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邻村的,叫栋子,家里有个堂亲当上了新上任县令的师爷,狗仗人势,处处为非作歹。不知他从哪里认了几个兄弟,越发的嚣张,成天游手好闲,被欺负的人一看他背后站的人都不敢再说话,默默的受着。
他家院子就是被那伙人给砸了。
“栋子带着五个坏小子,眼睛旁边有个红色的胎记,你看到就躲远点。”冯平说起这些来咬牙切齿,他心爱的姑娘就要被对方逼着上花轿了,他争过,上县衙闹过,无济于事,还挨了一顿毒打。
冯安安表面应下,实则已想起了惩恶之法。
她和家人吃了顿团圆饭,又借口城中的小姐要她尽快回去,狠了狠心,不舍地离开。她走到一片无人的荒地里,从盆中掏出任意门,只身穿了进去。
自上次她拒绝接受任务后,这盆变得极轻还可以任意大小出现,她的衣袖里是个绝佳的放置地。
这次,她要去看看城南的店面以及周围的人流量。
她面前的这屋子从外面看着很破旧,走进里面一看更是灰尘满天飞,空置的桌凳已然用不上,她必须添置新的。
这个店面正好位于一个三叉路口,去东面和北边的人都要经过此地,就是这房子破了些,不然绝对是上乘的好店面,两年的闲置还真是可惜。
冯安安盯着店门上方格格不入的牌匾,嗤嗤笑着,她吩咐江涸渔给门上按一个招租告示,却没想他直接做了个牌匾安了上去。
上面用白漆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金店出售,一百两得。
这是她想出的主意,先用此告示来吸引路人的注意,现在城中仍有诸多人吃不饱饭,她之后可施粥,将酒楼的名声传来。
虽只有一层,她仍想起个阔气的名字,听起来有富丽堂皇之感。
冯安安是个只想发财的俗人,可不想整那些文邹邹的名字来附庸风雅。
此时的街上行人诸多,她正想进去坐坐,却听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耳边。
几人正在高谈阔论,其中有人叫了声“江二公子”,那人应了声,嗓音像极了她所认识的江涸渔。
冯安安怀着心中疑惑转过头去,只见此人的脸就是江涸渔,但周身所散发的气质却与其大相径庭,颇有些江涸渔在人前所扮的文弱书生之感。
她试着喊了声江涸渔的名字,那人停下脚步,朝她看来。待看清楚她的面容后,他的笑容却凝固在脸上,加快脚步消失在人群中。
甚是奇怪!
他肯定不是江涸渔,但世上怎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连嗓音都相差无几的人。
最为关键的是,那人明显认识她,不知这份相识是否与她的未知身份相关。
冯安安顾不上想太多,尽快将酒楼开起来才最为紧迫。
一脚踏进去,十足十地将地上的灰踩出了脚印。伙计还没有招到,她用襻膊将袖子挽起,简单地拿着扫帚将房内的灰尘扫了一遍,地板仍余有诸多难以收拾的污渍,只得浸湿两块抹布,使劲地将其搓下。
砰砰砰!
是敲门声!这店面已经许久都没有人气,会有谁在此时来?
冯安安将手洗净,从门缝中向外看去,来得正是刚才那个“江涸渔”。
“姑娘,可允小生进入否?”
如若可以,她还真想回个“否”字,但这事和山寨的江涸渔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错过了这村,再想知道可谓是难上加难。
“进来吧。”
他一进来,先朝门外看去,才将门关上。
“站在那,别动。有什么事就快说。”冯安安刚擦好的地可不容这小子给她踩脏了。
他守礼节作揖后,才面露难色地将实情说出。
他才是真正的江涸渔,而山寨那个是他的远房亲戚。两人互换了身份,将声音和容貌都换了个遍,父兄都逼着他考取功名,择贤妻成家立业,他一时叛逆,只想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冯安安已然猜到这就是那日上山找江涸渔的堂弟。
“说来惭愧,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难以熬出头,我欲换回,却听闻堂兄已死,自个儿拿了注意。”
“你叫江涸渔,那他真名是什么?”
“我们的名姓同音,只是写法不同,堂兄名取涸泽而渔之意,吾为鹤冲于天际……”江鹤于在手上边比划,边解释道。
“这样啊,你想让我帮你保密。”冯安安可不认为他有什么需向自己解释的必要,唯一的牵扯便是她见过两人以同一样貌出现。
江鹤于忙点头,继续作揖,感激她的守口如瓶,
冯安安眼看天色渐暗,自己也该回去,否则让人起了疑心,便连声催促他离开。
待她回到寨子里,竟又是一番奇特景象。
寨里的兵器统统被厉清平收缴起,统一存至冯水盈处看管。
她虽感奇怪,但与自己无关的事勿多言,才是生存之道。冯安安正有事要找江涸渔,却被身旁的人撞到,一屁股摔在地上。
“这么宽的路,不看啊!”
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回过头想将人扶起。
“薛七!这段日子怎么没见你?”她怒气全无,上次的事过后,她本想找个机会道歉却极少再见到过此人。
薛七一看是她,低下头快步离开,像是在躲瘟神一般。
“真是奇怪,自从回了这寨子,哪哪都透着古怪。”冯安安单手撑在地上爬起,隐约觉着大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