点头应是,转身就走了,出了书局,早有车夫等在那里,车却是如同黄包车一样的车,只不过木头轮子外面包了一层厚厚的不知什么做成的脂胶。
“张少爷,回么?”车夫问道。
“回!”张麟点了点头淡淡的说!
张府,上饶县顶尖的富户,本来张家也不过是糊口之家,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之间家业突然就开始兴旺起来,有了好几家作坊,那黄包车类似的车也是张家生产的,更不要说还有那水动的织机,磨坊,可惜那张家的家主是个命里就没财的,在张麟十三岁虚岁的时候就归了天,要不然张麟三年前就可以下场科考,却因为守孝延迟了三年。
张母是和善的人,上饶县内修桥补路,灾年施粥,可是却不供奉什么菩萨神仙,在她丈夫去世之前,那是经常到庙里烧香,自从丈夫去了,再也没拜过神仙,当初虔诚供奉丈夫一样说去就去,这敬奉鬼神的心也就熄了。
张母看着拿着书卷的儿子,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家业说到底也是儿子赚的,本来还有些担心,这样的富贵不是孤儿寡母能够享用的,毕竟人心险恶,没想到,儿子不仅在奇淫技巧上有天分,这读书的天分更高,别看只是一个秀才,一个十六岁的秀才即使不中举,在上饶县这个地方已经可以让人打消不该有的念头了,还有几天儿子就该出发到省城参加乡试了,可惜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无法随行,这行路处处都是危险,要请几个镖师保护一下,现在倒是有些后悔没给儿子买个书童,不知道到了外面,能不能适应!
不提张母在那里想象着儿子的一生,给孙子取名字娶孙媳妇,张麟与张母吃完晚饭拜过母亲后回房间研究新买的书,正好月色不错,可以试试这玄阴凝息术,打开天窗,坐在窗下,摆了个五心向天的姿势,想象着月光如水流遍全身,一轮明月从天而降从灵台降入中丹田,随着意念引导,起先是一丝凉意,慢慢的汇聚成一股,然后在中丹田缓慢流转,结合天之气,地之德生发成缕缕法力,不知不觉中,一夜竟然已经过去,那半阖的眼睛睁开来,内蕴神光,然后慢慢敛去,眼睛又半阖下去,细细的感受一番,张麟暗自高兴,这一夜的功行竟然比得过过去两个月,那劳资的吐纳真诀名字起的不小可是却太也垃圾,不过说回来,没有这劳资让自己自幼修行,怕也不会神清体健,也不会如有神助,弄出这种种赚钱的东西,更不会拥有近是过目成诵的本事,却也不应该诋毁,要保留感恩的心......
时间很快在平凡的生活和修炼中度过,张麟拜别母亲踏上了奔赴乡试的路上。
一行人都是这次的考生,四个秀才除了张麟都各自带着书童,同行的还有雇佣的县里唯一的镖局的四个镖师,镖师们都骑着马,而剩下的两架马车正好装的下。
张麟之所以跟这三位一起上省城,其中一位是他幼时启蒙之师,而另两位却是进学时书院的同学。启蒙老师叫李渊字虚谷,两个同学分别是刘裕字丰德和李乐字寻欢。自从中了秀才,那李渊就坚持不再让张麟以师礼对待他,只说兄弟相称。这四个人,李渊最为老成,都有四十多了,而张麟最小,刘裕和李乐却是年龄都在二十三四,蛇无头不行,国不可以一日无君,自然的以李渊为主,况且李渊有过多次乡试的经验,路途也熟,怕是比雇佣的镖师还要清楚该怎么走。
虽然路途未定,但是从上饶县到省城即使再怎么耽搁半个月也能走到了,更何况几个人还提前了一个月,这还是最早的报名时间,要算上开考的话,早了接近两个月。所以几个人心情没有多么紧张,又都是书生,凑到一起,不是彼此交流些学业,就是谈论一些诗词歌赋,或是欣赏一下沿路的景色,偶尔也谈谈风月,这些张麟却都是敷衍着应和着。直到走了两天到了一个叫魁镇的地方歇脚。
”竞麒,你知道这个镇为什么叫魁镇么?“刘裕指着路边的刻着魁镇的界碑对着张麟问。
”这个确实不知,还要向丰德兄请教。“张麟对镇子叫什么兴趣缺缺,但是看着刘裕一幅你快来问我的样子,又不是很熟,不好拆台,只好遂了他的意问道。、
”魁者,拆开了,是一个鬼字,一个斗字,本意大家都知道,可是在这里,却是鬼相斗的意思。“刘裕特意卖了关子,李渊和李乐看着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而一听到神鬼相关的,张麟登时精神了几分。
”鬼相斗,莫不是真的有鬼不成?”张麟这次问的语气有了一丝好奇。
“那倒不是,不过却也差不多,等你看到就会知道了,不过在这里有个规矩,申时以后就不要出门。”刘裕故作神秘的说着,但是怎么听都有些虚,想来他也只是道听途说!
