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北固楼坐定,甲乙丙的皇帝居于西侧,甲丙乙的皇帝居于东侧,双方分庭抗礼,丝毫不让。
甲乙丙自称西君,甲丙乙就是东君了。
海岛的历史十分久远,在哪遥远的上古时期,没有文字出现的时候,海岛已经形成了文明。后来一些外来闯入者带来了更先进的文化与文字,土著被称作先民。再后来外来者与土著通婚,产生了如今的几乎所有的贵族。
这些历史虽然不能被底层的百姓得知,但是贵族一个个都清楚呢。甲乙丙与甲丙乙的皇室之间的苟且,在贵族圈中也早已不是秘密。
世界上最简单的联盟便是联姻。土著中以祭祀为尊,外来者以公主为首。二人成婚,等于是联合了先民与外来人的。二人诞下子嗣,繁衍生息。祭祀把各个儿子分封在海岛的不同位置,让他们各自发展。其中一个封号为萧的儿子,及其能干,后代子孙也很争气,最后竟然夺了叔伯旁支的土地,逼他们称臣纳贡。最后一代萧王一统海岛,登基称帝。
这就是海岛的第一任大帝。之后传位十二代,到了末代皇帝萧何手中。萧何把国家一份为二,分别封给嫡长子与庶长子。并且自降封号为国王。嫡长子继承了萧家的主要财产与姓氏,庶长子则得到了“何”这个姓氏。
这就是甲乙丙与甲丙乙的由来。双方本是一家,只是因为荆棘带的问题,双方来往不多。刚开始两国还有一段蜜月期,双方鼎力互助。甲乙丙闹了饥荒,甲丙乙会不计成本的送来海鲜、椰子等物品。甲丙乙船翻了,甲乙丙也会送上矿石、粮食作为慰问。只是双方总觉得自己的付出的更多,于是慢慢便有了矛盾,随着血缘的淡化,双方剑拔弩张,早已是敌对势力。
之后百年来,甲乙丙与甲丙乙渐渐强盛起来,双方都有意要吃掉对方。只是因为种种限制,不得不偃旗息鼓了。双方不甘心王的封号,都想进一步封君,做皇帝。
甲乙丙,甲丙乙互尊皇帝又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千年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地还是那块地,人已经不是那群人了。那点宗族血缘早已经比水还淡漠了。
虽然西君年长,但是如果按照辈分,还得尊称东君一声叔叔。但是不过是庶出而已,你也配。
基于此双方除了礼节上的慰问以外,再没有半点软话。
东君语气轻蔑的说道:“对面所坐者可是西君。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见了叔叔也不知称呼。”
西君眼睛都没睁,“庶出而已,尔等也配!不过是家奴!”
东君乃是庶出的后辈。因为庶出的身份,所以何家及其在乎门第,最忌讳的别人提及自己的家世。
东君当时脸就变色,东君愤怒的拍着桌子,“小儿,你说什么!”
皇帝的会面很是吵闹,皇太子的会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双方坐定,萧敬生与何敬亭之间的氛围就有点升温了,双手如果不是都有忌讳,早就出手了。本是同根生,有时候相煎也更急!
何敬亭狞笑道:“带她上来。”
两个随从,一胖一瘦正是看护车驾的两个人。
两人押送一个女子,正是海葵。
萧敬生当时就坐不住了,双目瞪的滚圆,“卑鄙,何敬亭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对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好汉!”
