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竟是忽略了这院中散发香味的花了。楚白与阿越一起走入院子,叶瑾芝有些奇怪,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啦!
楚白挥退院中忙碌的下人,脸色严肃地对叶瑾芝道:“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楚白把皇上派他去往齐州秘密察访苍玄教一事大致说了一遍。
“我也觉得这苍玄教有些问题,确实是该查查!”叶瑾芝望向楚白,“那你准备何时启程?”
“就在近几日,”楚白望向一旁的阿越,“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保护好夫人。”
“我与岳父商量过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也可以回丞相府住些日子。”楚白望向叶瑾芝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
叶瑾芝微微挑了挑眉,带着近乎谄媚的笑意望向楚白,“不如,你带上我去吧。”
叶瑾芝似乎很怕楚白不答应她,拉住楚白的衣角,“我学过武功了,你带着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帮你,当然阿越自然也是要带上的。”
叶瑾芝得意地拍了拍楚白的肩膀,“你看,你一下子多了两名高手做帮手,做起事来定能事半功倍。”
叶瑾芝见楚白似乎不为所动,继续道,“万一你前脚出门,后脚便有人再来一次刺杀怎么办,虽说阿越可以以一打十,要是对方派二十个人来呢?”
楚白想了想点点头,“那我再与岳父商量商量。”楚白确实有些不放心把叶瑾芝一人留在府内,虽然二皇子此次要去西北赈灾,但二皇子府中的幕僚孙甲仁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二皇子的许多决策都是出自他的手。
天还未亮,叶瑾芝装扮成男子坐着马车随楚白向着出城的方向行去。此次出门,楚白用了要与叶瑾芝去往竹叶村祭拜养父为借口,虽然也可以用前往其他地方寻访案子的证人为由离开邺城,但不免会引来其他人的揣测。带着叶瑾芝去竹叶村祭拜养父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晨间天气凉爽,马车摇摇晃,晃叶瑾芝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楚白赶着马车慢慢地行驶在官道上,官道上人烟稀少,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偶尔传来虫子的叫鸣声和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
朝阳渐渐升起,草丛间与树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楚白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算着阿越超小路出发,算算时间,他应该能在两天之内到达齐州。自己在路上不耽搁,应该四天之内能够达到齐州。
随着楚白“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叶瑾芝也慢慢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打开车帘,看到路边有一间茶肆,茶肆里有不少赶路的人在此喝茶。
楚白回头看了叶瑾芝一眼,“快到晌午了,我们在这里歇歇,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
叶瑾芝点点头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她跳下马车随着楚白向着茶肆走去。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向两位客人殷勤地介绍店里的小菜酒水。饭菜上齐,叶瑾芝与楚白刚准备动筷,一位穿着清灰袍子的少年便坐到了楚白的对面。楚白抬头看了对面少年一眼,愣了愣,笑道:“李公子,您这是......”
那少年笑了笑,“祖父病重,准备去往齐州的济春堂找那神医苏子荣求药,不想竟在这里碰上了楚公子。”
楚白唤来小二加了一副碗筷又加了几样小菜,招呼李公子一起用膳。叶瑾芝见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似乎很是投契。叶瑾芝把自己在邺城见过的王孙公子仔细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位李公子。一时间她对这位李公子的身份感到了好奇。
楚白率先用完午膳,向店家买了些草料,牵马去马房吃草。叶瑾芝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走到楚白身边小声问道:“这位李公子是什么人?”
楚白看了她一眼,“吃饱了?接下来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赶,过了这个店就只有等天黑到了松林镇才能有饭吃了。”
叶瑾芝点点头,“吃饱了。”
她把眼睛往那李公子坐的方向瞟了瞟,“到底是谁呀!”
楚白看着她一副好奇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三皇子。”
叶瑾芝心中一惊,在邺城二皇子与大皇子倒是常被人提及,这位三皇子不但很少被人提及甚至是像被人遗忘了一般。叶瑾芝也只是在父亲的口中,偶尔听到过关于三皇子的消息,三皇子生母身份低微他从小就由皇后代为抚养,皇后虽只抚育了两位公主,可是三皇子身体不好又与皇后有些疏淡,因此在宫中三皇子也极不受宠。
叶瑾芝看了看慢慢吃着粗茶淡饭的三皇子,三皇子见到楚白时好像是知道楚白此行的目的,并没有多问。看来他是皇帝派来跟着楚白一起查访苍玄教一事的。看来传言也不怎么可信,若是身体不好,不受皇上宠爱,皇上又怎么会派他跟着楚白一起查案呢?