“晚上出门会怎么样?丰德兄尽管说来,你要不说,想来虚谷兄总是知道的!”张麟看向李渊,想着他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儿!
“竞麒不要看我,我虽然也多次参考,也路过此地,但也只是知道此地规矩,却从不知违规了会如何?你不如问问寻欢!”李渊指了指在一旁不发一语的李乐。
“不要问我,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东西,小弟是敬而远之的。”李乐说,不过语气和他说的话却不是那么符合,显然对鬼神之事不是敬而远之,而是畏而远之。
众人闲聊了一会,就到了魁镇之内的一个客栈,只是挂着一个幌子,却没有名字,开了房,几个人各自分开洗漱歇息不提,单说张麟,却是被提起了兴趣,想要在晚上看看魁镇到底有什么神秘的,竟然能让人都守这规矩。
待到深夜,张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走到客栈大堂,没想到一个镖师正在那里,想来多半是轮流守夜的。
“张少爷,怎么还不休息?”那镖师也看到了他。
“没什么,已经休息够了,这个时候走走,疏散一下筋骨。”张麟淡淡的说。
“那张少爷在这左近和客栈后院走走就好,千万别出去!”这镖师一脸的慎重。
“哦?为什么?难道真的有什么......?”张麟用手摆了个飘来飘去的姿势。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最近这些年类似的事情到处都有,而且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的,大概两个月前镖局就有个兄弟不信,夜晚出去了,第二天发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的,除了还能吃饭,拉屎,其他的跟个婴孩似的,口水都流到胸口了,哎!眼见着一个精气的人,一夜就变成那样了,在这魁镇,晚上真的不好出门的。”镖师绘声绘色的说。
“哦?那在客栈里怎么没事儿?”张麟接着问。
“你看,那里。”镖师走了两步,示意张麟看那客栈门口,指着门边挂着的一对灯笼,“就是这灯笼了,你看上面那些朱砂画的符咒,有这符咒所以客栈中没事儿,整个魁镇,每一家都靠着符咒才没事儿的。”镖师感叹说!
“想来画这些符咒的一定是一方高人了,怎么不......?”张麟指了指外面。
“这高人的事情哪里是我这等人知道的。”镖师讳莫如深,却也没了谈性,拱了拱手,坐到一边去了。
张麟更想出去看看了,单看那灯笼上的符咒,确实有些门道,不过也只是简单的安宅镇宅的功效罢了,如果真的如同传的这么厉害,这样的符咒应该起不了作用才是!
张麟走到后院,顺着院墙找了个四周无人处,身形一挺就跃了出来,外面比客栈内更安静,虽然同是深夜,上饶县里多少会有些醉汉晃悠,最不济还会有更夫时不时的走动,可是这里的街面上,真的一点人影也见不到,不过反正无事,就当真的散步了,张麟四处随意走动。突然,一条淡淡的影子撞了过来,张麟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却是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