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要用那个屋舍……”
“骚货!谁用这屋舍是你说了算吗?”
“我这原主父母的家财都被我骗光,而且这身体内脏开始腐烂,我要换一个!不换你就出去!!”
女子说着就要推开许斌,许斌连忙紧紧抱着女子,哄道,“换换换!等下有条小鱼,给你换上。”
说话间,那床摇得快要散架了。
听着这些销魂蚀骨的声音,宝珠脑袋都要炸了,连带心率都飙高了。
她也是服了这许斌,那是个被鬼夺舍的活尸啊,他居然也能乾坤覆载、阴阳调和?!
想起刚才还被他搂过,宝珠胃里一阵反酸。
此时门外传来“嘭嘭”的拍门声。
“斌哥,让那骚货小声点。师傅要作法了。”
许斌应了声之后,一手把女子的嘴捂上,继续干活。
作法?宝珠听到关键词,不是用她来作法吧?
突然,她面前亮起了几道黄光。
她这才看清楚,这里是用木板间隔出来的房间。她面前的木板墙有几道裂缝,之前黑漆漆的她没留意,但隔壁房间亮灯后,她透过缝隙看到,房间里那凌乱肮脏的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女子。
那个在金老板房间中奄奄一息的女子,被转移到这里了。
“人还有气,师傅。”
说话的是刚才拍门的男人,宝珠看清他样子了,就是跟在许斌旁的所谓助理,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人贩集团!
搞不好姑姑姑父跟他们都是一伙的,宝珠忍不住又在心里把宝丽全家问候了一遍。
那男人摸了摸女子颈部动脉,确认还有虚弱的脉搏。
一个微胖的矮小中年男子走过来端详了下女子,不耐烦的说,“把人折磨成这样才送来,精魂都没剩多少。”他看了看表,夜里11点多了。
“望日一过,又要等半个月才可施法。大龙,立刻弄死。”
“明白。”
大龙麻利的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子,用针管抽出里面的药水,注射到女子手臂上。
女子立刻猛烈抽搐几下,然后,她原本还有轻微呼吸起伏的身体,彻底不动了。
“可以了师傅。”
大龙确认女子断气后,便将女子身体扶正,把她两手置头侧,手心抱两耳。再拿出一叠黄符,贴女子额上、胸前、丹田、双肩、双膝。
一切准备就绪,被尊称师傅的中年男子拿出一个精巧的雕花镂空铜炉置床前香案上,然后闭目,抬手掐诀,念咒。
那师傅与宝珠就一木板之隔,宝珠隐约听到几句——
“尸苟伏矢雀阴……素气九回,制魄邪奸……炼魄和柔……”
这串咒语有点印象,宝珠搜了搜脑袋,传说这是一种稳固魂魄的玄术。
《太微玄经》有云:每月朔(初一)、望(十五)、晦(月末)日,七魄流荡,交通鬼魅。
这几天人魂魄不稳,邪祟易侵,所以有些魂魄弱的人,就需要法师帮其制检还魄。
尸苟、伏矢、雀阴等等,就是人体七个魄神的名字。
想不到这些玄术,居然被这邪师利用,助鬼夺舍封魄。
人死却魄神还在,因此尸体鲜活如常,鬼可利用来做很多事。
但是凡人法师的术法始终无力回天,刚才那女子说身体内脏腐烂,应该是魄神封不住,消散了,所以,身体要换了。
等等,宝珠恍然大悟,这也许就是他们需要大司命那盒子的原因!
陈了一说过那是个聚魂盒子,难道盒子可以不施法不死人,轻易让人魂离体?
宝珠再看房间内,只见那七道符纸在邪师咒术感召下,无风自动,猛烈颤抖。
随后,床上女子的魂灵呆呆从天灵盖飘出,被邪师收入那小铜炉中。
“七魄已封,雨秋。”
雨秋?这名字宝珠听过,就是在玛莎拉跳钢管舞的!