“哈哈,萧敬生老子就喜欢看你抓狂。你得不到的女人,我得到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是谁给她破瓜的吗?是老子!那叫声,啧啧。”何敬亭似是回味无穷,喝一口酒,不停的吧啧嘴。
萧敬生一下子就把桌子掀了,“你混蛋。”说着就拔出了宝剑,寒光映着何敬亭。萧敬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何敬亭,什么计划不计划的,萧敬生忍不了。
双方的死士不约而同的拔出了宝剑,梁欢很激动,手握杀人剑却不能随意的杀人,是多么难受啊。这一次宝剑一定要见血。梁欢看着萧敬生,只要他发出进攻的命令,梁欢就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可怜的萧敬生,你不知道。但是……”
何敬亭把杯子中的酒喝完,“过来,给夫君满上。”海葵像一个木头一样,一眼不发的看了萧敬生一眼,默默的去添酒。
“但是本太子可知道,哈哈。”何敬亭的随从一个个也都附和的奸笑起来。
眼看萧敬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情知萧敬生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千万不能啊,倘若打草惊蛇,先前的布置就要付之东流了,多好的机会啊,千之戒不忍放弃。
千之戒急忙死死的抱住萧敬生,“殿下,殿下,你听我说。大局为重啊,大局为重。”
萧敬生重重的推开千之戒,千之戒像一个皮球一样,滚出去好远。“去他妈的大局为重!老子忍不了!”一剑就把推倒的桌子砍成了两半。
萧敬生重重的喘着粗气,努力的克制自己。终于萧敬生冷静下来。这不过是何敬亭的激将之法罢了,为的就是让自己背上搞摩擦的黑锅。萧敬生自然不能上当。
见萧敬生平静下来,千之戒松了一口气,慌忙爬起。如果萧敬生忍不了,那事情就坏了。
萧敬生道:“我们走,何敬亭这个仇我记下了。”见萧敬生不愿开战,最难受的就是梁欢,手中握着杀人剑,却不能杀人,难受,十分难受。
萧敬生充满歉意的对千之戒道:“千郎,难为你了。”
“为殿下分忧,千之戒甘愿赴死。”萧敬生闻言重重的握了握千之戒的手。
“这个何敬亭不知死活,就让他再放肆一会的,有他哭的时候。吩咐下人,何敬亭我要活的!”萧敬生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心中的恶气始终无法消散。
想到海葵在何敬亭那边受苦,萧敬生就冷静不下来。
千之戒难为的说道:“殿下,海葵那边有消息传来。”
听到海葵,萧敬生眼睛都亮了,抓着千之戒的肩膀说道:“什么消息,你快说。”千之戒咳嗽一声,暗叹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啊。
“海葵收集了一些何敬亭心腹的资料,比我们手里的详细多了。然后……然后她还带了一句话给殿下。”
“她说什么?是不是让我早点去救她?你看千郎,我还是现在就去救她吧。来人,跟我回去。”
“殿下等一等,等一等殿下。海葵她……她不是让你去救她。”
“不可能,不是让我去救她,那她说什么!”
“她问你,她可不可做你的皇后,做一个妃子她不嫁。”
“咣当”萧敬生握着的宝剑掉落在地,一下子魂不守舍。
皇后,可以吗?生在贵族,一边享受着荣华富贵,一方面也有贵族的责任,婚姻是贵族最重要的筹码,毕竟联姻是最可靠的盟誓。按照陛下的意思,结了婚的男人还不如猪狗。
萧敬生自然也是没有婚姻自由的,这意味他要在继承权与美人之间选择一个,这该如何选择。一面是君临天下的大帝,一面是朝思暮想的美人,这,而且这个美人已经不再完璧!
“殿下,殿下,你去哪,等等我……”
萧敬生漫无目的的走着,丝毫没有听到千之戒的话。
有那么一刻,萧敬生甚至觉得海葵是痴心妄想,她在说什么胡话,她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因为被我喜欢,才得以进入皇室。成为皇家的媳妇已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还想成为正室?她也配?
萧敬生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无地自容,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样的行为与何敬亭并无两样。一样的无耻。”
千之戒愣住了,只见萧敬生不断的抽自己的大嘴巴子,口中鲜血之流,“殿下难道中邪了?”
千之戒急忙拉住萧敬生,千呼万唤终于把萧敬生唤醒了。
“千郎你冷静点,我并没有中邪。”
“海葵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啊。我之前觉得我为了海葵能够舍弃性命,但是性命与皇位相比,我又舍不得皇位的继承权。你知道的,我等都没有婚姻自由。婚姻只是一种政治联盟。眼下丞相坐大,我无论如何也是要跟丞相联姻的。海葵,你知道的,她不仅身份低微,而且已经不是处女了。娶她我只能放弃太子之位,这个太子我舍不得啊。”
“我发现我居然是一个自食其言的小人,我根本做不到对她舍命相救,可能,我根本没有这么爱她,我在自己骗自己!啊!不!”
萧敬生简直疯了,他舍不得皇位,也舍不得海葵。他做不到为了美人舍弃一切,可以这么说,即便能够舍弃一切,贵族的荣耀、皇位等等也都不再其列。
萧敬生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什么样的人,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原来我跟何敬亭是一种人,大家都是乌鸦,可笑的是我居然嘲笑他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