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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

再次睁开眼,叶瑾芝已经躺在了松软的被窝里,她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不是自己的房间,应该还在客栈里吧。她想挣扎着起身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她疼得嗯了一声,闻声赶来的小荷与兰心赶紧跑了过来。

“太好了,小姐你醒啦!我这就去找大夫再过来瞧瞧!”刚说完兰心就一路小跑地去外面请大夫去了!

小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瑾芝一个劲儿的流泪。叶瑾芝笑着安慰小荷,“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叶瑾芝知道,自己失踪的一夜小荷和兰心肯定担心死了啦。

很快兰心领着大夫来到了叶瑾芝房的间内,一同来的还有楚白。大夫坐下把过脉后表示叶瑾芝已无大碍,又向两个小丫鬟交代了一番煎药的注意事项就告辞离去了。两个小丫鬟送大夫出门,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叶瑾芝与楚白。

“叶丞忙着惩治林初雪及长宁候又加上这上山的路确实有些难行,所以没有上来,等你休养一段时日便派人过来接你下山。”楚白说话声音温柔,完全没有了往日里不把叶瑾芝气个半死不罢休的模样了。

叶瑾芝点点头,想来也知道自己那爱记仇的爹爹肯定是要往死里整长宁候一家了,那林初雪小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可别连李瑞轩与赵仙瑶也一并记恨上了,他们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呀,爹爹可不能犯糊涂。想到这里她连忙道:“这件事情跟李瑞轩与赵仙瑶可没关系,你帮我写封信给我爹爹,让我爹爹不要为难他们。”

“嗯,我马上就要下山了,到时候亲自去丞相府帮你转达。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转达的吗?”楚白认真的看着叶瑾芝出声询问。

楚白如此好好说话叶瑾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见楚白如此认真地看着自己她更是有些不自在。半晌她才摇摇头,脸却是有些红了。

“哈哈,脸红了,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知道自己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又救了你一命,不用对我以身相许哦!可不要等你好了让叶丞相逼着我娶你哦,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可是不对的!要不得,要不得啊!”楚白一脸坏笑加一脸得意,还自恋的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玉簪。

叶瑾芝白了一眼楚白,这人真是正经不到三秒,她坏笑了笑,“喜欢你那倒是真没有,不过嫁给你倒是个好主意,天天在你面前恶心你想想还挺有意思的,比看那些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楚白一脸无所谓,他把脸凑到叶瑾芝跟前轻声道:“好啊,那我们试试看到底是谁恶心谁,我这就回去向叶丞相提亲。”说完他哈哈大笑转身向屋外走去。

看着楚白转身离去的背影,叶瑾芝想起自己昏倒前楚白焦急的神情,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看错了一定是自己太虚弱出现了幻觉。

兰心和小荷伺候叶瑾芝喝了药又简单地帮她擦洗后,赵仙瑶与李瑞轩才来到了叶瑾芝的房间里。赵仙瑶双眼红肿,一边哽咽一边说:“瑾芝,楚白太坏了,你回来了他硬是拦着不让我们看你。怎么样?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我觉得再过个四五天我都能一口气登上山顶了。你呀可别哭了,再哭下去我们的世子殿下心都要碎了。”赵仙瑶脸微微红了一下,抹了抹眼泪白了叶瑾芝一眼。

“瑾芝,你真的没事了吗?这件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已经通知府里送一些灵芝人参来了,它们最补了,吃了之后你肯定能很快好起来!”李瑞轩一番言语都说得叶瑾芝有些不好意思了,叶瑾芝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好得很,不需要这些灵芝人参,她实在是不太喜欢这些补品的味道。

休养了七日,叶瑾芝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期间,楚白托人传来了皇上对整个长宁候府的处置结果。长宁候教女无方,纵女行凶褫夺长宁侯爵位,贬为中州太守。林初雪流放夷川苦寒之地永远不得回邺城。叶瑾芝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以爹爹的手笔已经算是对长宁候一家仁慈了,林初雪罪有应得,那苦寒之地她知道,没有人能在那里熬过三年,去那里与杀头也没什么区别了。

楚白虽然嘴巴恶毒,但是还是给叶瑾芝送来了好些药效极好的金疮药,涂在伤口上不仅不疼而且还凉凉的很舒服,伤口结痂的速度也是快了不少。叶瑾芝嘴上对楚白不屑,但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想着下山了伤口好了,还是要送点东西给救命恩人的。

一晃回丞相府也有几天了,叶瑾芝看着镜中左肩上像一条蚯蚓一样长约寸余的疤痕心里一阵烦闷。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可是这疤痕她用尽了各种法子却没有减淡丝毫。叶瑾芝轻叹了一声,招招手让小荷与兰心帮自己穿戴梳洗。今日叶瑾芝约了赵仙瑶一同去挑选礼物,报答楚白的救命之恩!

叶瑾芝与赵仙瑶走在邺城最为繁华的长丰街头,他们一间间铺子走进去又退出来,已逛了大半个时辰了,叶瑾芝都没有挑到自己满意的礼物。

赵仙瑶有些无奈地拉住了准备走进一间古玩店的叶瑾芝,她有气无力地道:“不就是送一件礼物吗?你家府上随随便便挑上一件玉器书画就行了,怎么还要出来挑啊?”自家府上的玉器书画确实不少,可毕竟是救命之恩若是随便挑一件送过去多少显得心不诚。

叶瑾芝摇摇头,“不行,我保证,如果这家店要是还没有选中礼物,咱们就去小酒馆休息一会儿,再去城西瞧瞧。”赵仙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跟着叶瑾芝走进了名为明玉阁的古玩店。

店铺掌柜见两位穿着华贵的女子进店,立刻热情招呼,“小店玉器字画应有尽有,两位姑娘想要点什么呀?”

