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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出岛

这个世间从来都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公正,这个世间饥饿,温暖,有战争,有阴谋,有权力,有欲望,有美人,当然也有英雄。

路有冻死骨,坑有活人坟。

有的人把规则作为规则,有的人把规则也作为规则。

混乱不堪的世间的确打破了规则,有人把有序变成无序,把无序当成一种规则、有残痕,有断壁,有破甲,有老兵,有稚嫩无畏的少年,有战后的灵力残屑,更有火红的鲜血。

黑暗的地方总会期待光,总有一些人在等待着破晓。

这是一座孤岛,四面汪洋环伺,常年浓雾缠绕,一条条海流,给这座小岛增添了不少生机,这些海流和大海的水并不相同,这里的水是平静的,偶尔才会有一些波动。就连小鱼小虾和海鸥碰上这沉寂的气氛,他们在石缝里捉迷藏也都是悄悄的走,一只只海鸥飞过绕着孤岛飞行,且不敢发出任何叫声,好像鲤鱼跳出水面是也都少了些水花。

在孤岛的东南面,一颗参天巨树赫然顶立,浓雾缠绕,看不到树的尽头,光线不停折射,云上有如山一般的倒影,巨树似乎直抵苍穹,似乎是通向遥远的地方。

孤岛周围若隐若现的结界,像是护岛大阵,又像是牢笼。

雾气在在树的底部逐渐消散,露出无数道溪流。

巨树尽头的阴影越来越大,巨树轻轻抖动,雾越来越浓,巨树嗤嗤作响,瞬间开出无数万夺花,涌动,拥挤。树顶的阴影越来越大,花朵盛开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浓密。

溪流清澈平静冷冽,溪水里飘着一个孤零的木盆,木盆里垫着几层麻布,麻布里裹着一个小男婴,面色微红,很明显刚出生不久。

......

......

浓雾逐渐流散,一切归于平静。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巨树深处,浓雾里,几乎同一时间,无数凌冽的叫声四起,响彻长空。

寂静无烟火气的孤岛突然,惊出无数只飞禽走兽,天空中到处都是翅膀拍打的声音,猛虎撞断万年老树显得慌不择路。

一道极细的光线不易察觉的直抵木盆中的婴儿,光线是金色的,金色包裹着神圣的洁白。

木盆随着溪面的微风不断的摇拽,彷佛在跳舞,这道金光想要直抵那个木盆,却又瞬间收回。

一只手落在木盆边缘,把木盆向岸边拉去,那是一双有些瘦弱,有些伤疤,同时又柔软的手。

那只手哗啦提着木盆,双手抱着木盆,转身拼命的往溪畔跑去。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童。

小女童跑回溪畔,将身子与木盆藏在一颗岩石后,身子微微发抖,轻轻放下木盆,抽出腰间的短刃,望向参天巨树顶端。

小女童身穿青衣道袍,因跑得匆忙道鬓显得有些凌乱。

望向云中深处,身子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脸色苍白,不知是冷冽的溪水冻住,还是因为空中越来越巨大的黑影。

女童,似乎在喊着什么。

黑影越来越靠近,浓烈的寒冰气息越来越厚重,浓雾逐渐花开。

远方的红日,被巨大的黑影所掩盖,云层上万公里的世界瞬间变得黯淡,四周的气温骤然下降,整个小岛因巨物的降临而不安,光线不断折射,空间开始不断被扭曲,似乎是要将小岛吞噬。

一条似鱼似鸟的巨物出现在空中,厚重的浓雾开始缠绕,显得若隐若现。

道藏《列子·汤问》“终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翼若垂天之云,其体称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鲲鹏,兼有巨鸟与巨鱼之体的生物,在过去一直都被认为只是神话,是虚构的,但现在她见到活着的鲲鹏。

鲲鹏神情冷冽的看着小女童。

小女童继续喊着什么,鲲鹏张开深不见底黑洞般的巨口,巨大吸力让万条溪水向上翻滚,涌向深渊巨口,小女童左手抱起婴儿,右手用力将剑插入地面。狂风使她差点脱开剑柄。

这时,一个老道出现在溪畔。

老道看着若隐若现似鱼似鸟的鲲鹏,神情平静。

溪水停止向巨口涌去,狂风忽然停止了,溪水开始倒灌。

鲲鹏看着那名老道,鲲鹏眼瞳深处有两团神火,那两团神秘的火焰,在翻滚,在燃烧,周围稀薄的雾气被灼烧,不停的嗤嗤作响,空间微微扭曲变形。

鲲鹏神情漠然的看着老道,只有同样晋入天行境界的超级强者才会看到它眼瞳里的滔天怒火。

老道看着鲲鹏,化气为剑,缓缓举剑,说出一个字。

“唵!”

单字节隐藏着无穷的力量,黯瑟难懂,像是从悠远的历史中奔袭而来,古意俨然,神秘莫测!

