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古来即有。
先民认为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不会只为了生育下一代而啪啪啪。动物则只有在发-情期才会。
动物交配尚且决斗的你死我活,更别说人类了。认为了得到配偶自然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但是女人是有限的为了占据女人就需要进行分级,什么样的人才能占有女人,不是女人说的算,而是拳头,拳头既是正义。拳头大的人享有优先的配偶权,允许挑一个交配,弱者没有选择的资格。
比武招亲在小村落里炸开,众人纷纷放下手头的事驻足围观。祠堂门口,老族长背门而坐,左手边乃是海葵爹,作为当事人,海葵自然也在列。右手边是村子里的宿老,皆是品行端良,处事公正之辈,在村民中声望很高。
众人喧哗,纷纷讨论即将举办的盛会。
老族长抿了一口茶,浑浊的眼睛不住的散发精光,也是个处事老道的人。老族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围观的村民都识趣的停止私语,很明显,老族长有话要说。
老族长巡视一圈,见众人都望向自己,神情不由的有些傲然,我在村子中威望还是在的。老族长开口说道,他的声音非常沉稳,有一种让人信服的神奇力量, “各位老少爷们,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海葵选夫,废话我也不多说。上天有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比武招亲也是古来就有的惯例,当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候就把决定交给命运。”
老族长抬眼看了看海葵说道:“海葵啊,虽然确定,但是为了规矩我还是得问一问,你确定要用比武招亲的方式为自己选夫吗?”
海葵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老族长非常满意,嘴角的胡须不断的颤动,他沉声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话不多说。进行第一项比试,水底摘花。取来海葵花,一炷香的时间,过期淘汰。去吧少年郎们。”
一时间欲娶海葵姑娘的年轻人争先恐后的涌出渔村,海葵生长在靠近陆地的滩涂,少年人几乎各个都是渔民,自然非常熟悉。
大总管踏入村落正好遇到年轻人夺路而出,神色匆忙,你追我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像极了逃命的样子。
待到人群远离,大总管傻眼了,村子里能看到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大总管皱眉看着村落,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埋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道是事情败露,被人察觉?旁边一个手下最是心眼玲珑,主意最多。在大总管耳边私语,悄声道:“大总管但进无妨,可能就是几个年轻人搞什么赛事。村子没人可能都汇聚祠堂了,这种小渔村最是迷信,认为祖先能成神做祖,保佑他们出海平安。”
大总管眉头舒展,心中也是不住给自己打气,自己陷入定式了,总以为背后有什么阴谋,还不如一个年轻人通透。大总管满意的说道:“如果今日事成,你当居首功。”说完猛地大喝一声,“进村!”
马蹄声踏破了村落的宁静,这个小小的村落注定再也无法平静。
马蹄声惊动了老族长,马匹可不是寻常之物。小岛四面环海,根本没有马场,只有皇族才有办法圈地跑马。想骑马单纯富还不行,还得贵。骑马的都是贵族中的贵族。
这等一辈子都遇不到的贵族来我们这小小的渔村干吗?老族长不断的询问自己。“难道是没有交税?”想到这里老族长自己就先摇了摇头,渔民向来遵纪守法怎么可能漏水?而且即便是漏水也用不上这么大阵式。
马蹄声渐近,没有给老族长太多的时间,大总管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祠堂前。大总管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像极了权贵。
老族长不敢托大,急忙在孙子的搀扶下行了个标准的弯腰礼,无比诚恳的说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大总管撇了撇嘴,不屑的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一样。这等屁民,见到我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怎么还不知感激涕零,跪下磕头。
老族长并没有动怒,开玩笑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地位,能来村子已经是给了你莫大的面子。
老族长满脸谄媚之色,无比谦卑的说道:“穷山恶水之地,不知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大总管使了个眼色,一人满脸傲然,不屑的出列说道:“你们这有一个叫海葵的吧,跟我走。”那人指着海葵姑娘说道:“说的就是你,你跟我们走。”说完不等海葵姑娘发话,就想把海葵带走。
海葵爹十分吃惊,惊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带走我女儿!”
那人没想到会遇到阻拦,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你敢忤逆我,老家伙。我们是什么人不用你管,你只需知道这是你女儿的一场大富贵。乖乖让我们带走,负责……”那人奸笑两声,用手抹了抹脖子,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说话这人是有名的无赖,名字就叫郑赖。太子的死党,一些何敬亭不方便出面的脏事都交给郑赖来办。
海葵爹气的跳起来,愤怒道:“妈乃个巴子,你们是什么玩意!”
