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搬家到了有仍,作了新邑,夏人就以西邑夏为中心,安顿下来了。
这里方国众多,而且没怎么被搜刮过,都还算富有,再加上各国拼命的奉承、巴结,各种贡献,财富聚集,比在斟寻的夏邑多得多。
夏桀第一次在夏邑举行朝会,来朝觐的方国部族多达两千八百多个,贡献之物堆积如山,简直是盛况空前!
夏桀高兴了,就有点忘乎所以,就开始和妺喜玩乐起来。
特别是斯观和跂踵戎两个家伙,一个给策划各种娱乐活动,一个给提供各种玩乐的地点和方式,让夏桀和妺喜惊喜接着新奇,乐此不疲。
夏桀认为这两个人足智多谋,知识丰富,把这两个人当成老师,经常请教吃喝玩乐的问题。
在夏邑了呆了一两年,有点腻歪了,跂踵戎就建议夏桀“出去走走”,看看别的地方的景致,夏桀就开始出巡,各国、各地的溜达。
后来来到黄河和洛水的交汇处——这个洛水不是河南的洛水,而是在有仍西北地方的一条西南、东北流向最后入黄河的古代河流,距离西邑夏不太远。
殷周以后在河南的洛水和伊水,在夏代还没这个名称。是到了商汤灭了夏之后迁都到了尸乡(河南偃师)之后,用故地的山川河流命名新地,所以把一条入黄河的河流命名为洛水,把一条入洛水的河命名为伊水。而东方原来的洛水就叫“东洛”,原来的伊水(流沙)也被改称“泗水”,因为它有四个源头。
洛水边上有个国家,叫有洛氏,不远的地方就是著名的河国,也就是河伯冯夷之后的封国,他们的宗祠就是河宗,也就是河伯庙。
这两个国家以前一直闹不合,他们的老祖宗河伯冯夷和洛伯用还打过架,闹了好几年。
有洛氏国人有个专长,就是出建筑工匠和建筑工人,善于盖房子,现在的有洛氏国君洛伯乔更是开发房地产成瘾,在有洛氏境内到处修建宫室,年年不辍,他们国家的房屋建筑是所有国家里最好的。
夏桀和妺喜来到这里,看到这里河、洛交汇,景色美丽壮观,非常喜欢,在这里流连盘桓了十多天都舍不得走。
妺喜提出,最好能在这一带修建一座行宫,随时可以到这里玩玩,夏桀大喜,说:“正合予一人之意。”
之后他们就在这一带继续向西海方向走,想去西海看看,西海就是后来所说的大野泽,也叫巨野泽。
驷马拉的辒辌大车沿河走着,费昌赶车,车上的夏桀、妺喜一路看着风景,看着看着累了,夏桀斜倚着坐塌的后背打起呼噜来,妺喜也靠在夏桀怀里开始迷迷糊糊。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从路边传来,把夏桀、妺喜同时惊醒了。
夏桀从车窗探出头往路边看看:“什么声音?”
干辛正在大车边上,急忙说:“臣下去看看。”
干辛带着几名士兵跑到靠河的路边一看,路坎下面七八个孩子在那里,地上扔着几个鱼篓和捕鱼的抄网,他们折下柳树枝条,把树皮拧下来做成哨子,一个大点的正在教那几个小的吹哨子。
干辛大叫道:“咄!熊孩子不学好啊,不去学钢琴、小提琴,竟然学吹哨子,你们不知道乱吹哨子是犯法的吗?惊扰了夏后的清梦,你们想死啊?”
孩子们一看有拿着刀枪的士兵,都怕了,扔了哨子拿起鱼篓抄网,一哄钻进芦苇丛里不见了踪影。
干辛回来向夏桀禀报:“君上,几个不懂事儿的小屁孩在吹哨子,臣下训诫他们了,没什么危险……”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歌声: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横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
歌声婉转悠扬,忽高忽低,飘飘忽忽却又清清晰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嗯?谁在唱歌啊?唱得还不错呢,至少每句都在调上,嗓子也不错。”妺喜靠在夏桀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点评。
夏桀问:“这是什么歌?”
妺喜不愧是艺术家,闭着眼说:“一首巫歌,巫师祭祀河伯冯夷的时候唱的,所以叫《河伯》。”
——战国后期的大文豪三闾大夫屈原大人整理了11首古老巫歌,就把这首歌收入其中,私人出版了一本诗歌小册子,叫《九歌》,所以现在一般把这些巫歌的版权记在屈大夫名下。
夏桀让司御费昌放慢速度,他想看看唱歌的是什么人。
就见在水边站着一个女子,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臀部,穿着一件手脚不露的白色长袍,一直垂到地面,对着浩荡的水面,正在很投入地唱歌。
夏桀听了一阵,就从大车的窗户伸出头去喊:“推移、大牺,去看看,那是什么人?叫过来,予一人看看。”
推移、大牺就让士兵过去,喊那女子。女子转过身来,长发、衣袂飘飘,款款走过来。
夏桀搭眼一看,又惊叹了,哇!美女啊!
女子瓜子脸,下巴又尖又长,两条漂亮的弯弯长眉连在一起,这种眉毛,在过去被称为“蛟眉”。双眼照秋水,两腮杏花红,齿白若编贝,朱唇……不对了,这女子嘴唇不是朱的,而是黑绿色的,看着有点与众不同,可看上去仍然十分美丽迷人。
那女子来到夏桀的大车前面,站住了,夏桀让费昌打开了车门,要仔细看看。
女子也不行礼,甩了一下长发,笑吟吟地看着车上的夏桀。
费昌喝道:“什么人?在这里乱唱流行歌曲,惊动夏后大驾,知罪吗?”
