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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为谁而痛

有人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话思齐也相信,她父母的感情据说就是婚后培养的。她和周扬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他对她很好,不论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父母对这个女婿满意得没话说,催促他们要孩子次数也越来越多。其实,思齐也喜欢小孩,也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但对象是周扬,还是算了吧,他们都不是彼此的菜。

转眼到了年底,思齐放假在家。那天晚上,思齐很无聊,上了QQ。她很久都没上了,怕遇到某人。他知道了分手的部分真相,也知道她为人妻的身份,肯定不会和她说什么了。可思齐不愿意看到两人都在线,却再也无言的情景。

思齐选择隐身上线,不自觉地找到了他的图像。那图像不再是那个最普通的企鹅,已经换成一团明艳的黄色。网名也变了,不是她曾经取的“宁静以致远”,而是换成了“志向高远”。思齐感到一阵失落,那些她留下的痕迹都被他抹去了。尽管说不想和他再有瓜葛,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真正见到他抹去自己痕迹的证明时,她还是心痛了。图像下面显示有照片更新,进不进去看,思齐犹豫了。

没有拗过内心的那个念头,她用另一种方式进入他的空间,因为不想在那里留下痕迹,也不想让对方知道她去过。事后她想如果没有进去该有多好,只见最新的相册里前面几张是他的独照,一贯的儒雅。继续点击,两个人的合影不期然地进入了她的视线。他不再是一个人,长相甜美的女孩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背景是垂柳依依的湖边。看着这张照片,她的眼睛渐渐湿润,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清楚。

思齐拿起纸巾,狠狠地拭去眼泪,他们俩的身影又渐渐清晰起来。照片显示的时间是两个月前,那是他们见过之后的时间。照片中的这个女孩,思齐隐隐猜到她的身份。他曾对她说:“我的相册才不放照片,要放就放我老婆的。”当时他要放她的照片进去,她不肯,直说她不是他老婆。他最终依了她。现在想来真是一语成谶,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为什么会这么心痛,自己都结婚了,难道还期待他为自己孑然一身吗。“谭思齐,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在心底狠狠骂自己。剩下的照片,她没有勇气看下去,仓惶的按下关闭窗口,狼狈退出。

他有新的生活了,与她再也无关了,那些所谓的过去,他应该都忘了吧。可怎么办,尽管已是别人的妻子,她却还留在原地,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已经走出来了,把她留在了原地,更好笑的是推开他的人从来都是自己。

思齐的心从来没有此刻这么痛过,即使和他分手时,也没有这么痛。也许,那时知道他还爱着自己吧,可现在,他已经不爱了。原来支撑她到今天的是他对自己的爱,当那份爱不再时,她终于承受不住,嚎啕大哭。

这几天,周扬明显感到思齐状态不佳。她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和他说话,也总是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精神这么差。”周扬担忧的问。

“没事,最近睡眠不好罢了。”没想到自己的表现这么明显,被他看出来了,她只得敷衍以对。

“头痛吗,那我们上医院检查检查。”周扬怕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紧张的问。

“不是,我的身体我知道。”思齐不领他的情,相反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检查吧。”周扬的态度很坚决,事关她的身体,大意不得。

“我说了,真的没有,你难道希望我头痛吗。”他的坚决让思齐反感,伤人的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

这样的误解,周扬听了,有多伤,只有他能体会。除了她之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多么希望她身体健康。在她手术前,他跪在佛前,虔诚的祈求“只要她健健康康,他愿意折寿十年。”

“你别无理取闹。”周扬被她气得不轻,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了。

思齐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他,他只是关心自己,没有其他的意思。可他的关心,为什么会让自己反感,她也不知道,难道因为不是“他”吗。

他生气了,不再理她。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他把她当透明人,不在家吃饭,也不再给她打电话。思齐知道自己不知好歹,误解了他。可他也太小肚鸡肠了吧,几天了,还是那副拽拽的样子。他这副无视她的模样,让思齐并不好受。她没有想到,他的心情也轻易地影响了自己。其实,很多的感觉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懵懂的她当时并没有体会到。

这样的气氛让思齐受不了,因为是自己犯的混,所以理应由自己求和吧。这天下午,又是她一个人在家,她左思右想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可对方很久都没有接。

正要放弃的时候,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找我有什么事。”语气极为冷淡。

要不是自己理亏在先,听他这样的口气,思齐绝对立马挂断,但现在她只能忍着。于是,她听见自己唯唯诺诺的问:“没有什么事,就是问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听他第一句话的口气,思齐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对方的沉默让思齐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就在她真实感到挫败时,“回来”两个字让她一扫刚才抑郁的心情。

“好,那你先忙,我挂了。”思齐兴高采烈的挂断电话。

周扬没想到思齐会向他低头,主动向他求和。这几天,他的心情很不好,也在苦恼该怎么和她打破僵局。她先示好了,真好,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两人的关系能够恢复,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这个下午,思齐去了超市,买了他喜欢的菜。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毕竟生活了这么久,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心情愉悦的做着饭菜,期待他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至于为什么会愉快,为什么要努力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去深究。

同样是这个下午,周扬高兴的处理着公事。这几天压在他心头的阴霾全部散尽,心情一下子明亮了,对晚上的见面,分外期待起来。当看到她主动给自己电话,他一开始是不敢相信,迟疑了一会才接。 她问他是否回去吃晚餐,他本想立刻答应,但却故作沉默,停顿了一会才答应。本想立刻飞奔回家,却还是忍住,一直熬到下班,才慢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面对她,他就是一个矛盾的人,心口不一。

回到家,看到思齐忙碌的身影,他非常开心。他没有叫她,换过衣服后进了厨房,打算帮她的忙。

思齐见他进来,忙说:“就快好了,你别进来了。”

“那我端菜过去。”周扬走过去,端起菜碗。

看到这些菜,周扬惊讶的发现全是自己爱吃的,感动万分,为思齐的用心,不管这样的用心是因为什么。毕竟她能为他这么做,就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

饭后,思齐起身去了厨房洗碗。

“思齐,对不起。”洗碗的思齐,等来了他的道歉。

听到他道歉的话,思齐不能言语,刹那间,她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是我的错,为什么你要道歉,是我犯浑,为什么你要道歉。”这些留在心里的话,周扬当然不会知道,她也不会让他知道。

原来她也可以为另一个男人流泪,这是她以前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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