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厘殊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仰头轻笑:“楚潋,你看看你,我才不过几天没见你,你就和周姒卉那个女人搭上了,看来你果然还是待在我身边比较合适。”
闻言,他眸光流转:“可是不要楚潋的不也是莫小姐么?”
她微微勾唇,手指沿着他的脖颈一路下滑,抚过喉结,撩起一丝垂在他身前的墨发,浅浅的绕在食指上,细细把玩着。
呵气如兰:“女人说话是最不可信的,楚先生难道还不清楚吗?”
“楚潋只是以为莫小姐会不一样而已。只是现在看来,哪里会不一样呢,都有一张骗人的嘴。”
“大叔,厘殊和你比起来还只是个小女孩罢了,又哪里骗的了你呢。”莫厘殊弯唇一笑,然后抬手将他推到在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朱唇才刚刚贴上那抹诱人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莫小姐”叫的她眸光森冷。
她低下头恶狠狠的亲了一口,门外的声音还在那里响个不停。
楚潋好笑的看着她,心中怜爱忽生,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那就去看看吧。”
话音刚刚落下,莫厘殊就猛地将头埋在他的肩颈处,嗫喏出声:“我要扣庄司的工资。”又在楚潋的怀里蹭了半响,才极不情愿的起身。
房门刚刚打开,门外的人就伸出一只手想拽她。
“莫小姐。”他低声称呼她,“莫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吧!”
清澈的男声已经褪去了稚气,迈入成熟的声线是低三下四的恳求。一双丹凤眼紧紧的盯着她,里面盛满了屈辱的哀求。
莫厘殊一脸淡漠的看着他,身子后退一步,避开那只想要拉扯她袖子的手。
男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英俊的脸庞涌上一抹绝望,垂下的双手在身侧慢慢紧握成拳,不知是不是情绪太过于激动棕色的眸子突然就开始变得湿润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也显露了出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内心世界的某个角落开始一点一点的塌陷。
莫厘殊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他抬起眼帘,眸中满是失意,他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开口:“莫小姐,求您……”
见此,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一张陌生的脸,一个陌生的人,身处深渊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一种希望,而站在这里不停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莫厘殊微微弯了弯唇,望向男人的视线开始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她低头从下自上的扫视了男人一遍。
笔直而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的西装裤下,精瘦的腰身在衣裳下若隐若现,一张俊美的脸上,精致的五官配上哀求的神情倒也显得楚楚可怜。
她的身子斜靠在门框上,声音轻淡:“求人自然也该有求人的态度……”
男人微微一愣,双眸微睁,莫厘殊眉头轻拧:“不是什么都愿意吗?求人的态度都没有,我又凭什么要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她的话音甫一落下,耳边就响起一道声响,是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
“砰!”
楚潋歪头斜靠在床上,听着这一声声响,嘴角浅浅的弯了起来,他轻声“呵”了一声,而后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视线转向一侧的落地窗,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繁华的城市外面灯火通明,暖黄的灯光下行人匆匆,看起来显得柔和而温情,对比着此刻房门口处的声音倒是意外的——
有些讽刺。
不过,相较于此刻“以色侍人”的他倒是没有立场去讥讽那个门外的人。
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门口的男人双膝跪在莫厘殊的脚边,低下头,背脊却挺得笔直。莫厘殊垂下眼帘,视线放在他的头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弯腰曲起食指抬起男人的下巴,迫使着男人抬起头,漆黑的瞳孔倒映的男人的面容,直直的望进男人的眼睛里,一动不动。
她弯唇的模样也同样映在了男人的眼睛里,却通过眼睛记在了内心深处。男人屏住呼吸,久久的对视让他内心开始动摇。
此时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在赌桌上孤注一掷济河焚舟的赌徒,三个月前他得罪了圈内不该得罪的大佬,因为他没权没势,在圈里也没有根基,所以大佬的一句话就可以封杀他,让他求救无门。而正当他以为他的事业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有个人出现了告诉他,有一个人可以帮他。
而这个人就是莫家的大小姐。
那人告诉他莫家的大小姐是一个对情人很好的人,只要他能够成为她的情人,那么圈里的大佬都会买三分面子,到那时他不仅不会再被封杀下去,甚至于往后的资源都将变得好起来。
而帝都的人都知道,莫家大小姐一向喜欢生的好看的人。
他长的不算太过令人惊艳,却也绝对不会差。所以才会在那次酒会上被一个男高管看上,强迫他给他当情人,而因为他的不愿意就被封杀至今。
所以当那个人给他指出可以找莫家大小姐给她当情人这条路时,他是不愿意的。但是在一日又一日的被人“拒之门外”之后,他还是妥协了。
他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就这样被人“扼杀”。明明这个圈子已经脏乱成那样了,他又干嘛非要当那一股清流,非要独树一帜。对于没有背景的他而言,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也并不是一件多坏的事。总好过将来,像那些人一样,辗转在众人之间沦为光鲜亮丽的玩物。
可是莫家的大小姐又岂是他这个阶层可以接触到的,所以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在今天摸到了她的行程。
莫家庄园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所以他只能等在这个时候。
可即便如此,进入“潋滟”,进入这一层私人领地,也让他耗费了极大精力。
他抬眸望着她,眸中是她精致无暇的脸,漆黑的眸子,姣好的唇形,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想,她的内心一定十分瞧不起他,只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就像赌徒看见希望就会不顾一切想尽办法的去抓住,这是人性的丑陋。所以,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抓住这一丝希望。哪怕——
被人唾弃。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他眸子里的神色几经变化,他才终于听到她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她放下手,又重新站直身子,垂眸俯视着他。
“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