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睿刚开口要说话,就被凤飞飞给摁了回去。
她自己装模作样的拿起酒壶闻了闻,对着洛尘说道:“没错啊,就是茶呀!”
又故意将茶壶拎到北宸睿面前,作势给他闻。
北宸睿也配合的皱着鼻子轻嗅了一下,点着头答道:“没错,就是茶,不是酒。”
凤飞飞干脆倒了一杯,咕咚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对洛尘扬了扬杯子,肯定地说道:“确定是茶无疑。”
她用怀疑的眼光,煞有介事地打量着洛尘,反问道:“你怎么就喝出酒味儿来了,不会是想雪依想出癔症来了吧?”
洛尘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摇晃着身子起身,赶紧又倒了一杯,仰头喝下,纳闷地说道:“是酒啊,你们怎么没有品出来呢!”
北宸睿,赶紧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劝慰他道:“肯定是茶呀。我和飞飞怎么可能骗你呢,对不对。你指不定真如飞飞说的,想那只小狐狸想出毛病来了,说不定待会儿看见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动物,还非要说是你家雪依,抱着不撒手呢!”
洛尘点了点头,说道:“也对,睿王殿下和飞飞待我最为真诚不过,自是不会骗我,况且,这世间再没有人会傻到去用茶壶装酒了。”
北宸睿看了一眼凤飞飞绿了的脸,差点笑场了,被她给瞪了回去。
洛尘,又提着茶壶倒了一满杯,对着凤飞飞和北宸睿拱手道:“是我失礼了,来,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说完就仰脖喝了个干净,接着又一连倒了两杯,也是直接一口闷,完了还豪迈的对着空中扬了扬杯子。
凤飞飞和北宸睿想阻止都来不及。
最后,洛尘通红着脸,晃了晃空了的茶壶,说道:“飞飞,你这茶好,竟让人上瘾,还有种醉酒的感觉,真真应了那句茶不醉人人自醉啊,想不到我今日竟有机会亲身体验一回,古人诚不欺我。这茶还有没有了,再来一壶,真是好茶。”
凤飞飞心里暗道,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真是个呆子,怪不得被雪依那只小狐狸骗的团团转呢。
她看着洛尘萎靡不振的样子,摇了摇头,出于友情,只能自己出手了。
她让人又上了一壶茶,这回是真的茶,给洛尘倒了一杯,试探着说道:“洛尘,你和雪依你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洛尘像之前一样打算仰脖一口闷,结果,噗地一口全吐了出来,哈着舌头皱着脸问道:“这茶怎么是热的?”
北宸睿拿起杯子吹了吹,轻抿了一口,说道:“茶不是热的,难道还是凉的?”
凤飞飞白他一眼,北宸睿这才惊觉说错话了,立马闭上嘴巴不说了。
凤飞飞笑着对洛尘解释道:“刚刚那茶凉的好喝,这个茶与那个不同,需趁热喝,忘记提醒你了,你慢点喝,热。”
“哦,我说呢,对了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凤飞飞连忙应道:“说到,你和雪依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了。”
洛尘怔了怔,缓缓说道:“我把她身上的契约解了,赶出了洛府。”
“啊?”
北宸睿震惊的叫出了声,被凤飞飞随手弹了一个脑瓜崩,捂着脑门继续安静的待在一边儿听。
凤飞飞继续问洛尘:“因为她背着你刺杀帝后和云初兄妹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凤飞飞又问。
洛尘淡淡地回答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要报仇我怎么能怪她,我只是气她为什么不早把实情告诉我,她那么单纯,不懂人世间的险恶,仅靠自己怎么可能报的了这仇,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哀伤,像是对凤飞飞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她堂堂神兽,高高在上的一族公主,自愿给我做奴,我自知是委屈她的,但是如今她身份已然暴露,又被毒蝎般的云初给盯上,若不让其回到兽域,我怕护不住她,只能出此下策了。但我心知,她这一走,我与她是再无可能了。”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窗边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狐狸,正透过窗户中间一条细细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洛尘,一双紫色的眸子里,晶莹的眼泪一滴滴的滑落。
它突然伸出小爪子,吃力的扒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北宸睿,凤眸一凛,起身走到窗前,握紧手中的乾坤紫罗扇,猛地打开窗户。
谁知居然滚下来一只脏兮兮的小狐狸。
凤飞飞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洛尘已经先她一步冲了过去,也不嫌脏,抱起那只脏的都快看不出本身的颜色来的小奶狐,欣喜的裹在怀里。
一身雪白的袍子顿时染上了一团黑黑的黏糊糊的不知名的脏东西,据凤飞飞的嗅觉来看,应该是臭鸡蛋之类的。
北宸睿指着抱着一只脏乎乎的狐狸笑的像个二傻子的洛尘,对凤飞飞说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他待会儿只要看见小动物就会抱着不撒手,应验了吧!”
凤飞飞白他一眼:“我看你才傻了,那就是雪依。”
“什么?”
北宸睿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指着洛尘怀里那只瘦的皮包骨头、脏的不成样子的小狐狸说道:“就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是那只威风凛凛的圣皇级神兽九尾天狐?”
凤飞飞点了点头,走到洛尘身边,对他伸出手,轻声哄道:“洛尘,雪依受伤了,我会医术,可以帮你看看她吗?”
已经喝醉了的洛尘,紧紧的抱着小狐狸,听凤飞飞这么一说,瞪大着双眼,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怀里的小狐狸,觉得她确实瘦的不正常,这才满脸担忧的将她小心翼翼的递给凤飞飞。
凤飞飞用神识探入它的身体,将它的全身上下仔细扫了一遍,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小东西给扔了。
洛尘连忙上前要去接,被凤飞飞大喝道:“别碰它。”
北宸睿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凤飞飞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忍的说道:“它浑身上下的血肉和经络里被人插满了涂满腐蚀性极强的红粉枯髅的毒针。”
“你说什么?”
洛尘此时的酒也醒了一半,心疼不跌地看着凤飞飞怀里瘦弱的可怜的小狐狸。
它无力地眨巴着紫色的眸子,满眼不舍的望着自己,顿觉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