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信,碧空走到还在燃烧的火盆面前,薄薄的信纸飘着落了进去,马上火就更旺了。
转着手里的钥匙圈,单一的钥匙撞击这金属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里格外的清脆。
“阿尔,谢谢你!”碧空虔诚的吻着那把冰冷的钥匙,推门出去。
外面还是那么的热闹,碧空看着来来往往忙活的下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庆。大红的灯笼照亮了黝黑的石地板,随着她步伐的前进,灯光渐渐的少了,雪渐渐的多了,后院偏左的这一带,并没有下人来打扫,雪很厚,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脆响。
越来越深入,白雪掩映下,清晰的看到了一座小楼阁的轮廓,被却一道围墙紧紧的锁了起来,只有门后面的这个小阁楼,才是偌大的别院里唯一没有被改造的地方。
挂在门上的锁的绣已经变黑了,捋疼了她的手。“喀嚓”一声,锁落地重重的砸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
“我等你很久了。”清冷的声音在碧空推开门的时候就顺着她冷红的耳廓钻进了她的耳朵里。看着那张霸气冷漠的脸,碧空拢了拢身上厚厚的棉袄,想走过拦在他身前的阿纳多.列其。
“你恢复记忆了。”碧空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你把他们都遣散了,到底想干什么。”这句话就像那把沉重的锁砸在碧空的脚上,止住了她的脚步。
这个小阁楼是你当初锁的,今天由我自己打开。你引以为傲的锁经过那么多年,已经生锈了,那些碎屑不知道经过多少个雪洗,怕是已经润物细无声了。这个夜晚结束后,你我只是陌人,再无瓜葛。”
“阿碧,你不担心穆燕儿了。”
这句话何其可笑,碧空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这时候的眼一定是盛满了周围的冷色,恐怖但也是深深的带着诱人的蛊惑。
“梐枑我还是要拿走的,那是我姐姐给我的遗物。当初你接近我也是为了它能续你弟弟的命吧。阿纳多,在你和阴司露预谋拿走梐枑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我知道你爱弟心切,但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当初那么爱你的我,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现在多说也无益。你做好准备吧,梐枑我一定会拿走的。”
身后空空落落的,想必阿纳多已经走了吧,碧空转身,只有两个幽黑的脚印还在那里。不知不觉,泪淌满了她的脸。
是啊,她什么都知道了,那从她面前飞跃而过的那个身影,本以为是她漫长生命里的那点鲜活的追求,现在看来,仅仅只是她步入死亡的一个序曲而已。不知爱情为何物的那颗鲜活的心,生生的被剜了出来,延续着碧落那不甘却无奈的跳动,慢慢的磨灭了她尖锐的灵魂。
空洞的心口,还残留着那只手的余温。
罢了罢了~ ~ ~
推开了门,里面还是熟悉的格局,桌前的那个壶,那个杯,还是离开前的摆设。看来这里面还是会有人来打扫吧,脑子浮现一个人,立马被否决了,他怎么可能会来这里,怕是今天知道记忆恢复的事才着急阿尔的事情吧。
躺在这张熟悉的床,今晚就让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感怀残留的余味。手部小心摸到什么,纸张的触感,碧空拿起一看,未干涸的泪痕又重新被泪水洗刷了。
是那副被撕碎的画,已经粘成了一张完整的画。英姿飒爽的女子还是冷眼舞动着手里的剑,那把银白的剑身上的零碎花片,本该娇艳的红却沾染了妖异的绿。
“还没有结束啊!”悠然叹息,翻滚的心也安稳了,慢慢的阖上绿意闪闪的眼。等待着这纳妾之夜的结束。
而在这个阁楼的前方,那个热闹的大厅里,宾客已经走了大半了,众多的年轻未婚女子均咬牙切齿,郁闷之极。
阿尔今晚笑容满面,但是那未达眼底的笑却让穆燕儿觉得刺眼的很。凡是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都羡慕她,她得到了以往想象中的结果,但是她的心却没有得到真正的满足。这一刻,她真正的发现了,更想要的,是身边之人的全部。
站在她身边的阿尔多的脸快僵掉了,这次赤襄来的人很多,那个联盟的人也来了,虽然当初那几个谋士没有来。但是阿尔也算是满意,看到雷霆两兄弟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惊讶。
碧空身边的那个侍从明天应该不在了。最近这几天,碧空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感觉没几个人了,这点倒是有点让他在意,但是却没有深想什么,他自己的事情也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心里是希望碧空的事情,他的哥哥阿纳多能多多照顾,这也算他给他哥哥创造的机会吧。正是他的这点好意,加速了碧空对阿纳多更多的怨恨。
身边之人的离去,也让碧空再没有后顾之忧。对当年陷害她的人,她积攒了四百年的怨恨可想而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