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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楚

“喵~”

“喵~”

“巴巴巴。”

“喵~”

苏妺伊打开房门:“又干嘛。”

林彦儒修长的双腿曲折,躺在沙发上:“幸会给你买了星空家的奶盖,作为道歉礼物。”

“喵。”

出来前,苏妺伊已经换好了衣服,收理好了情绪:“……”

猫咪坐在苏妺伊面前,细小的身子坐的乖巧又端正,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希翼,头顶上的灯花反映在幸会的瞳孔里,星星眼真好看。

无法拒绝。

这么可爱,怎么舍得生它的气。

“喵~”

林彦儒:“去把奶茶送给妈妈。”

幸会:“喵。”

苏妺伊挑起幸会的下巴:“哪儿来的妈妈,叫姐姐。”

幸会:“喵--”

.

夜晚,林彦儒还待在客厅。

一人一猫对视。

林彦儒:“你妈妈要你叫她姐姐,那你就只能改口叫我哥哥了。”

幸会:“喵。”

林彦儒:“要不你叫我姐夫也行。”

……

幸会:“喵~”

林彦儒傻笑:“算了,还是叫我哥哥吧。”

幸会:这人有病。

.

苏妺伊盯着纯白的天花板,回忆起自己傍晚时的窘样。啊--怎么能脸红呢,就应该脸不红心不跳,面无表情的甩锅:“都怪你没抓稳。”

哎呀!高冷人设都毁掉了。

……

想起林彦儒钱包里的字条。

5.29。

7.5。

农历5.29。

这是自己的生日。

苏妺伊一年过三个生日。

山尽:第一个生日跟一年里最重要的人过,第二个生日跟同学过,第三个生日跟家人过。

白日:那跟我过哪个生日呢?

山尽:当然是第一个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陪我过三个。

2019年5月29日,苏妺伊14岁生日。

“白日”在0:00,发了一条动态。

非定时,纯守夜。

文案:祝我的小公主生日快乐[爱心]

配图:用蜡烛摆的“love you”.jpg

自己在下面评论了什么来着?苏妺伊不记得了。

当天可是在学校,她瞒着所有人带了手机,只有林彦儒一人知道。

两人一直聊天,熬到两点才睡。

苏妺伊带手机又不是为了玩……可能就是想要他陪自己过生日吧。

第二年生日,林彦儒就忘了这回事。

恰巧那年苏父苏母也不记得……

苏妺伊不是没有发过消息暗示:

山尽:你不觉得今年少了一点什么吗?

白日:啊?没有吧。

嗯,没有。

毕竟自己的生日也不是非过不可。

苏妺伊就是想知道,到底有几个人记得。或者换句话说,有谁会记得?

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

一年三个生日,他一个都不记得。

还真是不错。

他的好、不好、关心、宠爱、疏忽、责骂……都在苏妺伊脑海里闪过无数遍了。但第无数加一次,还是会生出一些情绪,或多或少,总有。

……

无欲无求,心如止水,你要。

一切都是假象。

你应该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妺伊很快进入了梦乡。

.

林彦儒:“你要出去?”

苏妺伊穿着45cm天空蓝的短裙,化了淡妆。

这是林彦儒第一次亲眼见到,苏妺伊穿漂亮裙子。

照片见过很多真人,还是第一次。

“……怎么不穿我送的。”林彦儒心想。

苏妺伊:“嗯。”

跟……谁?

好像也没有立场问。

林彦儒:“要我送你吗?”

苏妺伊:“那是你的车?”

之前去宠物店开的那辆。

林彦儒:“不然呢?”

苏妺伊:“我以为你借的。”

林彦儒:“……”

苏妺伊:“你这么有钱?”买这么多裙子,自己还有车。

林彦儒:“……多亏了一个有钱的爸爸。”

苏妺伊:“哦,挺好的。”

林彦儒:“……”

空气寂静下来。

苏妺伊望着前面一汽大众的车牌。

他基本不跟自己说过家里的情况。

自己都告诉他了。他知道我家庭条件还可以;他知道我爸妈2018年离婚,我爸2020年再婚;他知道我不想靠家里养活,选择自己出来工作……

苏妺伊的倾诉欲很强。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明,他在暗。

林彦儒:“什么时候回来?”实在没话聊了。

苏妺伊木呆呆的:“不知道。”

林彦儒偏头看了一眼,侧脸有些嘟嘟的。为什么打架超厉害的女孩子,一举一动都这么可爱。

林彦儒每天睡前都会去客厅,把那三张照片仔仔细细再看一遍,现在已经清晰地印在林彦儒的脑子里。

有种反差萌。

……

熟悉的路标,苏妺伊恍然回神:“就在那。”

林彦儒打了个转向灯,靠边停:“你要是回来不方便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苏妺伊解开安全带:“不用了,谢谢。”

林彦儒:“注意安全。”

苏妺伊垂头看着脚下的马路:“嗯。”

林彦儒于来挽苏妺伊手臂的女子对视,飞快瞥开目光,低头换档。

面容姣好的女生勾唇看着汽车离开……

.

