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龙山帝国和乾元帝国边陲之地,坐落着一些小村庄,那是个常年战争覆盖不到的地方。
这天夜里,阴风阵阵,老乌鸦时不时发出呱呱的叫声,若是独自一人赶路,怕是要被吓得不行。
一群黑压压的人,身着黑色铠甲趁着月色,爬到山顶,随后嘀咕着什么。旁边的人回答道:“是,末将领命”。
随后几队人马,迅速包围了其中一个小山村,虽说是小山村,怕是也生活着大小男女老少千余人。领头男子示意手下的人战旗一挥,一群人从各个方向包围村庄,生怕有人跑出去。
“余将军,这怕是不妥吧!”,旁边的副将模样的干瘦男子说道。
“不妥,怎么不妥,狗日的单于,上次虎头山打我一个伏击,害我损失惨重,要不是老子跑的快,早死了,回去直接被罚五十军棍,还被乾元皇室太子嘲笑,丢尽了脸”,领头男子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在单于的地盘上杀些人,看他怎么交代。
他这样一样,顿时开心了不少,“嘿嘿嘿”地小声笑了起来,又是惊醒一片乌鸦呱呱大叫,惊恐地飞离驻扎巢穴。
参与作战的人有的已经注意到皎洁的月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蒙上一层血色的薄纱,看上去好像还在不断凝实。
由于是边陲之地,所以压根没人会想到,敌军会专门绕过防守,从小路进发,冒着被团灭的奉献来杀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村民们也想不到,世代生存在相对安全的边陲之地,如今却也成为敌军看上的一块肥肉。
村庄的油灯都熄灭了,都早早休息准备明天一天的耕种劳作,只有一间房子还在点着油灯。时不时穿出女人挣扎用力的声音。
“二婶,咋样了”,一粗衣麻布为衣,碎布为带约束着头发的男子。约莫将近三十的模样,油灯下,他显得焦躁不安。时不时向另外一间房内看去,时不时问两声。
接生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没有出来。“怕是难产了,老婆子我尽力而为!”,叫二婶的老婆婆佝偻的身体在床边尽力忙活着。
“休息下哈,不能睡,可不敢睡”,二婶在一旁让擦着额头上的汗,也焦急的不得了,一辈子啥场面没见过,但这次确实让她心里没底。
“朴生诶,快去再把水烧一下,都冷了”,男子闻言,赶紧跑进去拿盆换水。还匆忙的交代一句,“没事,大不了咱们以后再要孩子,你不要苦了自己”。
二婶可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最好的接生婆。
二婶听后连连点头,认为朴生确实是个称职的好丈夫。
“哒哒……哒哒”,一个背上挨了一刀的打更村民,骑车老马,一边敲打铜锣,“敌军来了,敌军来了,快跑啊”,背上的大口子淌着鲜血,在血红色的血色下显得更加恐怖。
“哼,还敢跑!”
“速战速决”,黑甲人们交流着。
朴生这边刚听到声音,就再也没有打更人的声音了,只有马渐渐停下来的声音。
朴生立即告诉二婶,二婶一听还了得,直接随手就地拿了他家的一些细软跑路。拿了就算了,还跑路,气的朴生火冒三丈。
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婶跑路,连自己家都不回,直接向州境内方向跑路。
这时,月光完全变为红色,红色的月光撒向大地,黑甲人们迅速果断地宰杀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们,简单的跟杀鸡一样。
“哇哇……哇”,孩子的哭声传来,朴生正想跟妻子分享心中喜悦,可是自己的妻子此时没有了动静,脸色苍白,身体还有余温。
在他跟二婶争论时,孩子就开始慢慢被悄悄生下来。
“如君,如君”,朴生望着眼前说着一起共度余生的人,相伴一生的人,此刻,再也醒不来了。
他的世界没了,他本是一世家公子,家族不同意朴生娶一个农子女,为了能跟如君在一起,便从家族跑出来,与如君私奔。
看着眼前的孩子,孩子很懂事,哭了几声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是他与如君爱情的见证,擦干眼泪,看着襁褓中的孩子。
此刻他那平凡的脸上,绽放了当年的风采。参差不齐的胡须,加上深邃的双眼,七尺男儿意气风发。
他纵身一跃,从房梁上拿下一个粗布裹着的长条物品。
拆开布条,一炳精美的黑色宝剑,出现在眼前,他仿佛又是当年的他,但他更喜欢和如君在一起的他。
他的家被一把火烧了,抱着儿子,背着一炳黑色长剑,背着火光,奋力向一个方向奔走,赫然也是州境方向。
月光在寂静的厮杀中,重新变得皎洁如玉。
