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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膛手杰克」·其一

自从上次那个名为克劳德的少年被席斯威尔先生从牢里救了出来,少年就成为了他的助手,结束了流浪的生活。

──“我知道的,你的异能,是改变世界的能力。”

这是席斯威尔对克劳德说的话。

“什么叫改变世界的能力?我的「逆转」吗?虽然我觉得席斯威尔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光凭现在的我的能力,顶多就只能做到把两个东西的位置交换一下而已了。”克劳德是这么想的。

席斯威尔先生开设的侦探事务所,在王都的南部,奥尔街49号,是一个两层的中世纪传统木梁石墙建筑,设有阳台和后院。

席斯威尔的事务所里,悬挂着数不尽的相框和钟,就连相框里的照片都是有关机器人,齿轮,机械结构。这是他自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机械与科技的艺术。

如同天上悬浮着的飞艇,塔楼里的齿轮,稍稍抬头就能看见的量产型巨大的城墙般高耸的防卫机械堡垒,是这个时代最明显的特征。从两百年前起,蒸汽火车被发明,到现在,自由资本主义到垄断资本主义、人们的机械外置手臂,护腿、战争用飞艇,机器人,机械堡垒被制造出来,名为「蒸汽朋克」的风潮持续至今。

席斯威尔先生的业务规定,是白天承接各类案件委托,晚上只承接异能相关的案件委托。

而今天的案子,是比较棘手的。

──「开膛手杰克」。他的名号可是家喻户晓。不过席斯威尔经常能接到一些或多或少关于开膛手杰克的委托,不过基本都不是真正的开膛手杰克所为。

这次的案子,是一个中年妇女报的案。

那个妇女与朋友出去散步,她的朋友突然提出要方便,于是妇女就等了她大约半个小时,见她还没有结束就去查看,结果发现她的朋友在不远处的一个暗巷里,以背部着地的方式,躺在地上,腹部被以一种十分专业的手法剖开,肠子等器官消失不见,血迹被清理干净,尸体上和周围没有搏斗的痕迹。作案手法非常精准残忍,凶手心理十分强大,而且尸体旁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背叛者──开膛手杰克作品」。尽管模仿开膛手杰克作案的人很多,但是这次,留有少量残存的异能力的痕迹,恐怕就是真凶作案。

异能力,和异能不同。异能力是指在使用异能时所必需的力量。当然在使用完异能时也会或多或少残留在释放地点,大小范围根据使用者的异能强度以及控制能力而定。

而开膛手杰克,就是异能者,所以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作案而还在逍遥法外。

警局的人接到案子以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席斯威尔先生。因为席斯威尔先生就是王都里大名鼎鼎的最伟大的大侦探,年仅23岁,独立或协助警方破获异能案件无数,但是席斯威尔先生一概谢绝授予的勋章,名号,地位,金钱,在世俗人的眼里看来,就是一个所谓的“一腔热血的天才小子”。

“克劳德,你觉得对手用的是什么能力呢?”

在案发现场,席斯威尔先生盯着已经发臭了的,苍蝇围绕着的尸体,对克劳德说。

“嗯……能如此地剖开人体,取走器官,把血迹清理得一干二净……是类似我一样的空间系异能吗?”克劳德捏着鼻子。

“你说的有一部分对,一部分错。克劳德,你的能力不是空间系,是因果系。”

“因果系?”

“对。你的能力的潜力是无限大的,你的逆转以后甚至可以用在改变大局上,不只是局限于空间交换。我这么说很抽象,你也听不懂。准确来说,就是开发了你的能力之后,你可以将一个已经发生的事件改变为未发生,失败的事件改变为成功,时间发生倒流,回到过去……”

“席斯威尔先生!我知道您是在鼓励我……我的异能才没有这种能力呢……”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但是你得记住一点,克劳德,你的异能是可以改变世界的!”

“……嗯……知道了席斯威尔先生。”

席斯威尔点了点头。

“今晚,我们去看个医生吧。”

“看个医生?席斯威尔先生,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席斯威尔笑了笑。

“哼哼,算是吧。主要是为了见见,犯罪嫌疑人。”

“哈?席斯威尔先生这么快就推理出来了吗?我还没搞清楚现场状况诶!只能说不愧是席斯威尔先生──”

席斯威尔打断了克劳德,并甩了甩他的小辫子,整了整衣领,说:“继续呆在这里身上会有难闻的气味的。走吧,去诊所。”

“警察那边……”

“不用管。我不喜欢那些家伙,装腔作势,臣服于王室的走狗。”

席斯威尔挥手叫来一辆汽车。

“麻烦开到路易斯先生的诊所。”

汽车上,克劳德贴着窗户,观察着街上的行人车辆。

“这里为什么有的人在开汽车,有的人还在乘马车呢?差距好大啊,我听说王都是很繁荣的耶。”

“乘汽车的都是有钱的资本家,王都只是靠这些自私的资本家变得繁荣的。当然我只是有一点钱而已。”

“席斯威尔先生为什么会想到医生?”

“敏锐的侦探直觉罢了,无需多言。克劳德,待会可能会有一场恶战。我推测对方的实力会非常强劲,务必小心。”

“ 明白……席斯威尔先生。”

连席斯威尔先生都觉得十分强大的人……克劳德光已经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

……

“这位客人,目的地已经到了。”

下车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简易的木屋,如蚂蚁般夹在两栋高级石制民房的中间,如果不是门口招牌上写着「诊所」二字,根本不会有人能想到这里能看病。

“一会我会让他给我们做检查。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手,知道吗?”

