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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暗中相互依存之灯2

九年前......

八岁的顾修铭还是九方市孤儿院里最不合群、最顽劣的淘孩子,他天生就不能与平常人正常交流,性格易怒、少语寡言即使是生活在温暖本就不多的孤独世界里,也拒绝向所有人敞开心扉,唯一一个朋友就是患有先天性眼疾、名字叫艾米莉的残疾少女。

艾米莉比他小一岁半,以当时的孤儿院里设备和教师配置根本达不到国家标准,到了七岁时,艾米莉被迫搬到顾修铭所在的男生宿舍,就安静地住在他对面。

艾米莉其实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紫水晶般的瞳色赋予这个小姑娘一种不可描述的魅力。

可或许是因为这双眼睛太过美丽让上帝嫉妒,她无法看到其他人的样子,那所宿舍里又都是些喜欢作弄人的混小子,所以本来就理所当然会被欺负。

旧保健室,“咯吱——”推门而入的声音忽然响起,斜坐在病床边上的穿着一袭破旧白大褂的艾米莉不可察觉地动了动眼睛。

“是修铭哥哥来了吗?”艾米莉试探着问道。

屋内光线特别暗,灯光没开,窗帘也还在拉开的状态,反正她也看不见,开着灯不是纯属浪费吗?院里的人估计就是这么想的吧,人们就是这么的自私。

艾米莉最喜欢太阳光了,感受身上的温暖,也能体验到别人眼中那个光明的世界。

他的心里莫名暴躁!将手里的玩具熊放在她的怀里,顾修铭没有回答艾米莉的问题,快步走到窗户边用力一拉。唰-—,璀璨夺目的阳光扑射下来照在艾米莉素白精巧的脸上。

“今天也是晴天吗?鲁卡特最喜欢晴天了,艾米莉也喜欢晴天。”

鲁卡特是那只毛绒玩具熊的名字,艾米莉最喜欢鲁卡特了,没有人和她说话时就独自一人对着他讲述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因为……

鲁卡特是顾修铭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收到的第一个来自朋友的礼物。

“哥哥,你又和他们打架了吗?鲁卡特不希望哥哥去打架,艾米莉也不喜欢。”

“可是那些人还是在欺负你,他们总是这样,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顾修铭一拳砸在大理石窗台上,沉声道。

“别说了,我没事的,他们也是没有一起玩的朋友,闲的没事干罢了。”艾米莉歪着脑袋,然后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带我出去转一圈吧,这里已经呆够久了。”

顾修铭点点头,拉着她出了门,棕色的鲁卡特被艾米莉抱在怀里,玻璃扣制成的眼睛里闪闪发光。

******九方孤儿院的北侧是院长办公室和监护人员的寝室,在这个院子的停车位里,向来都是只有院长一人的一台开了五六年的博瑞独占鳌头,可是今天就在这辆车旁边,一台异常显眼的阿斯顿马丁就靠在旁边,孤儿院里工作的人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贵的车型。

“你真的要这个孩子吗?他可是个问题儿童,之前也有人要领走他,但是总是没几天就被送回来了,现在连教导员都管不了他。”孤儿院院长办公室内,'表情严肃的校长对着面前女孩认真说到。

这个女孩前天就来过一次,向孤儿院申请****的操作手续,可是看她身上的打扮和姣好的面容最多也不过二十岁,校长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女孩来这种地方要****,看样子她应该还没谈过恋爱吧。

顾北柠不仅固执,咬定的事就不可能放弃,她憎恶日夜酗酒、动不动就殴打母亲的父亲,等到两人离婚后,她就暗暗发誓将来永远不会找一个不可靠的男人。

可是经过惨不忍睹的第一段感情,仅仅19岁的顾北柠就完完全全放弃了对男性朋友的所有幻想!

有句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厕所的水!

“对,他叫顾修铭是吧?正好我也姓顾,我就要领养他!”不顾过来人的阻拦,顾北柠已经铁了心单身一辈子,反正她从小到大就没听过别人的意见。

校长递给她一纸文书,这些是需要的证件,顾北柠,英国伦敦大学博士生,归国后加入中科院研究陨石【坠落天使之翼】,发论文提出非生命共同体病毒感染,引发人体共生现象,推翻杂和理论,就单论地位而言无数老科学家都是不得不说顾北柠确实是个天之骄女。

正因如此,顾北柠谈恋爱时都会给人带来压迫感,上一段感情的失败可不单单是男方的原因。遇上这样的女孩,男生怎么可能强硬的起来?

“既然你想,那就随你去吧。但是既然作为一个慈善机构,每一个孩子走的时候我都要对领走他们的人说一句,所有的孩子都是上帝的礼物,请你好好对待他们。”

老校长顿了顿,表情和语气都变得义正言辞,有这样一个老校长是一个福利院的幸运,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又有谁舍得把这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孩子送给别人呢?

“嗯,我答应你。”顾北柠不会不尊敬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拿着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顾北柠走远,校长就从最底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沓黑色的档案袋,这是顾修铭的资料,这些孩子的资料都是由国家直接发给这些福利院的,在黑色大案那的正上方赫然有着四个个烫金色的大字:国家机密!

