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沈春茹被怼的怒不可恕,她拼命要霸占李婉身体的主动权,嘴里不停的“拂拂”喷气。
但很快李婉自己的声音又上来了,骂人的语气一次比一次重。
“还装模作样吓我,你除了会吓人,你还能做什么?”
“你都已经是个锦衣玉食的金丝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有去外面打过工吗?你有熬过夜照顾人吗?”
“家电天然气出问题你自己不会找人修?非要等男人来处理?就想着做一辈子傻白甜,家务事什么都不管,男人工作辛苦你也不体谅,那娶你回家有什么用?”
“我啊,我是千方百计要留着这个男人,而你,你居然丢了他!”
李婉越骂越带劲。
看着跟前,同一个女人,两把声音在互相对骂,方浩阳看得瞠目结舌,心里不禁啧啧惊奇,他还真没见过李婉骂人,还骂得这么带劲。
宝珠看形势逆转,连忙拿起小电棍准备。
“干嘛?”陈了一问。
“我想着双管齐下,那女鬼魂不稳时我去电一下,看能不能把她电出来。”
“我最近被骂过一句话,用来骂你也很贴切。”李婉厉声骂,“你所有的矫情,都是让钱给烧出来的!”
“骂得好!”宝珠情不自禁叫好。
“你闭嘴……”沈春茹那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负隅顽抗。
李婉很快就骂回去,“还有一点,你如果觉得方浩阳不爱你了,他冷落你了,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为什么你敢劈腿他朋友,但就不离婚?”她声音逐渐加大,骂得势如破竹,“难道你不是还贪恋着做他家里的金丝鸟吗?”
“你爱慕虚荣,只知道索取。说我虚伪,但你比我高尚多少?我城府重玩算计,那你就是水性杨花的女表子!”
“你……”
沈春茹那破嗓音连个完整的字都发不出,而且她的魂开始被挤出李婉的身体。
好机会,宝珠像兔子一样奔了过去,小电棍对准李婉肝部!
“给我滚出去!”李婉大声吆喝。
“滚!”宝珠小电棍一按!
“桀——”
一声破铜锣的尖叫,一身焦黑的沈春茹被弹出了李婉的身体!
“嗖”的一下,一道金光压下,沈春茹被一个金光罩子罩着。
“果然,驱鬼还是的得靠意志力!”宝珠感叹。
人意志力薄弱,魂魄不稳,就容易被邪祟入侵;
同理,鬼魂意志动摇了,也会被吓怕驱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之间,大道如常,无论人鬼,皆是渺小而公平的存在,谁也没比谁更厉害,谁也别想占谁便宜!
随后宝珠扭头骂陈了一,“早这样就省事多了,大家早就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陈了一脸色臭臭的,“不能罩太久,她会被灭魂的。”
不过这一切方浩阳和李婉都看不到。
李婉按着被电疼了的肝部,跪在草地上吃痛。方浩阳连忙过去查看。
“我没事。”李婉痛得蜷缩了身体,却笑了笑,手摸上方浩阳的脸,“你呀,城府够深的。”
方浩阳笑道,“嗯,我也是个男绿茶。但我要是个傻憨你还喜欢吗?”
李婉双手搂上方浩阳脖子,“就你懂我。”
宝珠看了眼这俩人,说,“别腻歪了,先进屋去,呆着别出来。”
方浩阳抱起李婉,走没两步又转回来,“你们是捉住她了?”
“嗯。”陈了一回道。
“能不杀她,让她重新做人吗?”
“得看她自己。”
方浩阳叹了口气,便头也不回的与李婉进屋里了。
“现在怎么样?”宝珠对罩子里的沈春茹说,“还跑吗?”
