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太医轮番查看,最后一致认为高晹脉象平稳、气血通畅,已无大碍。燕帝这才放心地离开,去处理周映雪的事情了。
“母妃,您先回栖鸾宫歇着吧!我没事了!”躺在床上的高晹轻声开口道。
“不……我不走!我要看着你好好的……”
赵贵妃呜咽着,拿起帕子拭着脸上的泪水。从儿子出事到现在,她一直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高晹的语调加重了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晹儿!让我留……”
“我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没听到吗?”高晹沉下脸喝了一声。
赵贵妃顿时吓得掉了手中的帕子,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才抽抽噎噎地说:“好!我……我走。你别生气!”
看着赵贵妃落寞孤寂的背影,绿凝心中有些不忍,走近床前对着高晹说:“隐之……不要如此对待你的母亲。”
高晹的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随后,他朝绿凝伸出手,“绿儿,到我身边来坐。”语气异常的柔和,不似刚才那般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绿凝握住他的手,坐到床沿上。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心中疼痛难忍,哽咽着问:“为什么……要那样做?”
高晹扯出一丝微笑,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宽心。
“绿儿,我说过……定会设法除去那妖女。”
“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绿凝激动地喊出来,“如果……如果没有解药……”
“我知道绿儿一定有解药。也知道绿儿定然不会弃我于不顾。”高晹笑着说。
“可以……可以想其他办法呀!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伤害自己?”
绿凝俯下.身靠在高晹的胸膛上,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他的衣襟。
高晹收紧双臂将她搂在怀中,一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如果还有其他法子,我也不会走这一招了。这次有南越的使者前来,是个绝佳的机会。只是……这大喜的日子,让子照受了惊吓。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不住他……”
高晹也不想在弟弟新婚的日子弄出这样的事来。可是,这次的机会实属难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那妖女为非作歹下去了。
“可是……将南越牵扯进来,就不怕引起两国的战争吗?”绿凝担忧地问。
以燕帝的性格,怕是要和南越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方能罢休呢。
“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说服父皇暂时不动干戈。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刑部快快立案,将那妖女处死。”
“处死?”绿凝惊呼着抬起身子,“她……她可是你的……”
“她只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妖女!”高晹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可是隐之……你这样做就不怕……”
“不怕!这么些年我受够了。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我爱的人了。”高晹将绿凝重新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想到他的处境,绿凝忍不住难过起来。她好想帮他一起分担……
“绿儿,等除了那妖女,你便嫁给我为妻可好?”
高晹说的是“为妻”,而不是“太子妃”。绿凝喉头发紧,一股酸意直冲鼻腔。她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爱她。可是……
“绿儿?你怎么不说话?”见她良久没反应,高晹捧起她的脸问。
“好!”
绿凝轻轻应了一声,却不敢直视高晹的目光。高晹以为她害羞,心下一阵喜悦,一个翻身将她压.到床上深深地吻住。
“别……有人会看到……”绿凝微微推拒着。
“不碍事……”高晹伸手拉下帐幔。
终究敌不过他的热情和渴望,绿凝伸手回抱住他,主动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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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的静养,高晹的身子已无大碍。
周映雪是细作一事铁证如山。
一方面,有高晹这个活生生的人证在此。太子总不会闲着没事污蔑自己的妻子是细作。再一方面,又有香囊中的毒粉以及胭脂上的毒药为物证。而且,在她寝宫中还搜查出了许多南越特有的毒药和各种致命的香料。另外,还查出周映雪的亲生父母根本不是京城的富商周员外夫妇。据附近的百姓所述,周员外夫妇膝下无子。这个周家的“千金”是五年前不知打哪抱来的。
于是……二皇子的喜事没过几天,北燕百姓立即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
堂堂太子妃竟然是南越细作。在二皇子大婚之时,与前来道喜的南越使者密谋勾结,谋害太子及一干皇室成员。如今已被打入死牢,不过几日便要问斩。
太子妃究竟何时被杀头,怎么杀?这些百姓都没兴趣。他们只知道,太平的日子没几天了。北燕与南越之间,定然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厮杀。两国交战,殃及的,永远都是他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结果好几日过去了,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这是……怎么了?曾经多次御驾亲征,将敌人击得溃不成军的燕帝准备做缩头乌龟了吗?
高晹也对燕帝的无动于衷感到好奇。本来还想着要用“天气严寒,出征不便,以及粮草短缺”等理由说服父皇暂时按兵不动。等到春暖花开,粮草充足之时……到时再说吧!
没想到燕帝竟告知了他一个出人意料的内幕。
据说近来,南越皇室外戚干政的问题非常严重,已经发展到了夺权篡位的地步。听燕帝的意思是,等到南越内部两败俱伤之后,他们再趁机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能如此自然甚好。只不过……万一让东楚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不过高晹相信,燕帝自然有自己的谋略和打算。眼下他要担心的,还是自己的问题。除掉了周映雪。想必那个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母亲,深爱他的母亲。这一次……就看她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