身后床上那女子已经到了隔壁房间里。
邪师一手换了个指诀,一手扬起黄符。空中的黄符无火自燃,而雨秋的天灵盖冒出一个鬼魂,跟随着黄符火焰,落到床上的女子天灵盖里。
而原来的女尸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没几秒,床上女子慢慢张开眼,缓缓扭动几下腰肢,姿态曼妙的坐起,又是一具鲜活的尸体。
然而换了新屋舍的雨秋不怎满意,捏了捏刚才被注射的手臂,厌恶的说,“怎么我每次碰上的都是毒死的,用不够两个月内脏就烂了。你们就没其他方法弄死个人吗?”
“你懂什么,”大龙丢给千纱几件衣服,“勒死、溺死、机械窒息都会留痕迹,不是淤痕就是眼球爆裂,弄丑了你怎么去勾男人啊?”
“少废话,抓紧时间,”邪师往外叫,“许斌,那金鱼呢?”
“来了。”
许斌边回答边穿好衣服,上前抱起宝珠就往外走。
宝珠慌得一批,轮到她了!!
她现在后悔得要哭了,要是几小时前,她推开包间那扇门,现在抱她的就是温温柔柔的陈了一!
就算他不温柔也行,反正跟他一起就行!
许斌把宝珠放到床上,恋恋不舍的摸着她脸,“真是越看越耐看,可惜啊,就要便宜咱老板那老色鬼。”
“这个不能死,先抽了神识好控制。”说罢,大龙把许斌拉回来。“别摸啦,再摸都不是你的。”
抽神识?
宝珠想起在玛莎拉的舞池,那个被女鬼勾魂的黄毛肥宅,人没死,但就变成浑浑噩噩的。
“哼!”雨秋点了根烟,瞪了许斌一眼便转身离开。
“赶紧干活。”邪师仰头示意,大龙和许斌便自觉把地上尸体搬出去处理。
房间里只剩下邪师和宝珠。
“抽魂啊,我药粉呢……”邪师转身到香案上捣鼓什么东西
宝珠微微张眼,看到其他人不在了,只有这胖邪师。
这是逃走的机会!
邪师从一个瓷罐子里倒出一点药粉,放到纸上,口中念念有词的走近宝珠,准备把药粉倒进她嘴里。
突然,宝珠睁眼,手一推,把那纸药粉全推进邪师口中。
邪师顿时痛苦瞪眼叫不出话,宝珠迅速起来,拿过那小铜炉往邪师头上一砸!
邪师头上鲜血直冒,痛但喊不出来。
宝珠紧接着夺门而去。
门外是阴森的大廈走廊,宝珠慌不择路的跑,但身体里乙醚还没代谢尽,她手脚还是软软的,跑不快。
嘭嘭嘭!
邪师追出,张嘴却喊不出话,只得猛拍对面房门。大龙开门出来,还没问邪师怎么被爆了头,便看到走廊上的宝珠。
“糟了,金鱼跑了。”
听到大龙的吆喝,许斌从走廊另一边的房间跑出,刚好挡在宝珠前方几米!
宝珠吓得收住了脚步,靠在墙边喘气。
许斌拿出个棕色瓶子,把里面的药水倒在一块手帕上,走向宝珠,“怎么跑出来了?不乖喔。”
宝珠体会过那药,是乙醚。
乙醚,乙醚……
她艰难的转着脑袋思考,乙醚,遇高热易爆炸,遇明火极易燃烧。
然后,她看到旁边的垃圾桶盯上的烟灰缸,正有一根没烧完的烟。
许斌已经走到宝珠跟前,色眯眯的笑道,“要怎么惩罚你好呢?”
宝珠抬头,狠狠瞪着许斌问,“火烧好不好?”
突然,她手一抬,把那根烟摁向许斌手上的帕子。
“啊!!!”
手帕燃烧,烤着许斌的手。
宝珠趁机把许斌猛的一推,然后便不要命的头也不回的跑。
在许斌倒地前,他拿着的瓶子碰上燃烧的手帕,整瓶乙醚迅速烧了起来!
砰——
玻璃瓶爆炸了!
虽然只是小范围爆炸,但那火苗足够包围许斌整个上半身。
他整个人惨不忍睹,不停的在惨叫,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