“嗖嗖……”,又是几根利箭飞掠而来,机乎贴着朴生的身体而过。“有两下子啊”,说着几人又是近身作战,三人长枪,五人大刀袭来。“铮铮……”,火光四射之间,朴生迅速斩杀两人。
“想不到这个穷乡僻壤之地,还有如此人才!”,其中一个黑甲阴阳怪气地说着,用手指蹭了蹭刀尖上的鲜血。
朴生不退反进,一道剑气斩出,只有阴阳怪气的人还站在原地,其余人跟滚地葫芦一样直挺挺躺在地上,瞳孔放大,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还有的致命伤在胸口,他们大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这家伙怕是是金丹修士”。
“你,你别过来啊”
“啊,饶命,英雄饶命啊”
“我今年才刚入伍,上有老,下有小啊”
“我不能死啊”
此人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求饶。
“你跟那些被你杀死的无辜的人说吧”,话毕,人头飞起,鲜血淋漓。
要不是他对如君说自己因为比武修为被废,怕自己如君认为自己拖累了他,在和如君一起的日子里不敢修炼,现在估计至少能达到金丹巅峰境界。
“嗯?”,怎么回事,那边火光怎么回事。领头的和副将还有许多人都注意到了那个村庄靠中心的地方。
其他附近几个村子里面的黑甲人也在忙碌着,附近几个村庄加起来也有万余人。此刻,猎杀,继续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报,这个村庄有十几人未归队”,一个百夫长上报,他自己负责带领的人少了十几个。
“报,前方发现我军尸体”,这边刚回复,回来的另外一个百夫长上报道。
“妈的,一群没用的东西”,领头的余将军嘴一横。
“撤退”,他本来想高兴一下,结果有人从中作梗,他就很不爽了。此人估计金丹初期修为,以自己的实力,定然可以斩杀。
但是此时如果再不撤退,被单于的探子发现可就得不偿失。反正让单于受到教训了,少说得被臭骂一顿。
一群黑压压的人又悄悄从小路悄悄走出,撤离边陲之地。
朴生在途中购得一匹快马,穿过山林和街道,朝着一个方向行进,约莫半天,终于到达兖州境内,孩子饿了就买一瓶牛奶充饥,而自己只能冷水就馒头了,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可不是之前的世家公子。
半个多月后,朴生现在一处宗门的山门前。
两个山门弟子,穿着守山门的制服,站在气势磅礴的山门下。山门上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大字,“灵溪宗”。
“你来我们灵溪宗有何贵干”,右边的弟子上前询问道。“萧朴生求见你们宗主”,朴生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说着。
一个大男人家侍候孩子可不容易。随即左手边的弟子上山通报去了,右手边的弟子让朴生稍等片刻。
“朴生兄!”,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山上冲了出来。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消瘦干练的模样,头发被银白色冠顶扎起来,淡绿色的塑身衣袍上印着一朵朵云的模样。
“苏兄”,二人四目相对,要不是看在手中的婴儿,恨不得紧紧拥抱在一起。“走,我们上去聊”,说话间,苏宗主直接拉着朴生上山。
一路上向宗主问好的弟子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宗主笑的这么开心。“好好”,苏宗主欢快地回应着。
宗主房间内。
“怎么不见如君,你家族的人找上门了?”,两人坐在木桌前,苏宗主沏着茶水。“如君她,她……”,朴生见到故友的激动,瞬间被击垮。“她难产走了”,朴生的声音有些沙哑。“朴生,节哀”,一杯茶水递过来,朴生接下放在手旁。
“谢苏大哥关心”,朴生缓了缓后说道。“边陲被屠了,只有我逃了出来,对方拿出了一部分精锐来专门屠杀百姓”,朴生补充道。
“什么,单于不是驻守在边陲附近吗,难道他的探子没有察觉到一点吗?”,苏宗主一听,顿时怒火攻心,他曾经去过那个地方,那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机乎没有战乱的干扰。
“其中必然有金丹后期乃至巅峰的人参与,若不是我跑得快,怕是和孩子一起葬身于此。”朴生抿一口茶水缓缓道。
“你也不要自责,这就是他们的命数吧”
苏宗主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