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山脚下,索魂桥摇摇欲坠,于剑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狂风巨浪一步步裹挟着他和落漻,于剑颤抖的双手很快就要挣脱石柱卷入万丈深渊之下。
此时的落漻内心很是懊恼,可她没办法让桥停下来,更不明白刚刚如铁钉般矗立的索桥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变得狂躁不已。
事情还要从三百年前说起,三百年前苍穹之下有华龙族、人族、紫薇山仙族三大派,三大派系和平相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罪恶之根滋生在贪婪的人族石洹身上,华龙族掌管紫薇山寒洞生命之水,守了千年相安无事,石洹为壮大人族开始四处招兵买马,甚至不惜偷学紫薇山禁术走火入魔,穷尽半生建立东都,却不敢妄自称帝,直到华龙族灭亡。华龙族掌管水脉,东都却地势干旱,石洹每年要向华龙族进贡金银财宝来换取东都百姓生活用水,石洹不会一直任华龙族压迫和摆布。可仙族自恃清高,想置身事外,自然不会与龙族和人族苟同,守着紫薇山这片仙境,将仙族发扬光大。
相传,寒洞生命之水能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而让石洹梦寐以求的水脉也在寒洞某处,石洹殚精竭虑策划阴谋,让华龙族交出水脉和生命之水,最终华龙族土崩瓦解,石洹到死也没得到开启寒洞之门的钥匙,谁承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索魂桥一战,至今无人敢提,仙族冷魄欠华龙族一笔巨债,几十万冤魂筑起的索魂桥每到月圆之夜,桥下冤魂的哭喊声、惨叫声瘆人骨髓。
“尊主,要不要前去看看?”冷魄身旁的侍从小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慌什么?还不到时候。”冷魄言辞犀利。
“尊主,每年中秋之夜索魂桥下镇压的神兽之魂会鼓动华龙族那些冤魂扰乱紫薇山清净,可龙羽剑断不会像今天这般......”侍从小四站在冷华宫门口显得有些焦虑。
山脚下黑云笼罩的天空和怒吼的狂风似一张血盆大口要把渺小的人类吞噬掉。
再看看大殿之上的冷魄,平静的像坐山。
“小四,再去沏一壶茶来。”冷魄语气平静,仿佛山下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这可不像尊主的做派,他不是一直在等神兽觉醒,等那个有缘人吗?”小四表示很不解。
紫薇山山门前的石兽跟得到召唤一般,怒目圆睁,眼中闪着火光。
朦胧之中,落漻看见一庞然大物正向自己疾驰而来,桥体猛然大幅度抖动,于剑早已没了力气,经过一番颠簸,双手挣开石柱,落漻死抓不放的铁链突然挣断,随着一声声惨叫落漻和于剑双双跌落山崖。
下了一夜的大雨把月朗村那些烧焦的残骸冲刷的四处都是,空气中尽是泥土和某种刺鼻的味道。
悬崖下面的枯树杆上挂着一个瘦弱的少女,树下的草丛里,少年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嘶...好痛,”落漻缓缓睁开眼睛,自己正悬挂在离地面十多米的树干上,昨晚的一切仿佛是场梦,如果不是身体伤痕带来的疼痛提醒着她昨晚的种种,她断然不会相信,那如噩梦般的一切她确实经历过。
"阿娘,阿娘怎么样了?月朗村,月朗村还好吗?"落漻觉得胸口如火烧般难受。
“于剑,臭于剑,叫你看杂耍”任落漻怎么叫,于剑就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许久……于剑右手食指动了动,落漻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树上滑了下来,狠狠砸在于剑身上,又是一声惨叫,于剑再次昏了过去。
“于…于剑,你快点起来,我们得快点回去,我的胸口好难受,预感也不太好…月朗村,”落漻努力滚落到一边,可她的拳头打在于剑身上无济于事。
嗯……,失望中落漻听到来自头顶的一声闷哼。
“于剑,于剑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就这样挂了呢!”落漻边说边使劲摇晃微微睁眼的于剑。
“老子才没那么容易挂,那东西是不是追来了?”于剑像是针扎到屁股一般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的他们用狼狈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暗道上的石门开了一道口子,守门的人也不见踪影,在月朗村于剑虽以胆小怕事而受到不少嘲讽,但是在落漻面前他可不甘示弱。
“让我来,”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勇气,将落漻颤颤巍巍的手拿开,身先士卒推开了石门。
石门被轻易推开的那一刻,他们忘却了身体的疼痛和之前经历的恐怖,迈开步子向月朗村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