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真好吃呀……”
红衣女子声音尖细,像小刀划在玻璃上,很难听。
她长发长刘海,遮住了脸面,只能看到一点点苍白没血色的下巴,她一笑,脸皮往两边翘,显得尖尖的下巴更是像个蛇精脸一样。
“你……你谁啊?”宝珠又扭头问旁边的鬼小孩,“你朋友?”
小孩连忙把头摇得像个破浪鼓。
宝珠抬头向那女子喊话,“既然大家都不认识,你就别挡着我们道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吃,真好吃……”
红衣女子像蛇一般弯下腰来,伸手就要捉宝珠。
而宝珠清楚看到,她那双手,居然布满鳞片!
“躲开!”
鬼小孩急喊,宝珠连忙往边上跑,却一脚踩上地板的薄冰,整个人向前摔了个狗啃屎似的。
“唉,好痛……”
这次磕到了下巴,连带牙齿磕牙齿,宝珠整个下颚都痛得要命。
“走啊!”小孩大喊,随后她害怕得躲到楼梯下面。
眼见红衣女子手已经伸过来,宝珠连滚带爬退到地板一角,实在退无可退,手边有些瓶瓶罐罐的垃圾,她慌不择路的捡起就往大黑团那丢!
好几个罐子砸中了红衣女子,落入了黑团里,不知所踪了。
能砸中?她是个实体?
宝珠心头一亮,那电棍可能有用哦。她手伸进挂包里,摸出那根小电棍。
此时红衣女子那长腰伸了过来,神奇呀,都伸出快两米了,还没见着屁股。
“你腰这么长,”宝珠说,“尾椎骨、股骨、盆骨压力过大,劳损严重,估计你腰是直不起来的了。”
红衣女子闻言愣了下,生气,怒骂:“吃了你!”
她伸手就要捉宝珠手臂,宝珠小电棍猛的捅到她手心。
红衣女子立刻整个人都在颤抖,那头发被电得一缕缕扬起,整个身型像要散开。
宝珠终于看清她脸了,脸色苍白,唇红如血,这脸,像在哪见过。
红衣女不见面容痛苦,只是一个劲儿的颤,说不出话。
3秒,断电了。
宝珠赶紧缩手,但红衣女像短片一般愣了几秒,待她反应过来后,手瞬间伸向前,捉住宝珠。
然后,她张大嘴,那嘴居然向两边裂开,越张越大,上下颚也像能无限延伸一般变得巨大,似乎要把宝珠整个吞下去!
“我去,你是恐龙啊!!”宝珠大喊。
突然,红衣女咽喉里,有个人慢慢爬出来!
那人披头散发,像鬼一样,从满是腥臭、一片血红的黏糊糊的地方,手脚并用爬着。
然后,那人一边爬,一边慢慢抬起头,头发慢慢向两边散去,那脸逐渐呈现……
宝珠看得后背汗毛直竖,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这个人她认识,“是你?”
居然是千纱,但她丑了很多,眼睛凹陷,咬牙切齿,眼睛、鼻孔、耳朵还有些污秽的液体流出来。
千纱伸手一把捉着宝珠另一条手臂,“进来!”
“歪,捉我干嘛,都没得罪你……”宝珠不断蹬脚把身体往外拉。
“有些事情,非你不成啊。”千纱冷冷的笑。
“不去不去,我不去啊!!”
突然,一个青色身影掠过,把宝珠撞开,脱离了还张着大口的红衣女和千纱。
“武罗!”被撞到墙上的宝珠,看到武罗,高兴得都要哭了。
“滚开。我是追着这小妖精来的。”武罗娇声吆喝,“盒子呢?”
千纱嗤笑一声,“进来,我给你。”
“桀——”
红衣女一声怪笑,又伸长了腰往宝珠俩冲过来!
“嗷!”
突然,一声野兽的怒吼,自众人头顶传来。
这一声吼叫,在整个梯间引起了共鸣,震天动地。
红衣女和千纱面色一变,一同抬头看,然后千纱立刻缩回红衣女的咽喉里。
只见一个修长的黑影从顶上飞速降临,“嘭”的一声,落到地面。
红衣女来不及缩回去,竟被黑影硬生生拦腰踩下,截断!
