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秀婉恨意显而易见,可鬼吏仍然不认为他有错:“可我是想你过得更好,这个徐大壮就是个废物,你跟他不会快乐的。”
凌秀婉冷笑:“我快不快乐你怎么会知道?”
鬼吏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正色地看着凌秀婉,指着尽欢道:“还剩一个她,等谷主拿到魔种,我就把她也杀了,然后我带你去个没有人的地方,饮忘川水,把他们都忘了,就剩你我生活在一起,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
“哈哈哈哈”,凌秀婉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疯狂大笑:“你真的是疯子,你永远等不到那一天的。”
鬼吏拧眉:“为何等不到。”
“呵,哈哈哈啊!”凌秀婉笑得更加癫狂:“因为我不愿意,因为你不配。”
说着身上就开始慢慢如飞沙一般,在尽欢与鬼吏的眼前开始消散她身上的灵力。
尽欢大吼:“娘!”
鬼吏也慌乱大吼:“你恨我,你竟然选择死,还选择暴体而亡,也不漩涡,我不许。”
“啪!”手上的绳子因为灵力的灼烧而断掉,凌秀婉走得很慢,甚至每一步,似乎都在完成一个隆重的仪式,一步步走向徐大壮。
“我不准!”鬼吏大喊着就要冲上去。
“砰”,一阵白色的光球从凌秀婉身体中爆开,把鬼吏蹦得很远。
尽欢更是眼眶猩红:“娘!”
凌秀婉摇晃了一下着身体,把身体中最后的灵力甩向尽欢与徐二白,两人落在地上,徐二白终于缓缓醒了。
尽欢惨白着脸,把身体中的灵力,不要命的灌注到徐二白的身体中,然后勉强拉起徐二白,走到徐大壮与凌秀婉身旁,抱住两人。
凌秀婉脸颊再次滑下一滴眼泪:“你们两快走。”
“娘——”,徐二白虚弱地喊道。
尽欢道:“娘,一起走。”
凌秀婉笑笑:“眼睛凝视着他们的脸,忽然把他们一起搂在怀里,在徐二白和尽欢的脸上一人亲了一下,抱在怀里,轻声道:“这辈子有你们,娘不后悔。”
这一下拥抱十分用力,甚至搂的尽欢身上生疼。
徐二白和尽欢从没见过这样的母亲,母亲从来都是暴躁的,甚至是鬼马的,可现在……
凌秀婉对着一直在咬牙支撑自己面前睁开眼睛的徐大壮,温柔一笑,随后凌秀婉牵起徐大壮的手,灵力在两人间犹如一条白色的闪电,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尽欢更慌了:“爹,娘,你们要干什么?”
徐二白也愣了:“不要。”
话音未落,凌秀婉衣袖一挥,直接把两人甩出丹霞山结界。
在尽欢与徐二白惊愕痛苦的同时,耳边传来娘亲的声音:“暂时不要回来,互相保护好,你们都是娘的宝贝,记住。你们是亲人,不可以互相憎恨。”
“娘”
“娘”
每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悲伤且哀鸣,响彻整个丹霞山上空。
两人眼睁睁,看着凌秀婉越来越薄弱的身体,搂着爹,满足的望向他们,突然凌秀婉眼睛里一滴泪滑落,道:“我们一起走。”
徐二白艰难的点点头。
凌秀婉看着徐大壮道:“我好像从没说过,我这辈子,爱你,下辈子,我希望还遇见你,跟你当夫妻。”
说着,拔出徐大壮心脏口的菜刀甩出去,两人紧紧拥抱着在,在夜晚的风中,化成了一阵风。
徐二白:“娘”
尽欢:“娘,爹”
鬼吏更是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抓空手飞散的金光,撕心裂肺的怒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个男人一起暴体而亡。”
尽欢与徐二白两人眼泪成串,顺着面颊滚烫滑下,爹娘却再也听不见。
他们也再不可能听见爹气怒的骂他们不成器,听不见爹说他们不如谁家的谁谁谁。
也不能在被娘手拿菜刀追着他们满上跑。
两人被甩出,撞破结界后,掉在了做丹山下,后山一处隐秘的树林深处。
尽欢被就重伤没好,现在被放了那么多血,有刚经历的了大悲,整个人有些恍惚,似乎不想接受这一切。
想要摇醒徐二白,可是却怎么也叫不醒他,并且徐二白嘴里一直在梦语,她明白徐二白刚被抽了筋,又经历爹娘惨死,他或许更是接受不了事实,现在根本不想醒来。
尽欢跌跌撞撞的,连走带爬,走上小路去探了探道,回来看着徐二白紧闭的眼睛。
“二哥,走,我们去找大哥,你不愿意醒来,那我背你。”
尽欢拖着沉重的步子,背着徐二白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
他们必须走,不然等兽王谷的人查到这里,他们就走不了了,不然一旦被抓到,鬼吏不会放过徐二白,爹娘为他们争取的时间,就浪费了。
走了一段路,徐二白悠悠醒了过来。
尽欢喊了句:“二哥?”
徐二白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尽欢背着,一把推开她,自己也跌落到了地上。
尽欢更是不注意一个不小心,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口泥。
徐二白甩开尽欢,怔愣一会儿,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开始咆哮。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爹死了,娘也死了,都是因为你,你害得坐丹山尸体遍地,你有什么资格喊我二哥,你爹是魔,你也是,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还一直待在丹霞山,你现在满意了,你满意了??”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尽欢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确实自私,明知道自己是魔君赤离的孩子,会给丹霞山带来浩劫,却依然奢求爹娘带给她的温暖以及庇护。
大悲大怒的徐二白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怒气,一口狠狠咬上尽欢的胳膊。
“啊!”,刚喊出声,尽欢立马另一只手捂上自己的嘴,闷声忍着疼。
直到徐二白狠狠咬下一块肉,才松开嘴。
“哈哈哈,尽欢,十六年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弟弟,你呢,现在好了,都死了,现在要是我和大哥也死了,丹霞山就亡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吗?”
“不是”,尽欢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是低头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