赵仙瑶对掌柜摇摇头,还应有尽有,吹大话,会比丞相府多,“不要玉器字画,有没有比较特别一点的东西,送给一位公子的。”

店铺掌柜皱了皱眉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眉开眼笑地去货架上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躺在盒内,“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这把精巧的匕首虽谈不上是宝剑但用来防身也是极好的。”

叶瑾芝挑了挑眉有些认同掌柜的说法,楚白身为刑部尚书平时办案时也有可能遇上歹人,能有一把匕首防身是再好不过了。她拿着匕首仔细瞧了瞧,拔开镶有细小宝石的鞘柄,一道寒光闪现,叶瑾芝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她拿着匕首又比划了两下,点点头颇为满意,与掌柜谈好价钱叶瑾芝与赵仙瑶走出了古玩店。

择日不如撞日,叶瑾芝今日买了匕首便朝着楚白的府邸走去。赵仙瑶在一旁打趣,“哪有买了礼物马上就送去的,等不及去见那楚白啦。”

叶瑾芝轻轻地捶了赵仙瑶的肩一下,“瞎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老欠着人家一桩人情不哈。”自打从落霞山回来之后,叶瑾芝还没见过楚白,原本是想着等他到府上拜访爹爹时送给他的,如今她只想把礼物赶快送出去了却此事。

到了楚白的府邸丫鬟小荷去敲门,不一会儿门房管事就开了门,小荷与那管事交谈了几句跑回来道:“小姐,门房管事说楚大人有事离开邺城已经半月了。说是还要等上几日才会回来呢。”叶瑾芝与那管事微微点头便转身往回走。叶瑾芝些郁闷,看来救命之恩这个人情得再欠一段时间了。

入冬以后,邺城的天空就似乎遮上了一张烟青色的帷幕,总是灰蒙蒙的。陆陆续续地几场小雪落下,提醒人们冬天真的来了。叶瑾芝不喜欢阴冷天气,大多时候都窝在铺有地龙的屋子里,只有听说小酒馆又出新戏了才会出府去小酒馆坐上一下午。

叶瑾芝打着赤脚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往花瓶中插着刚从院子里折来的梅花。小荷一边递花枝一边给出建议怎样插的好看。“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股冷风迅速地钻入屋子,兰心进了屋忙把门关好。小荷被冷风吹着打了个哆嗦,埋怨兰心总是往屋外跑,屋子里的暖气被她放走了。兰心倒不在意,走到叶瑾芝身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盒递给她,“刚在湖边碰见了楚大人,说是去除疤痕效果极好,托我转交给小姐。”叶瑾芝打开盒子闻了闻,一股淡淡香味,闻不出道底是什么制作而成的。

叶瑾芝放下小瓷盒问:“楚大人刚到?去我爹爹的书房了?”

兰心点点头,“嗯,现在应该快从老爷书房出来了。”

叶瑾芝立刻吩咐兰心和小荷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往湖边行去。上次买给楚白的礼物叶瑾芝一直耽搁到现在还没有送出去,刚好趁今日送给他,省得到时候还得特意再跑一趟。

叶瑾芝在湖边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楚白从叶丞相书房的方向缓缓行来。楚白走近,叶瑾芝便掏出匕首递给他,“送你的,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楚白嘴唇微翘接过叶瑾芝手里的精巧匕首仔细看了看,“救命之恩就送一把匕首作为礼物是不是太轻了点?”

叶瑾芝想了想回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匕首虽不贵重,但救命之恩的情意我铭记在心,不会忘记的。”

“哦”楚白点点头挑了挑眉,“铭记在心,我也看不见啦,再说了我数次赠药的恩情又怎么算呢?”

“那你说怎么算?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弄来的都给你。”叶瑾芝面上平静,心里却对楚白很是不满,哪有自己开口向别人讨要报恩的,真是无语。

楚白微微点头,“这件事情我得好好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说完他转身朝着丞相府大门的方向走去。叶瑾芝刚坐下正准备往湖里投食喂鱼,只听走了几步的楚白大声道,“天凉少在湖边待一会儿,着凉了我可没有仙丹妙药能马上治好。”叶瑾芝抬头寻声望去,楚白已经出了花园拱门,不见了身影。

叶瑾芝冷哼了一声,明明是关心人的话,却非要说得如此难听。唉,将来哪家小姐跟了楚白那可就遭殃了。

正月里,来丞相府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叶丞相也是好脾气的竟然都亲自一一接待了。本来叶瑾芝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的,可是每位官员来都特意给她带了一份礼物,作为晚辈总得亲自道谢才不算失了礼数。然而见得多了叶瑾芝慢慢地也瞧出了一些端倪,这些朝廷官员来拜访都带了自己府上最出色的晚辈,且这些世家子弟见着叶瑾芝也总会特意表现卖弄一番。有几位比较拘谨的,叶瑾芝瞧着他们见着自己竟然还会微微脸红。叶瑾芝彻底明白了,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没想到丞相女儿也如此抢手啊。

过完年叶瑾芝就要满十七岁了,也确实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叶瑾芝有些头疼,自己这才过了几天逍遥日子啊,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她向自己的爹爹探了几次口风,无奈叶丞相不是装聋作哑就是顾左右而言他。难道爹爹也动了让自己嫁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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