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马前进,逐渐看清了长安城的面貌。城墙比南阴高了不知多少,城门口有数名侍卫看守,人来人往,城门口就已有不少卖菜商贩,单看拥挤程度都比安城更甚。二人下马,牵着步入城里,至此看清了所谓京城样貌。一条长街从城门口向远处延申,街上的人密密麻麻,左右各种楼阁民居。长街的尽头隐隐约约是威严的宫殿,让人看一眼就不禁被它吸引。
“找个地方歇息吧,上前面看看。”温怀南环顾着周围,第一次感到了陌生的气息。虽说南阴也繁华,可是在那却只是觉得繁华而已。但不知怎的,一进入这长安城,温怀南就觉得非常的压抑与抗拒,尤其是看着远方的宫殿,心里竟有些畏惧的感觉,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心里想着,哥,你在这城里吗。
会试由礼部举办,考中者即为贡士,最后贡士在朝堂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考核。为了赴考方便,二人想在宫城周围找一客栈休整,毕竟这长安城面积极大,若是离宫殿远了怕是得天没亮就得起了。虽然温怀南对功名不咋执着,但毕竟管文还是挺需要的。所以二人便沿着长街,向着尽头的宫城走去。
二人走着,不停张望着周围的景象,那样子真如贾魁所说的“乡间野汉”了。温怀南看着路边热闹的茶楼,喧嚣的赌馆,拥挤的戏院,心想这京都不愧是京都。妓院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不过白天还没那么多人,晚上才是疯狂揽客的时候。妓院里的女子,虽也是沦落风尘,但竟也感觉有些京都人不一样的风采。路边碰到的每一个,不管是小贩还是官兵,不管是孩童还是老人,脸上似乎都有种不同于其他城里的人的神采。那是什么呢?温怀南仔细观察,才惊讶的发现那是身为京都人的骄傲。这骄傲从何而来?钱财,不是,他们也不可能比李世杰有钱的;模样?也不是,单是管文就比他们许多人好看了。那到底是什么,让这座城市的每个人甚至是街角里落魄的乞丐都一副自觉高贵的样子呢。温怀南匪夷所思,越发觉得长安莫名令人恐惧。
因为城内不让骑马,二人只能步行到皇宫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了。让温怀南好笑的是刚进去店小二本对他俩爱搭不理的,等他拿出黄金来付钱时那店小二马上殷勤的跟狗一样,就差没给他俩跪下磕头了。果然,有钱在哪里都能横着走。
五日之后,就是会试之际。
温管二人早早便起了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向宫城走去。大门外早已有不少考生,等了没多久,一个老太监过来带路,众考生便排好队,跟着太监来到了考试地点。
温怀南本想借此机会看看这皇宫的样貌,却没成想这老太监带的路两边都是高高的院墙,加上队伍两旁有禁卫监管,不能乱看。切,搞得这么神秘。等我为官之后,定要将这皇城都逛一遍,温怀南心里想着,没多久就来到了考场。
考场分为三个大堂,每个堂内有许多个小隔间,一个考生便在一个隔间内作答,堂内不时有监考官和官兵走动巡查。
考试题目都是些俗套内容,无非就是歌颂太平盛世、皇恩浩荡之类。也是因为如此温怀南觉得这科举就是个笑话,所谓取天下之才,倒不如说是取最会阿谀奉承之人,这样选拔出来的人到了官场还不得左右逢迎,还能是个好官?如果可以,温怀南真想把这破题连同出题人都怒骂一通。一想到这些温怀南兴致就起来了,甚至幻想自己将题目撕成碎片,站起身来针砭时弊,顺便把这些个监考官也骂一遍,然后在众人敬仰的眼神中夺门而走,岂不是成就了一段神话。
卧槽,忘了这是正在考试了!温怀南瞬间清醒过来,在桌上铺好答题纸,毛笔润了润墨,开始写了起来。虽然我不咋喜欢读书,但我的书也没白读。洋洋洒洒一篇《颂高皇》在纸上展开,虽然写的让温怀南自己都觉得恶心,但写的还算是顺畅。
交完卷出门,已是下午了。已经考完的考生被带到了已出汇合,之后去参加晚上礼部安排的酒宴。管文交的是最后几个之一了,等他们出来,众人便来到了一个摆满桌子的院内吃饭。
“考的咋样?”温管二人吃饭之际,管文问道。
“就那样呗,写些俗套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平。”温怀南扒拉着饭,环顾四周。其他考生都在喝酒吹牛,要么就是在说些考试有关的内容。突然温怀南眉毛一皱,妈的,真碰到这家伙了。他看到的,正是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贾魁。温怀南低头吃着饭,心里暗自希望那人没看到自己。
但是贾魁终究还是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和众人格格不入的温管二人。他推开人群,向他俩走去。
真烦人啊……温怀南假装没注意到他的靠近。
“这二位好像是兰兰的朋友吧,考的怎么样呢?”贾魁依旧是带着招牌笑容问的,温怀南极力克制着抽他的冲动。
“考的还行,贾公子还有其他事吗?”
“真不错呀,只可惜还是比我差了一点。”
“贾公子莫不是有什么仙术,现在就知道考试排名了?”
“不不不,我这么说是因为”,贾魁挑了挑眉毛,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我肯定是这次会试第一!”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纷纷转头看是谁这么狂妄。有人认出他来了,笑道:“原来是贾公子,我说何人有如此自信呢。”贾魁意味深长的看了温怀南一眼,就离开和他人说笑去了。
真他妈的这能装……温怀南翻了翻白眼。
“他怎会如此自信能拿第一”管文不经意的问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卖了屁股给批卷先生吧。”温怀南随口一说,并不把这事防心上。对他来说,贾魁要真拿了第一他固然不爽,但其实也无所谓。现在考完试了,他再想改名如何调查温之隐的下落。
直接问那总考官,可是这考官五年一换,五年前是谁他也不知道啊。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没机会面见他吧。那不然随便找个礼部的人问问,考试作弊可不是小事,若是温之隐真的作弊被取消了终身科举资格,就算是五年前应该也会有人记得。温怀南心里已大致有了计划。明天就去看看,他在心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