楚白向店家买了几张烙饼,又把随身携带的水壶灌满水。三人这才一起坐着马车继续赶路,楚白继续充当着车夫的角色赶着马车,叶瑾芝与三皇子坐在马车中。叶瑾芝觉得有些尴尬对三皇子笑了笑指了指车帘,“马车里有些热,我们把车帘卷起来!”
三皇子点点头,帮着把身侧的车帘卷起来,他看了看楚白又看了叶瑾芝,“楚公子与叶姑娘真是鹣鲽情深令人羡慕啊。”
叶瑾芝看看自己一副男子的打扮提醒道:“我现在是叶公子!”
三皇子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是叶公子。我此次前去求药也是冒用了瑞轩堂哥的名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叶瑾芝心中明了,三皇子这话便是表明了他此次出行的目的也为了察访苍玄教一事。皇子的身份会引起齐州方面一些人的猜忌,但世子为老王爷求药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三人一路闲聊,又在途中歇了两次终于在掌灯时分赶到了松林镇。
三人找了一家店,随便吃了点饭菜后便各自回房歇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叶瑾芝着实是有些累了,刚躺到床上眼皮便开始打架。忽然,房门响了,叶瑾芝倏地睁开了眼睛,见来人是楚白她这才慢慢放下心来,“你不回房睡觉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楚白坐在床边一边脱靴子一边道:“刚刚店里又来了一位客人,但只剩下我住的那间房了,天这么晚了我总不能让别人一位女子露宿街头吧。所以我就把房间让给她了!”
叶瑾芝从床上坐起来,“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呀?我不管,你出去。”
楚白脱了外袍往床上一躺,“就这样睡吧,我都赶了一天的车了累死了,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叶瑾芝推了楚白好几下,可是楚白却是装睡,怎么也不肯起床。叶瑾芝无奈,只好把被子放在中间自己躺到了另外一侧。她愤愤不平地闭上了眼睛,看在如今出门在外你又赶了一天的车,先绕过你,若有什么不轨举动我便一剑一剑戳死你。
一阵阵热气喷来,叶瑾芝觉得耳朵痒痒的她伸手挠了挠。她翻了个身觉得好多了,她一只手伸出去却打在了楚白的脸上。楚白把她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把叶瑾芝抱住嘴中呢喃着,“别闹,睡觉!”
听到声音,叶瑾芝蓦地睁开眼睛,只见楚白的脸几乎贴到到自己的脸上来了,一只手还紧紧地搂着自己。叶瑾芝站起身一脚把还在睡梦中的楚白踹到了床下。
楚白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叶瑾芝。叶瑾芝斜了他一眼,“瞪什么瞪,谁让你睡过来的。”
楚白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指叶瑾芝睡的那一侧,“到底是谁睡过来的。”叶瑾芝看了看自己身处的位置脸一下红了,她赶紧跳到了自己睡的位置背对着楚白躺下。楚白躺下,面对着叶瑾芝笑了笑,“想占我便宜就直说嘛,我不介意的!”
叶瑾芝懒得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了看天色,已经蒙蒙亮,叫了小二打了水简单地洗漱一番后,便离开房间下了楼。
三人用完早膳,楚白对叶瑾芝与三皇子道:“接下来的路程,可能就遇不到镇子,要在马车里过夜了,你们两个就留在客栈等我,我再去买一些吃食带上。”
松林镇虽说不大,这个时辰街上的行人却是不少,街上做买卖的铺子都已开门,街边的小贩也开始了一天的吆喝。三皇子站在客栈掌柜身边似乎在询问着什么,叶瑾芝搬完行李,便站在街边的马车旁等楚白。
“站住,别跑!”一个身材矮小穿着一身黑色衣衫的少年手里抱着一个包袱,从叶瑾芝的面前跑过去。身穿华贵锦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地继续喊道:“别...跑,追...小偷啊!”
叶瑾芝想也未想,提着长剑便向着那黑衣少年追去。她刚刚学会了几招功夫,觉得自己对付这样的几个飞贼应该不在话下。
那身材矮小的黑衣少年身形异常灵活,他左躲右闪地躲过叶瑾芝从后面扔来的石子器物,脚下还能快速地向前飞奔。看来这小贼伸手还不错,叶瑾芝被这小贼激发了强烈的胜负心,只见她脚步不停向着那小贼一路紧追不舍。
“别跑,等我抓住你了非让你跪下来叫爷爷!”叶瑾芝一边追一边冲前面的小贼喊到。那小贼回头朝叶瑾芝看了一眼,眼里满是不屑与嘲弄。这眼神落在叶瑾芝眼里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这让叶瑾芝抓到这小贼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第九章
楚白刚走到客栈门口,三皇子就焦急地朝他奔来,“不好了,叶姑娘刚刚去追一小贼,现在还未回来,时间久了只怕会有危险!”
