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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前奏曲(一)

朱小芽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园长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整个城市华灯初上。朱小芽却还在园长家门前的那条小巷中徘徊,说不紧张是假的,正所谓近乡情怯。八年过去了,会不会都变了呢?过了许久,朱小芽终是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谁呀?”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问道。然后门被打开,出现在朱小芽面前的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朱小芽心里颤栗了。这个人竟然跟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那个跟她做了30多年好朋友,然后抢了她老公,最后还把她推下楼梯的女人——于楚楚。记忆在这一刻复苏,那种被遗忘的恨意又从心底冒了出来。朱小芽红了眼睛,恨恨的看着于楚楚。于楚楚被朱小芽锐利的眼神看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撞到了防盗门上,弄起了清脆的响声。

“楚楚,是谁来了呀?”园长见于楚楚去开门半天没声音,连忙走过来看。

“奶奶。”朱小芽面带微笑,声音却有点哽咽。园长看见朱小芽先是一愣,然后大步走过来,把朱小芽拽进怀里,眼睛湿润:“可怜的小芽,奶奶天天盼着你啊。以后就住奶奶这里,陪着奶奶好不好。”

朱小芽忍住内心的酸涩,笑着转移话题道:“奶奶,我没事呢。不知道爷爷和星战哥哥怎么样了?”

园长活了这么多岁,什么没经历过?自然是知道朱小芽心里的痛苦。一个小女孩,八年没回家,回家后得知的第一件事就是:爸爸找新欢逼死了妈妈。这事搁谁身上能好过?自己不仅没安慰到小芽,反倒还要疼爱的孙女过来安慰。园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拉着朱小芽朝屋子里走:“你爷爷和星战哥哥可是都念着你呢。”

朱小芽默不吭声的任凭园长拉着,坚冰冻住的心,被一阵一阵的暖空气经过,开始渐渐消融。不经意回过头一看,发现楚楚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朱小芽冲着楚楚绽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明亮。

“丫头,你回来了。”沈老爷子看见朱小芽,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沈星战则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朱小芽的另一只手,上下打量。

“嗯,爷爷,奶奶,星战哥哥,小芽回来了。”朱小芽绽放出一个真心大大的明媚的笑容,感觉十分温暖,这才是家的感觉。谁都没有开口提朱小芽家里的事,只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聊天,聊一些生活琐事。朱小芽知道大家都为了自己着想,心里十分感动。

这时,被大家忽略了的楚楚,突然冒出一句:“你就是朱小芽啊,就是那个爸爸找了小三,然后妈妈自杀的那个。”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凭什么大家都对她这么好。顿时满室皆靜,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园长狠狠的瞪了楚楚一眼。

朱小芽好像没听到的样子,笑着问老爷子他们:“爷爷奶奶,这位是?”

沈老爷子瞟了楚楚一眼,喝了口茶道:“不过是路上捡回来的小丫头,你奶奶寻思着,等你回来有个伴,就留下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明天让你孙叔叔找户人家给安顿了吧。”

楚楚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惹到朱小芽的。沈老爷子虽然看起来不多话,但是也是个极度护短的主。她这么嚣张的说朱小芽,不就是在老爷子的脸上打耳光嘛。自己的孙女,还轮不到她一个外人评论。

楚楚被老爷子那一眼看着心里发毛,当初父母双亡后,正好碰到处理朱小芽母亲后事的老爷子,哭着闹着说是做牛做马都行,一定要跟着老爷子。园长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样子,想起了朱小芽的处境,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在沈家的这三年里,老爷子和园长都没怎么管楚楚,再加上思念朱小芽,就对楚楚和颜悦色的。这倒是把楚楚的小姐脾气给惯出来了,自以为很了不起。

所以,今天看见沈老爷子和园长,特别是从来都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沈星战对朱小芽这么亲热时。小姐脾气就又发作了,谁知道这回确实踢到了铁板。楚楚连忙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眼泪汪汪的看着园长。

养了三年,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情。但是今天园长看见楚楚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升起一种厌恶感。这个女孩太不识好歹了,自己养她,吃好喝好的,居然敢这么说她家小芽。想到这里园长开口了:“嗯,是应该找户人家给好好安顿,我们都老喽,带不了这些小孩子了。”楚楚知道一切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睛死死的瞪着没事人样的朱小芽。都怪她,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赶出去。

沈星战看见楚楚哭的厉害,凉凉的说了句:“赶紧收拾你的东西去,哭什么哭,别影响小芽妹妹的心情。”楚楚因为大小姐脾气,平时实在是不得人心,要不是老太太护着,早被沈星战撵走了。今天老太太的心肝宝贝正主朱小芽回来了,楚楚不懂得看人脸色,还偏偏往惹不得的人身上招呼,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外逼么。沈星战也趁机讽刺了一下,路上捡回来的小丫头,居然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楚楚绝望又怨恨的死死瞪着朱小芽,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朱小芽跪着求她的。

沈星战心里不乐意了,虽然他从小锻炼,心性较常人沉稳。可就是见不得人对他的小芽妹妹使脸色。看着楚楚面色更冷一分,沉声道:“赶紧去收拾东西,免得明天还要孙叔叔等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要不是小芽妹妹......”

“小芽应该要去读书了,有自己的打算没?”园长打断沈星战对楚楚的冷嘲热讽,毕竟是相处了三年,老太太心里没办法对这个小姑娘做得这么绝情。

朱小芽脸色电灯的阴影里明明暗暗,半天没吱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园长的点名才惊醒过来,有些迷茫的看着屋子里的众人。沈老爷子开口了:“我跟迦南的理事长那个老东西有一些交情,小芽就去迦南读书好了。”

朱小芽听到老爷子开口才知道,他们讨论的是自己在哪里读书。小姑娘抿嘴一笑:“我听爷爷的。”心里暗道,自己本来也是准备去迦南的,现在老爷子开口,也就不用跟大家废口水解释了。

沈星战心里有些失落,自己读初中了,不能跟朱小芽在一起读。看他的样子是恨不得留几级跟朱小芽一起,不过自己迦南的初中部读书,每天可以跟朱小芽在一起上下学,算是有点补偿。老爷子严肃的看着朱小芽:“小芽,虽然我跟那个老东西有交情可以免试入学。但是我沈成军的孙女不能给我们丢脸,所以这几天你好好复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星战。”

朱小芽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不会让爷爷失望了。”小姑娘对老爷子的决定并无异议,正好有些事情在开学之前办一下。把沈老爷子弄来的小学课本、资料通通都看了一遍。虽然这些对朱小芽来说根本是没问题。但是,看着老爷子和园长期待的目光。心里不忍心让他们失望。于是就跟沈星战混在一起,明的是在看书,暗地里两人互相切磋一下格斗术。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跟宁轻尘约定的时间到了,一大早朱小芽就到了宁轻尘的事务所。接待的仍是那个叫小薇的清秀小姑娘。过了不久宁轻尘也来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宁轻尘瞟了一眼小薇神色有一丝懊恼,而小薇看见宁轻尘则是小脸变得通红。朱小芽打量着这两人微小的互动,笑的十分开怀:“看来宁老板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宁轻尘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转移话题道:“小芽,你的事情我都查好了,诺,给你自己看。”说完递给朱小芽一叠厚厚的资料。有很多无非是描述丁洁跟朱思宇婚后的生活,朱小芽直接略过去。

重点就看到了一句话:“丁洁曾是B市三清帮的一个堂主易苑的情妇,指使易苑绑架B市陆战总司令沈陆无的儿子和一个小女孩。后三清帮被全清理,丁洁攀上服饰商人朱思宇,并成功拆散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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