鲲鹏看着道人,万条溪水开始剧烈涌动,参天巨树万朵红花开始燃烧。

鲲鹏不动,道人亦不动。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

那名女童背对着老道,紧抱怀中的婴儿,因为恐惧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闭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万道溪水安静起来。

云雾深处传来奇怪像是婴儿的叫声,声音里藏着不甘,懊恼,愤怒。

小女童鼓起勇气转身睁开眼睛,只见,黑影已变得越来越小,离得越来远,参天巨树万朵红花变成了漫天花瓣,四处飘散。

女童抱着男婴艰难的迈开步子走向老道身边,恐惧的望着参天巨树深处。

老道手里那道光化作的利剑早已消散,接过女童怀里的婴儿,右手指尖掀开麻布,轻点婴儿额头,又缓缓的拿开手指,他眉头一皱,下一刻,看到婴儿身旁,一个黝黑古朴不起眼的盒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言语,一老道,一女童向着从里深处走去,周边得飞禽走兽匍匐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响声。

圣衍大陆,东南面是一片汪洋大海,在汪洋深处有一处孤岛,孤岛上有颗参天巨树看不到尽头,像是直达苍穹。参天树下有一道观,道观里有一老道,一女道童,一男道童在此修行悟道!

两名徒儿女道童道号无为,男童叫江河。

圣衍大陆早期由大陈帝国统治,近年,各地门派强者辈出,大陈王朝对地方势力逐渐失去掌控,大陈王朝式微,大陈又分五家诸侯,云隐,青鸾,南疆,北凉,东武。

圣衍大陆自诞生起,道教一直为主流教派,直至大陈帝国建立,确定道教为国教,道教一统天下,直至今日,灵力越来越丰盈,野花盛开,各小教派野蛮生长,道教逐渐式微。

孤岛道观很残破,但在两道童的收拾下,倒也干净,平日里粗茶淡饭,跟着师傅修道,偶尔同林间妖兽嬉闹,日子倒也不至于枯燥。

当今世上修道法门无数,但老道教他们的与别的宗派法门略有不同,就两项内容,剑练刺、挡、劈、撩四个动作,看书只有一字:背!

练剑,背书这就是这两小道童在孤岛道观的日常生活。

暮光里,清晨里,烈日下,暴雨中,他们在练剑。

溪畔中,巨树下,冬日凌凌,秋风瑟瑟,夏日炎炎,春风暖暖,道观角落,他们在背书!

道观经论不计其数,大道三千,自然就有三千卷。

不求甚解,不明白的地方,询问老道,老道也只会说,以后你们会知道的,所以不能问,一问就是今天背诵量加倍!

不讲修行体会,不关心启明进展,不在乎玄门厚薄。

时间渐渐流逝。

孤岛道观书架的旧书也逐渐泛滥,道观门口的野竹已逐渐被砍光,周边的妖兽也逐渐被两道童驯服。

“快了吧”

“已经记不得在这里多久了”

老道凝望着汪洋中忽明忽暗的结界喃喃自语。

.......

......

终于,江河已经十四岁,无为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皮肤呈黝黑小麦色,没有弹指可破的肌肤,却别有韵味。

“江河,明天出岛,两年之内办好两件事,办好了再回来”老道看着竹林深处的妖兽说道。

“老师,我们能出去吗?这么多年都没见一活物能出去,或者进来”无为说道。

“我说能出去就能出去,你,两年后才能出去”老道不耐烦的说道。

竖日,老道拿着一黝黑古朴不起眼的木盒,交给江河。

“去京都,它,交给现任国教掌教,二,去寻一块平原,买下来!”

“老师,那钱?”

“自己想办法!”

“记住,你只有两年时间,还没有买到合适的地,这些妖兽,这里将有灭顶之灾。”

江河收拾行李,挂上师父给的葫芦,接过无为师姐递过来的短剑,转身到岛边。

竹筏已准备好,踏上竹筏,一道七彩流光划过天空,一只七彩豕飞速的撞上江河,这是跟江河一起长大的七彩豕,感情深厚,却是怎么吃也长不大,在距离江河一丈停了下来,摇摇尾巴,看上江河,又转身伶牙咧嘴恶狠狠的对着老道。

老道眼神深邃看了看七彩豕,单手取过江河腰间的葫芦,右手化诀,向七彩豕抓起,七彩豕化作一套光,塞进葫芦,又把葫芦递给江河。

“到了陆地,打开壶口放它出来就行”

师姐弟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葫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老道右手化气为剑,缓缓举剑,指向汪洋处,空间开始扭曲,撕裂,喀嚓,像是鸡蛋破碎声,海水在剧烈的燃烧,凭空出现一个红火的圆圈,仅容竹筏前行的通道。

腰系一把短剑,葫芦里有只七彩豕,青衣少年道士,江河,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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