楚白心中一惊,把买来的东西往马车里一丢抓着三皇子的手就往外走,“你怎么不拦着她,她就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现下出门在外,要是遇到那狠厉的歹人那可怎么办?”
三皇子刚想解释一番但看着楚白紧皱的眉头与焦急的神色,三皇子有些自责,现在先找到人要紧,自己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处。他们两人向路打听了一番,确定了叶瑾芝追捕的方向后,立刻向前追去。
那黑衣少年见叶瑾芝紧追不舍,于是便往那人烟稀少的地方逃去。叶瑾芝一心只想把那黑衣少年抓住,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那黑衣少年往自己后面看一眼,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他跳到一颗树上看着气喘吁吁的叶瑾芝,“看在你追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决定不跑了”。
他坐在了一根树枝上对叶瑾芝招招手,“快过来,我等着你来抓我!”
叶瑾芝伸手指着那树枝上的黑衣少年挑眉道,“有本事你别跑!”她拔出长剑盯着那树枝上的黑衣少年,一步一步向那黑衣少年逼近。树枝上黑衣少年似乎真的再等着叶瑾芝抓住她,不仅没有挪步而且还晃荡着双腿悠闲地哼起了小曲。
叶瑾芝见那黑衣少年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犹如翻滚的巨浪已经窜到了头顶。她加快脚步向那黑衣少年坐着的树枝走去。叶瑾芝行至距离那树木还有两步的距离,飞身跃起举剑向那黑衣少年砍去,那黑衣男子微微愣了一下,身形向着旁边一歪,叶瑾芝跃起挥剑,剑尖堪堪砍下了一小节细细的树枝,自己便落到了地上。然而她还未回过神来,自己便被一条绳索栓住了双脚 ,那黑衣少年拉着绳索的另一端从树上跳了下来,叶瑾芝便被倒吊在了树上。
那黑衣少年扯了扯绳索的另一端,把绳索系在了树上,又捡起叶瑾芝慌乱中掉落的长剑瞧了瞧,“你说你,追不上就别追了呗,现在倒霉了吧!”
叶瑾芝听着这话就来气,她伸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一阵,似乎是想抓着什么把那黑衣少年的臭嘴堵住,“有本事你别跑,等我下来一剑一剑地把你的肉割下来喂狗!”
那黑衣少年用手指无聊地掏了掏耳朵,指着胡乱动弹的叶瑾芝,“别白费力气啦,你这样只会被绑得越来越紧。”
他吹了吹小手指上沾染的灰尘又抖了抖手中的包袱,“我们替那黄庆宗消了灾,这些钱财本就是我们应得的,居然敢不给钱还当街大喊抓小偷,下次见着他我非打得他跪地磕头叫祖宗不可。”
叶瑾芝挣扎了一阵,果然发现绑缚双脚的绳索越来越紧,她渐渐地放弃了挣扎。那黑衣少年见叶瑾芝不再动弹嘿嘿地笑了两声,“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他抬头仔细瞧了瞧叶瑾芝头上插的簪子,伸手那簪子取了下来收入怀中,“这根玉簪就当我跑腿的辛苦费了,反正回去了他们也不会给我多少银子。”
玉簪被取走叶瑾芝的头发也随之散落下来,那黑衣少年仔细地瞧了瞧叶瑾芝的脸蛋,“哟,是个姑娘,长得还挺好看!”
黑衣少年手抚了抚下巴啧啧两声,“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今日我便饶了你,让你免受那皮肉之苦了。”说完那黑衣少年哼着小曲向着树林外走去。
待那黑衣少年走得远了,叶瑾芝才开始大喊起来,“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然而这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任凭她怎么喊都没有一个人应声。渐渐地,叶瑾芝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昏,叫喊声也越来越弱。远方有轰轰隆隆的雷鸣声响起,叶瑾芝微微闭上双眼,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自己被倒吊在树上就算了,现在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一阵狂风刮过,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而至,叶瑾芝瞬间浑身湿透。虽说是六月天,不停地有雨水往身上浇叶瑾芝还是忍不住一个寒颤接一个寒颤。这场暴雨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雨刚过太阳便从云层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