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居外,等候着凤菲的是一群下人,个个交头接耳地讨论居住在阑珊居内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物。越来越大的声音,在门推开的那一霎那戛然而止。
惊煞天下女子的容颜,娥眉青翠,粉面生春,醉如三月桃花。娇娆羞花月,袅娜动人心。玉晴宛动,杏眼泛一双清波。绛唇微翘,尤胜雨露樱桃。裙裾摇晃如生莲,衣袂飘飘似天仙。
粉色花瓣身后翩翩起舞,柔媚多姿,宛若天仙下凡,犹如彩带萦绕着凤菲。众人看得出身,直到凤菲走至他们跟前,才回过神来!
“小姐!”众人连忙着低着头,恭顺齐声地说道。
凤菲轻“嗯”了一声,见站在排头的人衣着与他人有别,便问道:“这府邸的规矩如何?”声音清冷纯净,不怒不喜,与初见的那刹那并无区别,却又多了渗人的气息。
一眼扫过去,府邸的丫鬟很少,多的倒是小厮。
“府邸规矩严格!”说话的人是府中管家,常年替西紫逸打理院中琐碎事情,此次,却被西紫逸亲自叫来伺候这位新主子,心中不甘是有的。
凤菲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声音凛然地说道:“这样就好了,免得我亲自定规矩!”声音不轻不重,却恰恰敲在男子的心上,咚咚作响。男子微微抬起头,看了凤菲一眼,不觉心惊,这女子面色纯净,但就那对眼眸令人毛骨悚然。
“小的定会伺候周到!”中年男子恭敬地说道。
凤菲往前走,得知身旁的男子姓余,大家都叫他余总管。她本是主子自然不需跟着下人如此喊,初来咋到,她更无须立规矩,便问道:“余总管,这府邸住了多少人?”
余总管看了凤菲一眼,这是要询问府邸有多少是王爷的妾室,说道:“府邸内的主子颇多,都是其他人送的,皇子向来不喜女色!”
不喜女色?不尽然吧!凤菲不免冷笑,西紫逸身边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要也只能忍住。
一路上,凤菲受到不少的目光,冷眼,羡慕……说不尽的情绪。从余总管的口中得知,这些都是西紫逸的女人,大都是独守空房的。唯有两人是近过西紫逸身的,一个是慧仪,一个楚婧。
慧仪生性温和,不争不抢,凡事礼让他们三人,院中的女子都喜欢。
喜欢?凤菲暗想:不过是觉得少了个不争的敌人,才喜欢的吧!
楚婧原本很活泼,却因怀上的孩子被阑灿打掉,变得沉郁!
阑灿?又是这个人,凤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走过一遍,凤菲始终未见到余总管口中的二人,她也好奇。西紫逸准备的房间正巧是西紫逸书房的对面,视线打好,楼上可以望尽府邸的大半部位的风景。
西紫逸的府邸很简单,荷花池颇多,假山处处都有,倒是其他的花少了许多。凤菲站在阑干处,几番寻找也未能找到桃花。难道桃花只在阑珊居才有?
冥想之际,楼梯处传来声响。
凤菲转过身,瞧见的是一位绿衣女子。齐胸淡绿色襦裙,外穿及膝衫子,发髻上插着简单的青木发簪。通透的玉,看似平淡却是极其罕见的东西。若非她识玉,真会被眼前的朴素蒙蔽掉。
仔细瞧见,发簪上雕镂着牡丹盛放图,栩栩如生,精致典雅。
“这便是慧仪吧?”凤菲听余总管提过,府中的女人差不多都瞧过了,没瞧的都是些生病啥的。瞧着女子面色红润,温婉大方,雅态妍姿,便知是慧仪。
慧仪温和地笑了笑,亲热地说道:“妹妹果然聪慧,连我这个女人家都喜欢得不行,更别提咱们的王爷了!”
不着痕迹地表明王爷是大家的,而非她凤菲的。凤菲暗自笑了笑,没想到初次见面便来个下马威,若是今日她没有好生对待,只怕日后难以在府中走动!
“姐姐说笑了,”凤菲拉过慧仪的手,使了个眼色给余总管,又继续说道,“王爷那是喜欢我啊,不过瞧着我年纪小,当妹妹对待!小妹这模样哪里敌得过姐姐的美貌。如此娴静雍容,小妹是望其项背啊!”
嘟着委屈得红唇,像是真的很羡慕似得!
凤菲分明瞧见慧仪眼中一抹得意的神色忽闪而过。
“姐姐,你可告诉小妹如何才能做到姐姐这样?”摇晃着慧仪的手,一副诚恳的模样,可爱极了。凤菲感慨,还好有点婴儿肥,否则装可爱都没了资本咯!
慧仪被凤菲晃得有些难受,却又不好意思说明,只得转身双手握住凤菲的手,说道:“来日防长,你若真想学,害怕没时间的啊!”
凤菲一听,雀跃地站起身来,抱着慧仪咯咯地笑了起来。
欢乐之处,只见慧仪头上的发簪掉在了地上。
“呀,姐姐对不起!”凤菲花容失色,像是做错的孩子,在慧仪弯腰时,便抢先将发簪捡了起来。正欲交还给慧仪时,凤菲又是一惊地说道:“哇塞,姐姐这牡丹好漂亮啊!可惜,这玉不怎好!”
慧仪紧张地看了一眼凤菲,未来得及开口,凤菲又说道:“姐姐,我好喜欢这发簪,可否送给我?”
慧仪的嘴角微微抽动,故作大方地说道:“好啊,不过这簪子太普通了,明日你来姐姐这儿,给你更好看的!”
凤菲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还更好的,是舍不得吧!
“不,我就要姐姐戴着的,这样才说明姐妹情深啊,难道……”凤菲低着头,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慧仪赶紧说道:“哪有,妹妹喜欢便好!妹妹,姐姐好有事,明日再来看你!”
凤菲点点头,说道:“好啊,姐姐明日可一定要来哟!”
凤菲坐在凳子上,笑意如灿烂的山花,还在慧仪转楼梯处,不断地给慧仪招手。见慧仪脸色暗沉,还得故作冷静大方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慧仪走后,凤菲才大声地笑了起来!这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见余总管端着茶水来,凤菲不禁打趣地说道:“余总管你这茶可是来晚了!”
“小的来得正好!”余总管的脸上明显擒着笑意,却又那么隐晦!
余总管走进,只见托盘上盛放着一杯茶水,轻轻地放在凤菲的面前。凤菲缓缓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不错,不错!余光瞥见摆在桌面上的簪子,玉,玲珑剔透,透着暖意,果真是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