沈春茹虚弱的摇了摇头,“跑不动了。”
陈了一收起了金光罩。
“你也看到了,男的对你不感冒,女的也不怕你。”宝珠说。
沈春茹慢慢扭头来,一双没有眼珠子的乌黑眼睛看着宝珠,笑了笑。
这个笑容意味深长,陈了一心里咯噔了下。
“笑什么呀?”宝珠说,“你说说,还有什么放不下,我给你开解开解,让你好好去往生。”
“我去不了。”沈春茹说。
“怎么去了不?”这次是陈了一开口问,他突然感觉心里发毛。
“作交换了。”沈春茹气若游丝说,“灰飞烟灭,换一次复仇的机会。”
完了,她咧开大嘴,开始傻痴痴的笑,笑得渗人恐怖。
“珠儿,珠儿!”包里武罗在大叫,“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什么感觉?”宝珠问。
“不知道,反正不好,赶紧跑啊。”
会让一个600年修为的鬼仙害怕,肯定不是眼前这个油尽灯枯的女鬼能做到的。
宝珠心思考着,冷不防被陈了一拽了下,拉到他身后去。
“怎么了?”
“别靠近。”陈了一说,“她身体里有些奇怪的东西。”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亮起金盾防护,但未确定是什么东西前,他更怕让自己真是身份暴露出去。
做人就是麻烦,他心想,诸多掣肘!
“桀桀桀——”
沈春茹在笑,但却又是另一把声音。
“好久不见……”
然后,她的身体从中间破开,整个身体像西瓜似的成了两瓣向两边分开去,而中间,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还似有东西在里面沸腾滚动。
这情景,宝珠历历在目!
那滚动的黑色东西瞬间膨胀,像个球一样从沈春茹身体里弹出来!
那黑色里,有东西在不停的涌动,还传出似笑似哭的密集声音,自远而近,诡异又空灵,里面似是个无穷尽的黑暗空间,像是无数冤魂吼叫的深渊地狱,又像无数妖魔蠢蠢欲动的牢笼。
宝珠记得,这东西,叫黑涌。
抬头看陈了一,他身体绷紧,脸色铁青凛冽,双手攥着拳,眼睛死死盯着那黑涌。
他这样子,跟白天时那奶狗模样判若两人。现在的陈了一,让宝珠感到害怕。
但她更害怕的是,面前这东西很棘手。
條地,那黑涌里,出现一抹红色。
那是一身红纱衣,像女子的纤腰,婀娜扭动,越拉越长,像蛇一样弯曲,延伸。
最后,那蛇腰一翻,女子的上半身出来了。
脸白如纸,唇红如血,长发遮颜,水袖下面的两支手臂布满鳞片,月色下泛着青光。
“你,看起来,真好吃。”
女子看着宝珠,大嘴微张,伸出一条开叉的猩红舌头。
“上次你说过,这家伙不是濡女。”宝珠对陈了一说,“那,你觉得它是什么?”
思索几秒,陈了一说,“你快走。”
“啊?”
糟了糟了,宝珠想起那些武侠剧里,那些大侠要自我牺牲前都是这句台词的!
“我,我……”宝珠准备说不走,要留在这里灭了这怪物之类豪言壮语。
“你不走我走的啦。”
宝珠:……
这狗男人!
没等宝珠反应过来,红衣女的嘴巴立刻膨胀到得像个河马似的,向着两人就吞过去!
陈了一立刻扛起宝珠就飞速往房子那边跑!
红衣女的腰像蛇一样在黑涌里伸出来,追赶着两人。
然而,还没追到房子前,红衣女却停住,没有再追上去。
“放下,我能自己走!!”
陈了一不理宝珠的叫喊,连跑带跳还带攀把人扛到二楼,往房间的窗户里一丢!
“陈了一!”
宝珠连忙爬起来,手伸出窗户使劲扯着他衣服,像怕他逃走一样。
“你要干什……”
话音未落,嘴就被陈了一的唇封住了。
然而,他没吻多久,就放开了她。
“真后悔昨晚没把你办了。”他笑着说。
“你想干什么?你别走!”
宝珠从扯他衣服到扯他手臂,感觉她一放开,这男人就会跑得没影儿了。
但陈了一甩手就把手臂抽出来,转身跳下楼,“我走了,别太想我。”
落到地面,陈了一头也不回往那红衣女跑去。
“陈了一,”宝珠往后下呐喊,“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