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已经到了太子府。
不过是灵王府上的侍女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太子府上的人也没有对她多有关注。
管家交代了几句,就把她带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跟凌若是同龄人,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俊朗,眉宇之间坦坦荡荡。
凌若站好,太子这一副模样倒不像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荒淫无道之人。
凌若低垂眉眼,弯腰一礼,“太子殿下,奴名白若。”
白衣少年直直地盯着她,眼睛里似乎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管家立刻领会,太子殿下这是要对姑娘下手了。
他摆了摆手,一众奴才跟着他退了下去。
直到他们退了下去,太子照眠脸上的笑意散去,眼底只剩下不易察觉的兴味。
“白若?”两个字从他唇里吐露。
凌若站起身来直视他。
看起来俊美的人面色却是微微苍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无力。
纵欲过度?
凌若垂眸,看来这人目前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威胁。
然而,刚刚被凌若界定为无公害的人下一刻却直接伸出了手。
趁凌若不注意,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时间很短,短到凌若还没回神,他就已经收回了手。
随后照眠若无其事,“真是个好名字,那我就唤你小白吧。”
“……”
阿猫阿狗的名字?
凌若压下心头的怒意,“殿下随意。”
照眠有些诧异,脾气这么好的小美人?
不过转念一想,从灵王府出来的人,大概是能忍吧。
他的王叔,竟然把这么一个美人送到他府里来。
莫非王府的死士都长这么好看?
啧啧,不愧是王叔,做戏也要做全套!
照眠来了兴致,揪着凌若不放。
“小白,你平日里怎么称呼的灵王?”
凌若沉默了一下,按照这个人的名声,他应该直接扑过来强迫她才对。
她迷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凌若还是回答他,“奴平日里就唤王爷。”
照眠在她面前抬起了手指,白皙的指腹轻轻捻了捻,像是在回味什么。
这是刚才握她的手。
照眠慢悠悠地说道,“小白的手,可不是这样说的。”
凌若眸色一暗,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意图。
死士本就是重重选拔,之后又常年训练,凌若的手自然不像寻常女子那样白皙细腻。
她的手心带了一层很薄的茧,照眠却识别了出来。
只见他转身坐下,悠悠道,“不是婢女。那就是侍卫或者是死士。侍卫处处露面,我却没在灵王身边见过你。”
他最后总结道,“那就是死士了。”
“……”
,说得对,说完了吧?
还玩什么玩,还偷什么虎符,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弯腰行了一礼,凌若道,“殿下说笑,我不过是王爷的侍女罢了。”
照眠看了一眼死不承认的凌若,嘴角浮现淡笑。
哪有侍女行的礼这么难看的。
王叔身边的人这么有趣?
照眠也不揭穿她,“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凌若低头,松了一口气。
这太子,她看不透。
谁知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喜欢人唤我主人,你以后就唤我主人吧。”
凌若微微抽动嘴角,“是。”
“还有,你长得……嗯,不符合我口味,所以不要妄想爬我的床,做好你自己的事。”
“……”
是夜。
凌若翻过了太子府的墙,一路顺利回到灵王府。
担心惊动了侍卫,凌若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了。
只不过……她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程砚初刚刚沐浴完,只穿了一件单衣就走了出来。
裸露的胸膛大半,白皙好看,线条流畅。
凌若愣住。
没想到他一个在边塞长大的人竟然会这么白。
凌若的目光太过热烈让人无法忽视,程砚初随手拢上了衣襟。
冷淡的眸子看着凌若,透彻心底的寒意。
凌若不在意地移开目光。
随后单膝跪地,“主人。”
程砚初淡淡地扫她一眼。
“何事?”
凌若有些难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好歹是灵王府的死士,刚出去就暴露了身份,就好像她过去的几年里没有好好训练一样。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回主人,太子……知道了我的身份。”
男人仍是无波无澜,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模样。
太子知道了她的身份,无疑会全力防备她。
虎符定然是拿不回来了,继续在太子府她时刻都要担心王爷的安危。
她说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程砚初收回成命,她就能回王府了。
谁知男人丝毫不为所动,“那是你的事。”
这是不顾她生死的意思。
凌若忍了那么长时间,不想再忍下去了。
“王爷赎罪,属下做不到,虎符的事情另请高明吧。”
难得的硬气。
程砚初侧过脸看她,墨发上的水珠滚落,落在脖颈上,顺着衣领没入其中。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妹妹,是白糖?”
凌若磨了磨牙,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真是挖了个坑埋了自己。
他用白糖威胁她!
她能不答应吗?
——不能!
她神情严肃,“属下知错,定拿回虎符。”
凌若行礼退下,却在走至门口时被他叫主。
“主人,请吩咐。”
那人执气书卷,又添一丝隽美,他淡声道,“今后不必唤我主人。”
凌若看了他一眼,颔首道:“是,王爷。”
她适应得很快。
程砚初想着。
不觉间落笔停顿,在宣纸上晕染出黑色的墨点。
夜晚似乎有些凉,他披了件披风,想起了女孩刚才通红的鼻尖。
有些事,她不必知道,他也不想说。
然而凌若已经从系统这里知道了。
008:“宿主,我来晚了,这就传输剧情。”
当今陛下,年过四十即位。
人居高位,什么都得到了,最怕的就是突然间全部失去。
他想活得更久一些。
因此皇帝不遗余力地寻找寻仙问道之法,又找了一个自称是仙人的道士来为他炼丹。
炼丹之法就是取至亲之血作为药引,每三天一次。
当今陛下只有一个子嗣——太子殿下。
为了自己的长生之道,皇帝不惜牺牲自己唯一的子嗣。
给太子无尽的宠爱,不过是愧疚的不断叠加,一边取着他的血一边送去大量的金银财宝。
他嫉妒自己的儿子青春年少,他不肯把真正的兵权交给太子,送到太子手上的不过是一个伪造的虎符。
他忌惮自己的异姓兄弟,生怕自己的皇位被抢夺。
他故意昭告天下,虎符送给太子作生辰之礼,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亲儿子和自己的兄弟互相残杀,他得渔翁之利。
帝王的谋略之心,向来没有这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