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真是大手笔啊。”一道冷清的嗓音,如烟似雾,寡淡的令人听不出情绪。
Z国最大的声色场——潋滟,坐落在繁华帝都的北面,在这里来往的无不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
宏伟的大楼里的装饰却意外的素雅低调,然而懂行的人却能看出内里的极尽奢华。单单只是随意摆放在大厅的那一副“水墨山水图”价值就不低于五亿,正是水墨山水大师王之维的封笔之作。
她才刚刚回国,这群富家小姐就收到的消息,邀她来“潋滟”——
寻欢作乐。
她晃了一下酒杯,轻笑了一声。
她虽然久待国外,但是她的那些风流韵事却在上流层中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她恶劣的秉性,而这群人有刚好求于她,于是为了投其所好,花了大价把夜总会里那些有姿色的牛郎都叫了上来。
此时,那些貌美的牛郎们,就像橱窗里那些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排列的整整齐齐,等待着商人的挑拣。
一批又一批,来来走走,或多或少的都留下了一两个少年郎。
她靠在沙发上,垂眸轻抿着香槟,显得兴致缺缺。
身旁的富家小姐,也是这一次“活动”的发起人,见她兴致不高的模样,凑到她耳边,轻声悄语:“厘殊,今天我可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保你满意!”
听到她说,厘殊眉头轻挑,缓缓将视线放在她的脸上,然后移开:“希望如此。”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房门就被人从外缓缓推开。
来人逆着光缓步进入房间,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形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看清的那一刻,她愣怔了一瞬,而后化作唇边轻笑。
果然是令人满意的惊喜。
见她脸色好转,富家小姐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向着来人招招手,让他坐到莫厘殊身边。
介绍到:“这是莫小姐。”一边说,富家小姐一边盯着他的脸,最后实在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不愧是她放血请来的“当家花旦”,果然是人间绝色!
她定定的看了好一会,突然就觉得自己身边这两个花名在外的牛郎不过如此,庸脂俗粉罢了,她有些失了兴趣。
她再一次偏头看了看坐在莫厘殊身边的人,然后又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叹了一口气,不顾两人可怜兮兮的眼神,挥手让他们离开。
厘殊半眯眸子,指尖轻叩杯壁,看着他朝她缓缓走来,在她身边落座。
举手投足,皆是无尽风华。
一时之间,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仅静默一角,就如萤火之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即便是在这一群绝色牛郎之间,他仍是最耀眼的存在。
眉眼如墨似画,工笔细致,鼻若黛青远山般直挺,唇如冷玉染上血色,浓淡相宜。
他这张脸,清冷魅惑,与他温润如玉气质极为不符,细看之下,又撩绕着冷意,如幽竹孤影,月照寒江,无端的有几分勾人。
他坐在她的身侧,眉眼疏离,背脊挺拔,墨发垂落于腰间。
清冷疏离,满身矜贵。
没错,这不符合身份的气质,是所有人看到他的瞬间,心里涌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她有些玩味的看向他,酒杯里的香槟,不断上浮着气泡,细碎的破裂声悦耳,密集。
当他伸手向她敬酒时,她才发现他的唇边总有一抹浅笑,只是笑不及心,毫无温度,只让人觉得凉意袭来。
她忽然觉得有意思极了:“你性子这样冷,也适合做这一行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忘了,人性向来都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如果是高岭之花,只会引的无数人想拉他下神坛。
周遭的人都已酒意渐浓,三三两两的或抱在一团,或亲在一块,丑态百出。
可他却始终坐在离她半臂的位置,不靠近也不触碰,似乎在恪守着礼仪规矩,她不由觉得好笑。
一旁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厘殊。”
她回过头看去,见那人手里抛着一包白粉,问她要不要。她敛眸接过,却反手递给他,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伸手来接,她垂眸看去。
纤纤玉指,修长,白皙,指骨分明。
好看极了。
霓虹灯下,他的手指轻动之间都是诱惑。
耳边是他温和的声音:“楚潋。”
楚潋。潋滟。
她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内心有一瞬间的后悔。
“你和帝都楚家什么关系?”她突发奇想的问他。楚姓之人何其多,可莫名的她偏偏问了他。
他说:“没有关系。”
她笑了一下:“也是,楚家的人怎么会在夜总会里谋生。”
他似乎也跟着轻笑了一下,薄唇动了动印在杯酒杯沿上,她鬼使神差的盯着他的嘴唇,上面沾着一点酒渍,在霓虹灯下显得妖冶异常。松开酒杯,她忽然倾身上去,好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的唇停在了离他厘米之间,她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恶意满满的摩擦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拉开距离,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好。
她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上演活春宫了。而她和他衣冠整整倒是显得怪异了。
她说:“楚潋,我记得‘潋滟’并没有强制服务,你为什么不反抗?还是说你对每一个人都来者不拒?”
听到她的话,他似乎愣住了,好半晌他才缓过来,浅笑了一下,说:“莫小姐很介意吗?”
她笑了,笑的肆意讥讽,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唇角,说。
“不介意。”
她站起身来,眸子里醉意朦胧,拉着他直径上了顶楼。
一进房间,莫厘殊就松开了拉着楚潋的手,她转身坐在了沙发了,伸手指了指:“坐。”
楚潋依言坐下,就见莫厘殊正盯着自己,一双眸子清亮如水,哪里有半点醉意。
眼前之人容貌极盛,莫厘殊兴致忽起,轻笑着低着嗓音,充满了恶劣:“消息马上就会传出去了,你不担心吗?”
见他不回答,她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转而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27。”他回答。
就听到她突然开口叫她:“楚潋。”
他疑惑看她,就见她从沙发上下来,到他身边拽着他的手,拉他到床边,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猛地把他扑倒在床上,伸手掐上他的脖颈,手掌微微用力,目光冷漠平静,低声说道:“白担的恶名,总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你说呢楚潋?”
他忽然就笑了:“能被莫小姐看上,是楚潋的荣幸。”
看着他毫无温度的笑,莫厘殊也跟着低低的笑出了声,笑容中满满的讥讽:“自然。”
她缓缓闭眼,掐着他的脖颈,俯身吻了上去。
后来,山川颠倒,大雨瓢泼,她伸手拽住他的发丝,眼尾旎红。
这一刻,他的心忽然就,软成一滩春水。
春水温柔,泛着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