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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摆在枕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方燕拿过电话,是一条短信。短信是张伟发来的,里面写着一段话:“方燕,对不起!。我知道你突然决定到C市,一定有你的原因。如果你实在不想见我的话,我会回总公司去,你可以仍然呆在C市暂时不用回去,直到你真正想好的那一天。”

方燕拿着手机,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方燕没有煮早餐。她一大早起床后,就下楼买了份早餐吃了,然后到公司了拿一些资料就以外出办事的名义,跑了出去。其实她今天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需要出去办的,不过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张伟,所以选择了暂时性的逃避。

在外面转悠了一上午,快十二点的时候,方燕才回到公司。到办公室后,她看了一眼张伟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方燕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失落。

下午上班,新聘请的出纳拿了一叠单据交给方燕:“Anna,William上午回了总公司,交待我说这些要付款的单据,你暂代他审核。”

方燕有些呆愣的从出纳手中接过单据,忽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似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样。

自张伟走后,方燕就完全提不起精神。过去的这一个多月,每到周末,只要张伟有空,就会邀请同事们去C市的名胜古迹去玩,方燕自然也在被邀之例。不过同事们知道张伟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张伟的邀请,最后去的往往只有他们两人。方燕当时尚未意识到自己对张伟的感情已经重新萌芽,所以每次都是高兴而去,尽兴而归。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感情,方燕虽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张伟,并且想找些东西打发自己空余的时间,但是每到一地,就会不由自主想起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与张伟相处的点点滴滴,再想到张伟的离开,就不由黯然神伤。方燕没有想到,不发现自己复苏的感情还好,一旦发现,那多年刻意压抑与忘却的情感,竟仿若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束缚住它。

这段时间,方燕每过一日,她的心里仿佛就刻下了一笔,自动自发的记下了张伟离开的天数。她不敢打听张伟何时会再到分公司来,偶尔听同事们谈论,似乎张伟会派另外一个人过来主持分公司的工作。想到张伟有可能再也不来分公司了,方燕就觉得分外难受,虽然她的半年之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再过四个多月她就能回总公司了,可想到还有四个多月见不到张伟,她竟忽然觉得对张伟分外想念起来。她平时没有什么事可以找张伟,除了张伟回总公司之前交待下来签单付款的事,其他的事比如财务报表都是直接汇报给Lily的。而就算是付款的事找张伟,也是有限的。零星的小额开支,根本就不需要张伟签字,而大额需要张伟签字付款的单据毕竟不多,所以张伟走后,方燕也只以公事的名义,给张伟打过一次电话。而就算这一次电话,两人都语气生硬,说完公事就挂了。

方燕知道自己这样不行,毕竟是有夫有女的人了,怎么能这样的去想念另外一个男人?可是想到丈夫也好,女儿也罢,都不在身边,加上林志高的背判,让方燕在放松了心里那根警戒的弦的同时,也给了自己思念张伟的借口,让她偶尔升起的羞愧,也因此有了逃逸之地。

就这四个月吧,就放纵自己这四个月,等回到S市后,就再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这样想念过他的。方燕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就在张伟离开后的第十天,一个人的突然到访打破了方燕这种自欺欺人的平静生活。

那天方燕正在看分公司标下来的第一个项目设计合同。设计工作已经开始了,听设计部同事说,这个地产公司的老板姓于,是一个年级很轻但要求却相当严格的人。由于暂时只有这一个合同,再加上是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合同,所以设计部所有同事都全力参与了进去,并很快出了总规第一稿,但没想到的是,交稿上去没多久,就被那位于总退了回来。方燕并不参与设计,她只是在听同事们说了客户退回样稿原因后,想再研究一下合同,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同事们的。就在方燕正在看着合同的时候,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

因为还没有请到前台,所以方燕暂时做了前台的工作。听到门响,她习惯性的站起身来并开口道:“您好!请问您找哪一位?”

来人看到方燕,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在方燕呆愣的目光中优雅的走了过来并开口道:“你好,方燕。”

“廖曦?”一个久违的名字从方燕的嘴里叫了出来。廖曦没有想到方燕在看到她的时候,能够一眼就认出来,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方燕回神,在一刹那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痛。她勉强拉出一张笑脸,将廖曦迎进会客室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在廖曦对面坐下。

廖曦看着方燕,跟多年前一样笑着道:“你还跟以前一样不太爱说话。”

方燕摇摇头,脸上划过一丝自嘲:“不是我不太爱说话,而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到这里顿了顿也不客套直接问廖曦道:“你今天是来找我的吗?”

廖曦点点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她优雅的将身子往身后的椅背上靠:“我想你也应该猜得到我不远千里来找你的目的吧。”

方燕低头,将眼中的苦涩掩去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想张伟应该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

廖曦一怔,但很快就知道方燕误解了。不过她并不想解释什么,所以只是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并且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不过,我仍然不放心,所以今天才来找你。”

方燕抬起头,眼中带着丝嘲意有些尖锐的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人在分公司,跟张伟隔得有十万八千里。你不放心什么?”

廖曦摇摇头:“你错了。我不担心张伟什么,我是担心你。”

方燕一怔:“担心我?你担心我什么?”

廖曦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抛下丈夫和女儿,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工作?”

方燕复又低下头道:“那是我的私事。”

“没错。”廖曦道:“那是你的私事。如果你没有跟张伟再见,如果你不在张伟的公司,我根本理都不会理。但现在你能说你到分公司不是为了张伟吗?”

方燕被她语带责备的话弄得心烦意乱,抬头有些不忿的道:“我说不是为了张伟你会相信吗?你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廖曦点点头:“是啊,我不会相信,所以我来找你。方燕,你现在已经有一个家了,有夫有女,你跟张伟已经分开十五年了,我希望你能够珍惜自己现在的日子,不要再来破坏我和张伟。当然我知道你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帮你在S市介绍一份比在张伟公司薪水更高的工作给你。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张伟。”

方燕摇摇头:“我的工作不需要别人来安排。我和张伟之间也是清清白白的,我没有破坏过你们什么。你不用来找我。”

“清清白白?”廖曦冷笑了一下:“你们清清白白,张伟会当着Lily的面警告她不许为难你?你们清清白白,他会呆在分公司一呆一个多月?”

“什么?”方燕皱眉,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张伟警告Lily?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Lily亲口告诉我的还会有假?”廖曦见方燕不信,不由脱口而出。

方燕又一怔:“是Lily告诉你的?”

廖曦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有些后悔,但她心思一转,见话已出口随即坦然道:“没错。你们在公司的一切,都是Lily告诉我的。所以你不要想抵赖。”

方燕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是张伟告诉廖曦自己在分公司的事,想到张伟竟然警告Lily,不许她为难自己,她心中竟不由一甜,那种被人护在羽翼下的感觉,有多久没曾感受过了?

廖曦看着方燕的神情,心下暗恨。她本是有备而来,在来之前已经想好怎么样跟方燕说了,却不想一见方燕,不仅原本想好的言辞不翼而飞,还说出了一些不该说出口的话。当下也不再顾忌什么道:“方燕,十五年前,你插足我和张伟之间,已经破坏过我们一次了。好不容易你离开了,我和张伟重新恢复恋人关系,请你不要再一次破坏我们好不好?”

方燕看着廖曦,咬了咬唇道:“我说过我没有破坏你们的关系。我来分公司也不是为了张伟。再说现在张伟呆在总公司根本就不会过来。”说到后面一句,她心中不竟有些酸涩,停顿了一下才将最后一句话完:“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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