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吗?想要就娶我。”
黎宴看着卿画的眼神跟着银票移动,觉着自己将她所有的心思都摸透了。
她这个人比谁都好收拢的,只要拿出钱来,保证她什么都能答应。
卿画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黎宴的额头,虽然他并没有发烧,那也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
“黎宴,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娶你的,就算要娶,我也只娶沐云远一个。”
她现在心心念念,也只有沐云远一个人而已。
再说了,黎宴之前对她的态度那样恶劣,现在突然说要嫁给她,还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怕有一天,他跑到床头,温柔似水得端着一碗东西,跟她说:大郎,该喝药了。
那真是死不瞑目啊。
世人都说五皇女薄情寡义,却不知这番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黎宴就那样看着她离去,贴身丫头香玉本想要将她抓回来 他也摆了摆手。
“罢了,让她走。”
香玉这些年伺候主子,也从没见主子带过什么人回来,主子向来要强,这第一次想与人欢好,却还被严词拒绝了。
主子倔强,今后可怎么过啊?
“主子,您就这么算了吗?您的名声可都被她毁了。”
“名声?”黎宴透红的唇瓣扬起好看的幅度。“男人的名声不就是用来被女人毁的吗?比起那些始乱终弃的女人,我更愿意嫁一个本就不爱的人,只要不爱,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香玉淡淡道:“可是主子,您这样委曲求全,以后要是真的嫁了,怕是不好过。”
黎宴将园中一只白梅掰断,抛之脚下。
“花开堪折直须折,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黎宴生来骄傲,倘若有一天,我被人所唾弃,那我就一定不会让她在这高高的枝头,耀武扬威。”
他想做的生意,从没做不好的,有些事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用些手段。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嫁给她,只要能嫁给她,这一身无用的清白,名声,又值几个钱?
京都的市集上,酒肆外的几个客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近日的趣事。
“诶,你听说了吗?定远将军要凯旋归来了。”
“年年赋税,年年征战,我们天璃应该能安稳几年了。”
天璃和玄耀的战争持续好几年了,百姓们过得都很苦,朝廷上能派出的将领都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定远将军是金家最有出息的一辈,她武功卓越,擅军事谋略,最近一年内,她为天璃夺回了被敌军攻陷的三座领土,她也是百姓们心中的大英雄。
“金将军回城,要是知道三皇女出事,肯定会联合当朝凤后求情,将人给放出来的。”一个男子说完,身边的妇人将碗狠狠一放。
“三皇女是公认的储君,要我说啊,她肯定是被诬陷的!反正我支持三皇女,我们这里的人呐,都相信她。”
“嘘——这皇家的事,我们可别再乱说了,小心被抓到官府去。”
“我们百姓若有错事,免不了要挨板子,坐大牢,可要是皇家人做错事,却也只是贬斥或流放,真是世风日下啊。”
卿画听完,脚底下的步子也慢了许多。
天璃国有律,凡平民或臣子乱国、造反者,诛其九族,贵族则诛其人,皇族则罢免,重则处死厚葬。
她从前被冤枉篡位,也是因为自己是皇女,保了一命,就像现在的凰安璃,哪怕人已进了大牢,也多的是回旋的余地。
卿画一想到凰安璃回好端端被放出来,别提有多烦闷了。
她一路走回老宅,却见到门口被一大群人堵着,连两个侍卫都已经没办法控制。
卿画刚到了门口,便听到一声凄凄惨惨的哭喊。
“啊,殿下呀——您可算是回来了——”
卿画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接着一道艳丽的身影便从人群中奔来。
那是一个穿着海棠红绣花袄的妖艳男子,他的脸生得娇艳欲滴,妆容浓烈犹如一团烈火,高清奔放的动作显得有些夸张。
周围的人看他这个样子,都连连发笑。
男子就这样奋不顾身得摔倒在卿画脚下,拿着火红的手帕哭得稀里哗啦得,搞得卿画一脸懵。
“啊啊啊,殿下,您是怎么了,您不认识奴家了吗?”
卿画看着眼前骚包一样的男人,这才从记忆里回想起来,这难道就是之前原主最宠爱的那个……休玉?
“你就是休玉?”
“殿下,您可算想起奴家了。”
男人哭起来一颗颗眼泪滚落到唇边,极具诱惑力。
这画面,怎么有几分像沐云远那时候,也是哭得无辜而魅惑。
在卿画的记忆中,云远并不爱哭,就算要哭,也是突如其来的,难不成还真是“师承此人”?
卿画将人拽起来,见他哭得不成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行了行了,你再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好端端的,干嘛要这样。”
休玉抽抽搭搭得,看着门外的人, “妻主啊,他们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侍从,来给您送礼的,您复了位,是大喜事,可您这门口的看门狗啊,就是不知事,说您不在,都不请人进去的。”
一群人听到他这么说,也都纷纷挤了过来,个个拿着裹着丝绢的盒子要送过来。
“五皇女殿下,这是我们张家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啊!”
“张家算什么,这是我们堂堂四皇女的贺礼,快先让奴才进去才是。”
“奴才也拿来了四皇女殿下的贺礼。”
……
休玉也笑得仪态万千,“妻主~人家也准备了厚礼呢~”
男人声音柔弱,像是将一片羽毛轻轻撩拔了对方,非要叫人难以自拔才作数。
卿画看他那样子,叹口气道:“唉,我真的是服了,行行行,你们都把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几个侍卫听到她这样说,也连忙将贺礼收起来,一群人被卿画赶走,也都渐渐散了。
场地上只剩下休玉一个人,而且他所说的贺礼,卿画也是没看见的。
算了,她也不在意一个男儿能送什么好东西。
卿画看向他:“怎么,你不回家啊?想留在这里蹭吃蹭喝吗?”
休玉从没见过妻主对自己这样冷淡过,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把他抱在怀里狠狠揉捏一番,要是有一日不能亲近他,妻主肯定也是会亲自去找他的。
她回京城这么久,怕是都把自己给忘了。
“呜呜呜……”
想到这里,他又抹着眼泪哭起来。
“妻主是不是不要我了,休玉是不是让妻主嫌弃了,妻主是休玉的天,求求您别不要我。”
卿画:“……”
我去,能不能不要老是哭啊!
这个休玉,难不成还真赖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