女子不慌不忙地说:“贱妾叫女姣,是个女巫,马上要举行祭祀河伯的典礼,我要在祭祀典礼上唱歌,所以今天出来在河边练习练习。”
夏桀打量着女巫,虽然嘴唇墨绿,看着有点不大对头,可这女子真的娇媚清秀,艳丽动人。
他抢女人抢惯了,只要是看中的女人,从来不放过,这个漂亮女巫也一样。就对士兵一摆手:“把这女子拿了,等到前面行辕,予一人要亲自处理!”
士兵们心领神会,答应一声,上前就去抓那女子。
可煞作怪,两个士兵上去架,那女子纹丝不动;又过去两个,还是弄不动;后来上去十个,连拉带拽、前牵后推,就象蜻蜓撼石柱一般,那女子只是微笑着站着,分毫动不得,还咯咯地笑起来。
“君上,这女人太沉了,人都说女人是千金,这女人得有一万多斤……”一个士兵的伍长说。
“你们他妈真是废物!”推移跳下战车:“都给我滚开,我来!”
推移也是著名的大力士,和大牺齐名,也是能降龙伏虎的勇士。
他大踏步走上前,抓住女姣一条胳膊:“过来吧你!”
一拉,女子仍然没动地方,他也惊异了:“尼玛!怎么这么沉?”
伸出双手抓住女姣的双臂又一拉:“走你!”
结果,还是没动,就如同生了根一般。
女姣却笑了:“推移大人果然力大无穷啊,把贱妾都弄疼了。”
说着,右臂似乎很不经意地一推,推移大叫一声,蹬蹬蹬急退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我的天!这女人好大力气!”推移站稳了,惊得张大了嘴巴。
从他出道以来,还没有遇到比他力气大的人,夏桀、大牺也不过是伯仲之间,在他心目中,能单手就把他推开的人,大概还没出生,更何况是个女人。
众士兵也精神紧张了,慌忙组成盾墙,把戈矛对着女姣,弓箭手拉开弓箭。
女姣却咯咯笑着说:“君上想要贱妾,贱妾荣幸之至。不过嘛,最好君上自己来拿。”说着伸出双手:“君上,您来呀!”
夏桀顿时兴起,从车上站起来:“好!予一人自己来拿,哈!”
说着下了车。
费昌到底是老司机,眼睛好使,他一眼看见女子伸出的双手,黑色的手指甲尖利如细牛角,足有二寸多长,就象钩子一般。
不由地大惊,对夏桀喊:“君上不可,这女子是个妖物!”
夏桀一愣,看着费昌:“你说什么?”
费昌用马策一指那女子伸出的双手:“您看她的手指甲,那不是人类能有的,只有虎豹蛟龙之类才有……”
“哦哟,遇到行家了。”女姣自己也吓一跳,笑了一下,急忙把手缩回袖子里,双手在身上蹭蹭,然后又伸出来:“这回行了。”
她的手指甲形状已经变得和常人无异,可仍然是黑色的,只不过双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倒是一双很美的手。
“我靠!能现场修指甲,开过美甲店啊?”费昌更坚信这个女人是个妖物:“君上,让她走吧,这女人不正常,诡异得很……”
“什么诡异不诡异,”夏桀根本不听:“予一人是天命庇佑的下土君后,就算是妖物,能奈我何?何况这么个美女,不受用一下,予一人如何甘心。”
妺喜也不愿意:“君上,算了,可别象司御大人说的那样,真是个妖物。反正您后宫女人有的是……”
夏桀仍然不听,走过去一伸手,拉住女姣的胳膊,轻轻一提就提起来,然后把女姣抱在怀里,如举婴儿一般轻松,众人都十分惊讶。
“哈哈哈,就说嘛,予一人真命天子,美女就该享受。”夏桀抱着女姣大笑着,转身回来,上了大车,把女姣放在身边,女姣就靠在夏桀怀里。
妺喜看着,老大不高兴,皱着眉:“贱人,离君上远点!”
女姣抬起头,咯咯一笑:“元妃,您怕我和您争宠啊?放心吧,不会的。我呢,就是个女巫,一个乡野女子,君上看中了,也不过拉来玩玩,玩够了就扔掉,那些民间女子不也都这样嘛。不像您,是夏后元妃,地位尊贵,君上永远离不开您的。”
她这么一说,妺喜也没词儿了,哼了一声:“倒是挺会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女姣又咯咯地笑起来。
没想到,女姣这种大喇喇、充满野性的性格,竟然大合夏桀的胃口,高兴得哈哈大笑,下令立刻回行辕。
回到行辕,天还没黑,夏桀饭都顾不得吃,迫不及待地把女姣拉入寑帐,饿虎扑食般扑上去。
女姣虽然口唇墨绿、手脚指甲乌黑,却容貌美丽,皮肤洁白如雪,身材修长窈窕,该大的大,该小的小,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再加上那一头披散飘逸的乌黑长发,已经让夏桀焰火熊熊。
一实战更发现,这女巫的功夫技巧娴熟,花样百出,还在妺喜之上,把夏桀弄了个魂飞天外、魄走九霄,不由地龙心大悦,认为为自己又捡了个活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