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肚肥腰圆,留着八字小胡的男子自在的睡在上面摇着。
顾译皱眉,不过也没有搭理他。底朝天的拎着篓子,一股脑地将虾虫倒进一个空木盆里。伸手,缸里抓瓢开始舀水清洗。
让福子找了把剪刀,就不耽误他前面跑堂,炒菜的李师傅在她进来时便回了微笑,抽不出空来闲话。
两个学徒也都认识她,满眼星光的望着她,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别人瞧不起你,当你实力比别人高一点的时候,别人不服你,但是当你实力甩出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有崇拜,佩服。
找了干的瓜瓤,一只一只捏着洗刷虾的尾巴,再用剪子剪掉大敖,挑掉后背,找了空碗倒掉虾黄。虾尾轻轻一扯一条黑黑的虾线便出来了。
长时间的弯腰处理虾子,后背酸疼的厉害,最后一只虾壳丢掉后,起身舒展了筋骨。
果然吃虾容易,洗虾难。
“哪里来的村妇!你们都瞎了吗?厨房也能随便让人进来吗?”刚睡醒的八字胡气急败坏地骂道。
没有人回他,两个小学徒更加勤快的处理手边的活,暗暗嘀咕着,你也不随便进来睡大觉?有本事去大堂睡呀!大黄进来讨骨头还知道挑不碍事的地方趴着,您这理直气壮地睡过道,亏的李师傅手稳,不然这样碍事直接给你烫成花猪。
顾译凉凉的斜了他一眼,啧!有人要搞事情了,我这要不是缺钱,姑奶奶才懒得往这跑呢!
你要是敢多哔哔,姑奶奶烧完就端对面酒楼卖!
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抓了把蒜瓣拍碎,细细剁着。切了些香菜放碗里备用。篮子里找出裁剪好的布条,用了些力道绕手腕缠到手掌虎口处。顾译手小,腕力也不大,做些防护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可不想磨得手掌都是水泡或者手腕扭伤。
译挑了把大勺手里掂了掂,半勺菜油入锅,锅里烧的旺旺的冒出丝丝青烟,倒入处理好的虾子。
八字胡尝试第三次爬起来,体积原因,没人扶着,基本上靠自己很难起来。又急又羞,瞪着小眼睛朝小学徒骂道“瞎了吗?一点眼力劲没有,那么笨,也是一辈子当学徒的料!”
小学徒忍着委屈,赶忙去搀扶。
终于挺着大肚子晃到顾译跟前“我们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你现在用我们的锅就煮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赔吧!否则马上拉你去见官。”
贴着锅边沽了一圈白酒,倒入虾子里。香料包直接丢到锅里盖上锅盖。撤了些木材,小火慢慢收汁。
“好吧,您说说应该赔多少呢?”顾译一切收拾完,用帕子擦了擦刚刚洗完的手指。
这人实在是不知好歹,面皮也实在厚的厉害“不多,二十倆吧!”
“二十倆?二十倆会不会少了?我这边建议你要一百倆比较适合。”
八字胡一惊,这人怎么这样讨价还价?还有人把价格往高了喊?立刻又喜道“本管事念你认错态度不错,那就五十倆吧!”
“得叻!还真是谢谢您开恩!”顾译抖了抖两只袖子,一脸无奈地说“家中贫困,一两银子也没有。”
八字胡自觉被嬉耍,当场大怒!
顾译忙道“管事,莫急哈!我这边想了个法子,不知能不能行!”
管事不愿搭腔,大有你敢耍我立马叫人的架势。
顾译转身盛了一盘虾子,撒了些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