她的一截身体落地,面容扭曲,瞪眼看着上方,随即化为黑烟消散。
看着这熟悉的人,武罗尖叫一声,“嗖”地躲到宝珠挂包里。
然后,黑气团里,一截弯曲的腰身冒出,然后腰身慢慢挺直,上半身露出来了,居然又是红衣女!
“居然能出来?”红衣女满眼暴怒的说。
陈了一睥睨道,“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雪女结界被破,她是否已经被反噬了?”
黑气团里突然传出千纱一声焦急的催促,“快走!”
闻言,红衣女立刻缩回去,黑气团也随即往屋顶上收缩。
陈了一见状,身型一动,闪出一道金光罩罩向黑气团,然而那黑气最终还是消失了。
宝珠上前查看,再打量周围,一室阴气消失了。
突然,她想起什么,拿起挂包问,“娘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黑色旋涡吗?”
“有我在,他不会出来的。”陈了一说。
“那你赶紧走开,我有事问他。”
“你说什么?!”陈了一低吼道。
宝珠咯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罪过罪过,怎么能叫金主滚呢!
她连忙赔笑,“我,口不择言,我错了。要不我走开?”
陈了一皱着眉,盯着一嘴巴血的宝珠看,“你搞什么?”
“没搞什么啊。”
“这怎么弄的?叫你别进后楼梯你不听?”
陈了一手摸上宝珠脸,轻按了下她鼻子。
“嘶……”宝珠吃痛,“这是刚才被门砸的。你那女粉,她把我推进来的,我没想进。”
宝珠推开陈了一的手。
然而陈了一反手捉起她手。手这么冰?这时他才发现,她衣服湿透了,头发也湿了一缕缕粘着。
他皱了皱眉,把身上风衣脱下裹到她身上,然后拉着她出去了。
外科医务室。
“哎呀,疼啊!”
“别动。”
齐院长、齐思思和护士在旁干瞪眼,看着眼前有点胡闹的男女。齐思思更是越看越不爽,眼都快要喷出火来。
陈了一拿着个酒精棉在擦宝珠鼻子上干了的血,他非常的小心,手很轻,但只要碰到她鼻子,她就痛得龇牙咧嘴。
“你别动,那酒精又滴到鼻子里了。”陈了一轻声哄着。
“都说我没事不用整咯。”宝珠边说边推开他。
“没事怎么会疼?”陈了一问。
“没见到有血吗?有血,就是皮外伤!”宝珠指了下一旁的齐思思,“齐小姐脚崴了,你快看看。”
齐思思反应迅速地拧着眉毛,娇喘一声,“疼……”
“脚崴了去骨科。”冰冷的回答,陈了一看都没看一眼。
齐思思:……
陈了一大手再次把欲站起的宝珠摁到凳子上,“你再动一个试试!”
一声吆喝,宝珠吓得打了个咯噔,怂了,无奈坐着不敢动。
这女人,非要骂几句才老实。陈了一又拿起一个酒精棉给她擦拭伤口。
“要不,”齐院长弱弱的试探问,“还是让护士来吧。”
“不用,小问题。”陈了一擦干净了宝珠鼻子以及下巴,正打开手电查看她鼻腔。
宝珠连忙附和,“嗯嗯,小问题……”
“可能要缝针。”陈了一盯着宝珠下巴说。
唔?不是说小问题吗?
齐院长示意,护士赶紧上前查看,是宝珠下巴那伤口。
刚才陈了一已经将脏血擦干净,所以现在清晰可见一道伤口,见皮肉,但不深。
“这种程度,不用缝针,敷几天药就好了。”
听护士说不用缝针,宝珠当即松口气。
然后,护士姐姐在旁边一道凛冽锐利目光的全程监测下,小心翼翼帮宝珠敷好了药,并吩咐了结疤前不能湿水,饮食要戒口之类。
从医务室出来,陈了一脚步匆匆的离去了。
齐思思想跟着去,被她爸拦了下来,拉走了。
宝珠看着陈了一背影,白了一眼,便回了母亲病房。但原来父亲今晚不去送外卖,早早过来,把母亲推到楼下看夕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