苏妺伊躺在床上,开启了自己每日睡前冥想活动。

“注意安全。”

他刚搬过来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

……

白日:怎么答应跟男的合租呢?

无伊:其实我本来也不怎么介意,从小就跟男的玩。再说了,我拿过多少奖,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日:怕出意外嘛,那你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

……

呵。

注意安全。

把我当傻子耍?

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

苏妺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清醒中,

两人分手后,有一次林彦儒以朋友的身份陪她打游戏,借的是朋友的号。

白日:要是有人加你,你不要同意。

山尽:怎么?

白日:我同学想看我跟你聊天,我不给。他们就问我,这是谁,我不告诉他们。之前我借同学的号,跟你打游戏那号的主人说要把你搞到手,反正他有记录,说要加你好友。

白日:一定不要同意。

山尽:知道了。

白日:他很坏的,喜欢嫖。

山尽:“嫖”是什么意思?

白日:你知道吃喝嫖赌吗,那个“嫖”。

山尽:我只知道是个贬义词,具体实义不知道。

白日:diao妹几,差不多这个意思。

白日:反正不要加就对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山尽:好喽,知道了,我又不是一颗糖就能骗走的小屁孩。

……

文芷熙:“你们和好了没?”

苏妺伊明知故问:“谁?”

文芷熙:“那个帅气男人。”

苏妺伊:“你划的范围挺广的。”

轻松愉悦的假期是短暂的,苏妺伊又过回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

文芷熙知道她在打马虎眼:“哎呀,告诉我嘛!”

苏妺伊顿了顿:“……我不知道。”

“……”文芷熙看着苏妺伊。

苏妺伊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我真的不知道。”

仿佛那天KTV里,冷漠近乎冷血的苏妺伊只是一个错觉,其实她就是不太爱说话而已。

.

余河超拿着小麦克风:“公司打算国庆假的时候,组织同事们去云南玩。这就是一次福利了,全程免费,吃的、住的、门票公司全包。公司内部活动,不能带家属啊。自愿报名。”

三十多人的小会议室瞬间沸腾。

“组长,去几天?”

余河超:“四五天的样子。”

“组长,不能带家属,你去不去?”

余河超表示无奈:“不带家属的话,我肯定不去啊。我得向上面争取,要带家属。”

“哈哈哈。”

副组长乔艳坐在下面问:“公司分几批去啊,游戏部都没什么帅哥,不是特别想去。”

“对呀,我们要跟帅哥一起去。”

余河超看了看群里:“没说啊,算一下人数,可能三四个部一起吧。”

“哇~”

“隔壁文娱部帅哥多!”

余河超收拢文件夹:“好了好了,9月10号之前到副组长那里报名,还有什么问题的私下来问。”

末尾补了一句:“如果可以带家属的话,我会通知你们。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同事们可以写信给董事长或者总经理。散会。”

文芷熙身子侧向苏妺伊那边:“你去不去?”

苏妺伊低着头:“免费的为什么不去?我也没什么安排。”

文芷熙八卦心强:“那个帅哥,是我们公司的吧,他去不去啊?”

苏妺伊:“关我屁事。”

你能犹豫一秒,让我认为你是不好意思聊起这个话题?但凡你语调有点起伏,我……

文芷熙撇嘴,没意思:“嗯~冷血。”

.

林彦儒依然在游戏部策划连大厅等着,他倚在黑蓝色的大理石柱旁,垂眼看了看价格不菲的手表。身下修长的腿弯曲交叠搭着,偏头的那一霎那让人承受不住。

文芷熙捂住心口,这男人低头侧颜痞帅,额前的刘海层次分明,稍微带点纹理,居于眉上。

他向我们走来时,眼里只有苏妺伊一人……

含情脉脉的一双眼睛,温柔由内而外散发。

可惜苏妺伊一点表情没有,看都没看一眼,似乎并不在意与自己同行的人是谁,亦或者,是习惯了?仅仅微微偏移的路线表明他旁边的人换了一个。

刚刚苏妺伊瞳孔都没有转一下。其实文芷熙也从来没有见过苏妺伊花痴的神情。

也不一定是花痴,就是看见那人那事眼里有星光,有希翼。

别说是星光,就是亮光,文芷熙都没见过。

她的眼线趋近完美,眼皮半撩着,极少流露出感情,貌似能入她眼的事物屈指可数。嘴角缺少弧度,干什么都是倦倦的。

神态跟慵懒的加菲猫相似。

声音也没有起伏,冷冷清清的。

.

林彦儒蹲在玄关处换鞋子:“你参不参加公司那个旅游活动?”

苏妺伊赤着脚满屋子跑:“幸会……幸会--幸会!”

林彦儒接了一杯水,不急不徐地喝着。

苏妺伊抱着幸会从阳台那边过来:“看情况吧。”

林彦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递上另一杯水:“穿好拖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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