郑赖没想到海葵爹这么硬,刷的一下就把剑拔了出来,狞笑道:“老匹夫,硬人我见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你这脑袋能有多硬!不知道能经得起我几次砍。”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
老族长拦住早已暴跳如雷的海葵爹。语气声音的对着大总管说道:“大人,我知道你们是贵人,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小渔村惹不起你们,但是你们想带走海葵,那我只好拼命了。”
周围的村民早都忍不住了,得到老村长的信号,一个个都抄起趁手的家伙,将大总管一行人团团围住。
眼看不解决村民就无法带走海葵,大总管对着郑赖悄悄的颔首示意。得到大总管的信号以后,郑赖越发嚣张了。
郑赖不屑的啧了一声,“你们这些臭虫一般的造粪机器即使愤怒又能如何呢?哈哈,不还得在老子的支配下,记住我是你们的噩梦。我宣布海边刁民围攻太子车驾,意同造反。格杀勿论!”
当村民还不知道什么是格杀勿论呢,一个人便倒下了,刺目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众人的眼眶。村民皆沸腾了,大家群起而攻。村民虽然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是没有组织难以形成有效的杀伤力,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比得上训练有素的太子私兵呢?
人头,肠子,断臂,众人先是愤怒,继而便是恐惧,因为他们发现若不逃离此地,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村民愣住了,一时间到处都是死人,比一辈子见过的死人都多。
这时众人才明白过来,什么是格杀勿论,什么是你们的噩梦。
然后便是逃亡,郑赖大叫道:“现在才想起逃命,晚了,杀,一个不留。”
老族长显然没预料是这么个结果,村民死伤殆尽,村子算是完了。
郑赖一刀结果了老族长,又一刀结果了他的孙子。
鲜血从剑尖低落,对着海葵爹缓步走来。语气十分生硬,冷笑着说道:“老家伙就是你刚才骂我吧,受死吧你。”
郑赖举起了剑。
海葵爹扑上前去紧紧的抓着郑赖的双腿,嘶吼道:“海葵你快走。我拖住他们。你快走啊。”
“哈哈,老家伙,你在说笑吗?”
海葵双眼通红,哭喊着说道:“爹你快走,你放过我爹,我跟你走。你放了我爹。”
郑赖冷声说道:“早这样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你过来,我饶过你爹。老头你活命了。”
海葵爹哭喊道:“傻孩子你快走啊,爹这条命不算什么,你快走啊。”
海葵扶起父亲,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爹,从此海葵就不能堂前尽孝了,忘爹珍重。”
郑赖用衣袖擦了擦剑,鲜血凝固,宝剑都不锋利了。一边擦一边称奇道:“大总管还真是终生悲苦啊,芸芸众生皆有自己的不甘与坚守啊。活着太累啊。”
郑赖一把拉过海葵,推穣在一旁,“看好她。”然后瞪着海葵爹冷冷的说道:“既然活着这么痛苦,反倒不如死了干净。死亡是屁民的归宿,老子也是个善人啊,我送你归西。”说完一剑刺下。
海葵爹重重倒下,口里还喊着海葵的名字。
“不,爹,不!我已经跟你走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爹,为什么!为什么!”
“嘿嘿,我漂亮的姑娘。如果你熟悉我,那么你就知道我郑赖是从来不守约定的。什么狗屁誓言。再说我便是如来在世,我佛慈悲,众人活着受罪,我自然要送他们进入西方极乐世界,我是个善人他们都该感谢我。”
这时第一个年轻人穿过村子,来到祠堂,手里还捧着海葵花。少年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血腥味让他呕吐出来。少年人恐惧,四下寻找,终于看到了喋血的父母。
“不,你们这些杀人的刽子手,我跟你们拼了。”
“不不不,少年人我们不是刽子手,我是善人。我劝你善良,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是刽子手,我是善人。我最大的善良就是送你去死,去死吧吧,贱-人!”
海葵哭叫道,却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快走啊,快走!”
郑赖一剑斩断了少年人的臂膀,又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纷纷死在郑赖及其同伴的剑下。
海葵昏厥过去。
这一定是噩梦,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