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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如此相处

考虑过后, 思齐终是跟着周扬回家。车子抵达门口,思齐下了车,周扬尾随而下。

两人没说一句话,周扬把门打开,把钥匙递给她。思齐才发现,那是新家的钥匙。事实上,周扬早把钥匙给了她,但她一直还没有把这串钥匙和自己那串拼在一起,也许潜意识里她还没有接纳自己全新的生活、全新的身份吧。今早趁着他还没醒,她急匆匆的走了,当然也不可能记得拿走这串钥匙。

“思齐,我要先去一趟公司,中午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在家等我。”周扬吩咐完,转身走了。

他近似命令的口吻,让思齐不觉反感。这个男人,自作主张,也不问她的意见就让她配合。她当下就不想答应,她可没有这个义务配合他,可他离开得那么迅速,她拒绝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

婚后的两人该如何相处,婚前思齐并没有认真想过。即使想过,可看今天这种情形,他的个性,她想自己还是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一个人呆在这座大大的房子,思齐只觉空荡,但她并没有觉得有他在会好一点。做什么呢,思齐一下子没有主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她迅速上楼,回到他们的卧室。

那张大大的床上,被子是掀开的,那红红的一团印迹就那么赤裸裸的进入她的视线。思齐看着自己昨晚失身的证明,尽管告诉自己不介意,但仍有一种难言的苦楚。她失神的盯着看了一会,然后把被子放到凳子上,卷起留有印记的被单,下了楼。房子的布局,上次来时,周扬有给她介绍。她在洗衣间,用力的搓洗那痕迹,直到那痕迹看不见为止。

因为决定要和他好好谈谈,思齐并不想出去吃饭,毕竟公众场合不适合谈论那个话题。于是,思齐决定和他在家里吃午饭。她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除了几瓶饮料,并没有食物,值得庆幸的是厨房用品一应十足。思齐对这一带并不熟悉,只得求助出租司机把她带到附近的大型超市。

思齐的家庭是传统家庭,母亲很早就教过她做饭菜。虽然在家很少做,但她得了母亲的真传,手艺很不错。事实上,她的手艺也只有家人和孟致远尝过。犹记得当时,他尝她做的油淋茄子,完全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上天待我真是太好了,赐给我这么一个会做菜的老婆。” 他的话犹然在耳,那自豪的神情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中。可一切终究是过去,那么好的男人,可惜她福薄,终是要不起。

“小姐,超市到了。”司机适时提醒思齐下车,恍惚的她终是清醒过来,付过车钱下了车。由于不是周末,超市里的人并不多。尽管如此,思齐并没有久逛超市的心情,她直奔食品区挑选食材。因为是做两人的饭菜,她自己倒还好办,问题是他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她一概不知。两个认识十年的人,却仍是陌生人,对对方一点都不了解,可就是这两个人竟然已成夫妻,思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尽管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但如果要她特地打电话问,她才不会,毕竟他们之间并不适合这样的亲密关系,也不需要彼此为对方付出什么,这于他们而言,已太过了。这样想过之后,思齐买了自己最拿手菜的食材,这并不是要在他面前表现,也不是要他的赞叹,只是菜好吃一点,能更好满足口腹之欲。

回到家,时间已到十一点,此时周扬还没有回来。思齐放下东西,换过衣服,开始张罗着弄饭菜。在厨房忙碌的她,并没有听到自己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已经响过很多遍。

正在回家路上的周扬,此时异常生气。说好要她在家等自己,可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没有人接,这个女人是在干嘛,难道是出门了,明明不舒服还到处乱跑,殊不知造成她不舒服的人正是自己。但转念一想,她才回来,不至于又跑出去。

周扬发现自己现在很容易生气,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并不好,可最近生气的频率也太高了点。遇上她,他的坏脾气变得更坏了。

周扬打开家门,在玄关处看到思齐的鞋子仍在,于是确认她在家。大厅里并没有她的身影,她的手机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原来如此,气已经消了大半。厨房有响动的声音,周扬径直走了过去,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看到的是她忙碌的背影。看着一个女人为你洗手作羹汤,而且还是你深爱着的女人,那是什么滋味他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满腔的怒气已经消失无踪了。

他静静看着,没有打扰她,专注的思齐亦没有发觉。等她忙完,回头时,竟然看到了一脸所思的他。

“不是说,我们出去吃吗?”周扬为了掩饰自己窥视的举动,率先开了口,说完才后悔自己的语气并不怎么好,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别扭的人。

“我不想出去吃,要去你自己去。”思齐听出他的不悦,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周扬被她的话噎着,瞬时脾气就上来了,可他还是决定忍住,新婚第二天,他并不想和她吵。他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思齐发现自己的好脾气遇上他,完全走样。她很少那样讲话,可如果不是他先那么冲,她也不会如此。看来他们就是那么不对盘,总有一天,两人要分道扬镳,因为谁都会忍受不了对方。谁叫他们的婚姻本就建立那么怪异的基础上,与爱情完全沾不上边的婚姻怎可能持久呢。

思齐后悔自己刚才那样说,因为她的午餐还有另一个目的,看来只得泡汤。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走人,只是从楼上换了家居服下来。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家居装,客观的说的确令人爽心悦目。事实上周扬在部队呆过几年,加上经常锻炼,身材很好,简直就是衣服架子。

周扬径直来到餐桌,坐在思齐的对面。他给自己乘上饭,也不看思齐,只顾自己大口大口的吃。对于他此举,思齐也看不透,不知他怎么没有出去,尽管他没有出去正合她意。

“我想跟你谈谈。”吃饭的中途,犹豫着的思齐终是出声。

“我吃饭的时候不谈事情。”一句话堵住思齐想要继续的话题。

他吃饭的时候不谈事情,鬼才相信,做生意的人,不都是在酒桌上谈事吗。

这个家伙,简直令人无语,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下去,思齐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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