老校长毫不犹豫的扯开档案,粗暴的手法完全不像是近八十岁的老人。文件里一共只有几页纸,扫过几眼之后那些特别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于其他孩子无异。

可是老校长笑了,笑得极不自然,那狂笑的声音中竟带了几分尖锐!他将档案纸放在一边,将袋子卷成一个圆筒形透过阳光的反射,居然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几个赤红色的符号,那是古希腊文字。

这种文字已经被渐渐遗忘了,但往往用来当做文件保密的特殊密码,意味着古希腊神话故事中堕落天使撒旦的含义。

“顾北柠,好好努力吧,美丽的地狱会感谢你为王所牺牲的一切,毕竟现在的我们的王可真是是一个有问题的儿童。”

老校长说完,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将这一份档案焚毁,阔步离开。

*****

长亭小道,四周杂草弥漫。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来修,亭道里的木头天顶和边上的靠椅都快要腐朽烂掉。

九方孤儿院依靠着九方城旁边的山头所建,只要找有一些没有人的小道走,根本不需要特意逃跑,走着就可以离开这里。

可是除了顾修铭还没有人离开过这里,毕竟他们都是没人要的孤儿,就算是费劲跑出这里来到城市中又会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归去的地方。

“哥哥,我最近听福利院里的人谈论,他们说你要离开了,被一个漂亮的姐姐领走,我记得他们说好像是叫顾北柠,和哥哥是一个姓呢。”

由着顾修铭牵着自己,艾米莉小声问道。

“我知道这个人,之前她来找过我。”顾修铭轻轻的拍拍艾米莉的左肩膀三下,这是示意她先不要动,他很快就回来的意思。

艾米莉抱着鲁卡特,听话的点点头。

顾修铭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过身,用力向树上一蹿,他的身体藏着强大的爆发力,灵活的像一只猴子迅速爬到了树顶上,几分钟后就又爬了下来。

“给你,刚摘的野果子。”顾修铭也不管艾米莉能不能拿得下,一股脑儿的塞给了她,还掉到地上几个。

可没想到艾米莉却嫌弃的转过头,撇撇嘴:“哥哥,你这果子都不洗的吗?野果子吃多了会中毒的,这里面有农药残留…”

顾修铭本来吃的津津有味,听到艾米莉无情的吐槽吧唧的嘴突然停下了,再看看手里那个被啃了一口的果子,感觉一下子就不香了。

“哈哈哈~”艾米莉抱着肚子笑,“哥哥你可真有意思,我都能想出你现在的样子。”

顾修铭不恼不怒:“呦呵,现在都学会作弄哥哥了,是不是翅膀硬了不听话了啊,看来我也不能太惯着你了。”

说完,顾修铭一下子扑倒艾米莉,在她身上挠痒痒,这个时候谁知道男女有别,天真和单纯是孩子最大的宝藏世界!

艾米莉趴在地上打滚求饶:“不…不行了,哈哈,别挠了…好痒,好痒啊…”

感觉差不多可以了,顾修铭收手作罢,又伸手拉艾米莉起身细心的帮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挂了挂她的小鼻子故作恶狠狠的语气说到:“下回再作弄我,这就是你的惩罚!”

“知道啦!知道啦!快帮我把鲁卡特找到,真是的之前明明是说到那个小姐姐人的,就你会打岔!”艾米莉皱皱眉头继续问道:“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不会又是提上次一样的条件吧?”

害!孤儿院里别的孩子被领养都乐不得蹦到天上去,就顾修铭这个怪胎,每一次别人不答应他的条件就说啥了也不好使,就是给你捣乱强行让你给他送回来。

记得有一回,顾修铭被一个阳城县的富家大佬给带走,住的房子都让他给拆了两所,就是说啥也不给他送回去,到最后给顾修铭逼急了直接从阳城县一脚一步走回了九方城,兜里就揣了30块钱,找个饭馆吃了两顿,凭借着离开时模糊的记忆走了一天半,最后累倒在九方孤儿院的大门口,所有人都望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小男孩发呆。

这可是整整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啊!

倔强,这种倔强的让人感到为其可怜,有忍不住自惭形秽!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坚韧的像一颗石头,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本心!

从那以后,顾修铭就成为九方孤儿院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一个谁也不服的怪胎!

顾修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买一送一她还不乐意啊,那我才不去呢!”

没错!顾修铭他提出的条件就是领养他的同时要带着艾米莉!说实话,这种要求简直是无理取闹,以现在大多数人的家庭环境养一个孩子都不错了,还要再带一个瞎子做累赘?估计白痴做梦才能干出这种蠢事!

啊秋!顾北柠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艾米莉叹息道:“鲁卡特表示哥哥就是个大笨蛋,艾米莉也这么觉得!”

“唉,你这孩子咋不懂事了呢,我可是要坚持带你出去的,别待在这么个小地方,外面的世界很大的,你知道中国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国家吗?英国,日本,美利坚…都是些小说故事里提到的…”重新牵起艾米莉的手,顾修铭继续往前赶。“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金色的,多漂亮啊!”

艾米莉还是撇撇嘴:“可是,我都不知道什么是你说的金色,外面的世界能治好我的眼睛吗?哥哥。”

艾米莉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更低落,如果可以的话谁不向往外面那个更大的世界?只是对于没有任何色彩的艾米莉来说,只要和顾修铭在一起,那就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当然可以!”顾修铭抓着她的肩膀:“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这个时候,顾修铭的联络用的小手机响了起来,顾修铭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接听电话。几分钟后,顾修铭便沉默的挂断了电话,全程只说了一个好字。

艾米莉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是我该回去了吗?”

“不…”顾修铭捂着艾米莉的手,声音有一些颤抖:“我们…有一个家了!”

艾米莉一下子愣住了,眼眶湿润有泪水涌出,然后用力地扑到顾修铭怀里!号啕大哭…

在旁边的树林子里,顾北柠去找顾修铭所在的宿舍,路过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她略带欣慰的笑了起来。

“看样子…这小子连女朋友都省得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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