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和八哥走的很近?”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若是能在四阿哥府上吹起的风,那就很奇怪了。唱晚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站在树下的少年,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呢,四阿哥,真的很在意这个弟弟啊。
“喂,小丫头,问你话呢,你是四哥的人,怎么吃里扒外的跟八哥走的那么近啊。”
少年走近,不满的看着那个不说话的女孩子,真是个古怪的人。唱晚抱着膝盖扭头看着假山:“若是说这一切都是四阿哥让我做的呢?”声音比平时还要低三个音节。
“不可能!”十三干脆利落的给否决了:“八哥不近女色,况且你还只是个没长成的小丫头唉。”
唱晚笑了出来,露出少女的痴态:“我会长大的!”她又不可能一直是小孩子,再说,她不是已经成功接近了八阿哥吗。
十三愣了一下,唱晚说的对,她终究还是会长大的,而且现在是她以孩童的模样来巧取豪夺的话,一定,会没有人能会怀疑的吧。四哥,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吗。
唱晚抬头看着十三,拍了拍身边的草地:“你坐坐唉,每天只有这个时辰坐草地最舒服了,阳光正好,微风正好,连空气都是正好的,你要是再不坐下就没时间咯。”京城里的温度总是早晚温差特别大,只有这个时候最适合她。
十三依言坐下,唱晚又枕着胳膊倒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身上上等的丝绸会被那些草根所污染:“京城的秋天其实也很好看,天好高,云好远···”可是,她还是还念金陵的秋,那里,有着温和的空气,虽然天没有这里的蓝,可是,看着那些南飞的大雁,她会觉得,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她的声音很奇怪的飘渺起来以一种非唱晚风格的格调。十三有些慌张的低下头,看着那个神色向往的女孩子,刚才的一瞬间,他都以为她被风吹走了呢。
察觉到十三的眼神,唱晚很可爱的眨眨眼:“看什么呢,不知道这样一直的盯着一个女孩子看是很没有礼貌的吗?”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捉弄和不怀好意。
十三学她抱着膝盖坐着,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不知道唱晚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啊?”希望不是像那个年若兰一样攻于心计,摇摇头,这个小笨蛋才不会变成那样呢。可是,毕竟她们是姐妹啊,而且那个年羹尧也不是一个好人,难道,这就是年家的血脉?
唱晚的眼神再一次的迷离起来:“就这样,走着走着就长大了啊。”时间总是太匆匆,而她总是太健忘,很多事情,她都快要忘记了,只是有些轻微而单薄的影子,让她觉得熟悉。
“傻瓜”十三推了一下唱晚的脑袋瓜,这样稚气的女孩子要是走丢了该多可惜啊,可惜她是年羹尧的妹妹,可惜她住进了四贝勒府,可惜她靠近了这世界最崇高却也最肮脏的地方。
唱晚好奇的看了一眼十三,她有说错什么吗?干嘛一直的唤她傻瓜啊。她都已经16岁了唉,姐姐说她过了年就是大姑娘了,可是和别人相比,她总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
“唱晚今年几岁啊?”阳光舒服的落在身上,十三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过完年就正好16了”她是除夕生的,所以每年除夕她都会收到两封红包,一个是压岁钱一个是长辈给的生日红包,所以她最喜欢除夕了。
“不会吧?!”十三很受打击的瞪大眼:“我看你至多十二三岁,小晚晚,你可别妄自尊大啊!”她这样子说是十六岁,开玩笑吧,=!跟他差不多大?好吧好吧,他承认,其实他离十六还有点距离,不过,向来皇城的孩子早熟,所以他才堂而皇之的装大人。
“我是除夕生的”唱晚也坐了起来,对着十三嘟着嘴不高兴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小了,她一点也不小,她很快就是大人了,很快就能帮哥哥姐姐的忙了。
十三忽然记起四哥对唱晚的评价:智弱且,心盲。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一个就很快及笄的人,行为,思想竟然都只有十岁孩童的程度,真是···
唱晚看十三沉默不语,便猜测他不相信自己,于是急红了眼:“我真的快十六了,不信你可以去问姐姐,或者哥哥也行。”眼泪因为委屈而在眼眶中打转。
十三见她要哭出来,忙安慰道:“我相信我相信,我只是忽然想起你哥哥是之前告诉过我,哎呀,你看我这猪脑袋,小晚晚,你就别生气了啊。”
唱晚一听说哥哥曾经帮自己证明过,于是顿时喜笑颜开:“呐,我就说吧,我从来不骗人的,姐姐说骗人的不是好孩子哟。”白嫩的脸上丝毫不见一丝的阴霾。
十三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四哥果然一语中的,唱晚不仅智弱而且心盲,她浑身上下唯一的罩门就是她所谓的哥哥姐姐,这,也许是她唯一在乎的东西吧。
“唱晚出去玩过吗?”十三盯着那个明显不开心的女孩子:“我带你出去玩吧。”
“可以吗?”唱晚有些向往但同时也有些担心:“万一四阿哥来找我怎么办?”她好想出去玩啊,可是姐姐都很少来看自己,然后那个四阿哥也很恐怖的说。
“没事的,到时候我跟四哥解释一下就好啦!”时间不早了,十三说着就拉起唱晚的手,惊讶的发现那个智力发育不良的少女体型也很单薄,风一吹估计就能飞到天上去了。
唱晚借着力站了起来,拍了拍黏在身上的草屑:“那我们早去早回吧。”来京城的这段时间,虽然出国两趟门,可是都是坐着马车的,路上看见喜欢的也不敢开口要,所以很不开心啊。
十三看了看四周,这次发现唱晚所处的院子很偏,他来的时候是气冲冲的,所以没有注意到这里是多么的偏,现在才忽然发现:“你这里真是有够偏的啊,对了,你这个院子有后门的对吧,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的哦。”以前他偷偷到四哥家就是从这个门走的呢。
唱晚任由他一直的拉着自己的手,她喜欢被他牵挂的感觉,着是一种被需要被呵护的感觉,这种感觉哥哥姐姐从没有给过,跟十三在一起,唱晚觉得很开心。
“十三今年多大啦?”唱晚顺口就问道,四爷今年二十四,那么十三今年多大呢?
“呃”十三停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唱晚,面有犹豫:“这个,那个,反正爷不小了。”说着就瞪了唱晚一眼:“爷走到哪儿都不会有人怀疑爷的年纪的,倒是你,瘦吧拉及的,一看就发育不良。”
唱晚撅着小嘴,真是讨厌,她那里发育不良了,不就是头发枯了点么,泄愤似的绞着十三的袖子,臭十三,坏十三,小心眼的烂十三,小脚有意的踩着十三的影子。
十三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那个被训的莫名其妙的女孩子,刚才好险,要是让那个丫头知道自己还有她大一定会被笑死的,他才不要呢,只要一想到被唱晚喊弟弟,他就浑身不舒服,简直难受死了啊。
小院子很快就恢复了安静,墙角疏影横斜,一只绣花鞋从尖山之中踏出来,桃红色的绣花鞋面上沾染了些落叶,她看着那半开的校门皱起眉,双目沉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看了多久,听到了什么,她,只是那么的站着。
莲步轻移,一枝枯枝不小心被踩断,发出尖锐的“喀哧”声,刚歇下脚的鸽子忙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白色的羽翼划破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