席斯威尔很严肃地对克劳德说。

克劳德皱着眉头,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叮铃铃──”

推开木门,一个相貌堂堂,长相清秀,衣着得体的戴着单圆框眼镜男子坐在不远处的柜台前,一名女子──貌似是患者,正在与其交谈。

“路易斯医生!我真的是要跟您好好道谢!自从上次在这里做了手术,用了您开的药,我母亲已经痊愈了!明明在别的诊所,甚至是王都诊所都治不好……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不用道谢,这只是鄙人的工作而已。”

那个被称为路易斯医生的男子,非常阳光且温柔地笑着,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开膛手杰克」这种身份。果然越是厉害的人藏的越深,细思恐极。

席斯威尔先生故意咳嗽了两声,路易斯赶忙探出头。

“真是抱歉……!这两位先生请先坐,稍等片刻。”

席斯威尔和克劳德坐在了店内靠近门口的木质沙发上,在等待的片刻,观察店内的情况。

室内没什么别的特点,只有至少摆了二十多盆的绿植。吊兰,绿萝,芦荟,铁线蕨,龙舌兰,薄荷……无一例外都是清新空气的植物,流浪三年,见过许多植物的克劳德都认了出来……关键是,摆放这么多这种功能的植物,是拿来做什么的呢?单纯只是个人喜好吗?

克劳德又注意到,角落里一盆小小的被众多绿植遮掩着的奇特蓝色植物……

这难道是!

克劳德十分紧张地看向席斯威尔,小声地说:“席斯威尔先生,那个难道是……”

“卡斯迪尔花,不可能错的。在普通人眼里,只是一个白色的小花。我们异能者的眼里,是蔚蓝色散发着异能力的花──具有吸收残留溢出的异能力的力量,异能者隐藏气息的利器……”

“这么说,凶手是路易斯没错了。”

“我的直觉果然是不可能错的,我们来对地方了。”

“叮铃铃──”

就在两人小声交谈的时候,那个女士刚巧离开。

“两位,请问是要看病呢,还是来开药呢。”

坐在柜台后的路易斯医生,还是就这么如先前一样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明明都知道路易斯医生的真实身份是开膛手杰克了,但是他的笑容──完全不会让人感觉怪异渗人?反倒是令人觉得温暖安心?就这位之前跟司机打听过的和蔼可亲医术高明的路易斯先生……真的是那个开膛手杰克吗?」

克劳德是这么想的。

“现在是七点十分。”席斯威尔看了看身旁墙边的座钟说。“那正好,给我的助手做个全身检查。”

“哎?席斯威尔先生?!”

“好的,请随我来。”

二人跟着路易斯前往诊所内部。路易斯带着二人走到一个被帘布挡着的地方,拉开帘布,一台巨大的机器,像是手术台一般,摆在这里。

“克劳德,不要慌张。趁这个时机观察他的异能。”席斯威尔小声地说。

“是。”

“请这位少年躺在台上,这位先生请在外面等候。”

克劳德躺上机器台,路易斯按动按钮,机器上的齿轮和轮轴嘎嘎地转动,时不时从汽管里喷出烟雾。

不过几秒,克劳德就被前进的履带运送到了机器内部。

快了,时机快到了!

路易斯在机器外一端,操纵机器进行扫描和检查。

克劳德没有被嘈杂的机器声干扰,反倒是聚精会神地等待路易斯使用异能。

就是现在!

克劳德捕捉到了路易斯释放异能的动作和效果──

操纵灵力化为的手术刀,并对人进行极速的微型解剖。虽然在常人看来只是有点痒,一瞬间就完成的事──但是克劳德偶然间使出的「逆转」,将路易斯整个使用异能的过程再次体验并解析了一遍。

…………

等克劳德出来后,已经是将近八点了。

“谢谢两位先生的光临。我这里的体检是不用花费的,下次还要再来啊。”

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席斯威尔站起身,招呼克劳德过来,并对路易斯说:“路易斯医生,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想在这里等一个人,行吗?”

“当然可以。”

“那个人还没来呢。你应该认识的,路易斯医生,那个人的名字…………叫「开膛手杰克」呢。”

“您在说什么呢,席斯威尔大侦探,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开膛手杰克呢。”路易斯面带苦笑地推辞到。

“哦,是吗。那就等吧。”

座钟的时针刚好转到了数字“8”。随着一阵细小的机械和齿轮的声音,座钟开始整点报时。

“当──”

第一下。

“当──”

第二下。

“当──”

第三下。

……………………

“当──”

第八下。

随着座钟低沉厚重的报时声结束──

不知哪来的风吹动了门旁的铃铛。

“叮铃铃──”

“看来我等到了呢,你说是吧,「开膛手杰克」先生!”

“锵锵──!说的没错呢,大侦探席斯威尔先生!「开膛手杰克」,就是我哦!”

天彻底黑了。窗外的月光撒在了“路易斯医生”的脸上,显得凄凉又渗人。

“路易斯医生”缓缓抬起头,摘掉了单圆框眼镜,邪魅地笑着,金色的双眸变得血红,盯着凛然不惧的席斯威尔和一脸茫然的克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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