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拉着十三的手,十四走在她的另一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他很喜欢这个没有什么心眼的小傻妞,有时候故意下好套引唱晚来钻,然后看着她跳脚自己在一边大笑。
“你好坏!”唱晚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不高兴的嘟着嘴:“老是欺负我,十三我们不要跟他说话了,好不好?”十三笑而不语,拜托,难道看不出来他和十四都在尽力的忽视对方么。
十四看唱晚搬救兵,忙瞪眼睛恐吓她:“小丫头说不过我就想跑,羞羞脸哦。”说着狠狠地刮了自己的老脸。
“哼,谁叫你老是欺负我。”唱晚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比眼睛谁大啊,她才不会怕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飘渺的歌声忽然在大街上响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努力抓住那回荡的音符。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大家最后在一家酒楼的包间内停住了目光,路人纷纷猜测这歌者何人,这般美妙的嗓音可真是所谓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而此等人物竟然是以前前所未闻。
唱晚盯着那打开的窗子皱眉:“这歌声···”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十三的表情就更加的奇怪了,仿佛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傻愣愣的盯着那窗口,好像那里会开出什么花一样。“这声音,这声音和记忆里的,好像···”是谁,谁在唱歌,他忍不住向前迈出一步,却发现衣袖被人扯住。
唱晚十分委屈的看着他:“十三,你踩着我的糖葫芦了。”大眼睛里似乎都要委屈的流出眼泪了。
十三的心智迅速回笼,他冲着唱晚感激的笑笑:“对不起啦,待会我再买一根给你,好不好?”刚刚差一点就被迷惑了呢,那样美妙的歌声,是会要人命的。
十四拉着唱晚的辫子不怀好意:“笨丫头,怎么,觉得自惭形秽了啊?本少爷也觉得这声音很好听呢。”他忽然冲着窗口大喊一声:“唉,那个唱歌的小妞给大爷我瞅瞅唉。”
唱晚疼的直跳,她拽着辫子:“你快松手啦,死人,放开啦!”咬牙切齿的愤恨着。
窗户被一个白衣的姑娘默不作声的合上,唱晚只顾着抢头发所以没有抬头,没有看见那雪莲一样的脸上笼着的哀愁,没有看见十三眼中的错愕。
“唱晚我还有事,让十四送你回去吧,十四,唱晚就拜托你了。”十三说完就推开唱晚朝着酒楼奔去,那张脸,那个眼神,他不会看错的!!
唱晚没有站稳,一下子栽倒在十四的怀里,脚脖子清脆的“咔”了一下:“啊,脚扭了···”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指控般的看着十四:“都怪你!”
十四有些莫名其妙:“怪我什么啊,是胤祥推的你唉。”可转念又想到确实是自己给楼上的打了暗号才将十三引了过去的,所以唱晚的指责也不无道理。
“脚扭了啊”虽然拉不下脸道歉,不过关心他还是可以分一点给她的:“我背你回去吧。”烦死了,要是被四哥知道一定会用目光冰冻死他的,早知道就不参加九哥的游戏了。
唱晚乖乖的趴在十四还未发育健全的背上,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渐地饿按下去,客栈酒楼纷纷点起了门口的大灯笼,唱晚患者十四的脖子不高兴的嘀咕着:“到处都是酒楼到处都是坏人。”
十四抿着嘴偷笑,这个傻丫头还真好玩呢,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嫌无聊,不过想想,和这样的人相处,才不会累不要时刻都提放吧?
“你叫唱晚?你是四哥的什么人?”十四一边走一边和背上的少女搭着话,很好奇,从来不知道四哥府上竟然还有如此人物,难道是最近刚进京的?
“恩,四阿哥是我姐夫,他和我哥哥是好朋友。”唱晚细声细气的解释。
“你是王爷的格格?还是哪个大官的女儿啊?”四哥的福晋一向不多,可也没听说哪家的格格精神有病啊?而且若是她本就是京中的人,他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我不急的我爹爹是谁了,可是我哥哥是年羹尧,一个很厉害的人哦!”唱晚的声音慢慢的上扬起来,布满得意:“哥哥现在在外面打仗,哥哥以后是要做大将军的。”
十四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张阴郁的面孔,他冷笑一声:“年羹尧不过是条盘旋起来的蛇,终有一天他会咬人的。”
“才不是,哥哥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不要你背了!”唱晚气急,一边捶打着十四一边挣扎着要从他背上滑下来,偏偏脚一着地就疼的厉害,于是人一下子就倒到了递上,速度快的连十四都没来及扶住。
看着唱晚这样的反抗,十四的脾气也上来了,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跟他作对呢:“干嘛啊,觉得话不中听啊,我告诉你,年羹尧再怎么有能耐也只是四哥家的一条狗。”
“住嘴,住嘴,你不要说了,我不听不听!”唱晚哭喊着捂着耳朵:“坏人大坏人!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你走你走啊!”呜呜,说哥哥坏话的都是坏人。
“你以为谁爱管你啊,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傻瓜!”十四现在满肚子的火气,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了:“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你吗,我要是你我早就死了,干嘛活着连累别人啊。”
当他说完,发现街道上此时异常的安静,而他也开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竟然让她去死?
唱晚的眼泪花落一般的簌簌落下,她咬着下唇,挣扎着站了起来,裙摆上已经被尘土所污。她瞪着眼睛,大声的吼道:“我不要你管!”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她再也不要不要见到这个人,她,恨!
十四傻傻的愣在那里,刚刚有一瞬间,他被那个丫头的眼神给震慑住了,那么强烈的恨意,以及被掩藏在恨意之下的自卑,竟然,那么深刻的伤到了他。
围观的人群都投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然后再转身做自己的事情,十四的情绪再次不爽起来,拜托,他什么都没有做唉,呃,其实,他的话也没有那么,呃,过分,对吧?
再抬头,唱晚已经走的不见影了,十四烦躁的摸了摸光洁的大脑门,爱有,那个小傻瓜还认识回家的路啊,天这么黑,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吧,气归气,还是要将她安全的送回去,烦死了,十四默默地在心里找着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