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情况。。。。。”带有哭泣音、听起来很
年轻的的女人声音,从小王的手机里传出来。
小王“啪”地一声,就挂了电话,就又坐在了门房外。看门房的朱大爷看到小王
坐在这里有两天了,手机玲声不断,每次都让他给挂了,实在烦了,就和前面一样,
听不了两句,就挂了。两天来,他就喝了几筒饮料,一瓶酒。其余时间就呆呆地坐在
门外。
“给,抽一支。”朱大爷递过了一支烟。陪着他吸完了烟。
“你会吐烟圈吗?”朱大爷吐了个烟圈,在空中越来越大,然后慢慢散去。
小王皱了皱眉。这个还真不会。
“试试”朱大爷让他试试,结果没吐成,小王吐了两下,吐不成。
“知道我怎么学会吐烟圈的吗?”朱大爷问道。
“怎么学会的?”小王也是无趣,就问了一句。
“说起这事,和二十年前的疫情有关,那次的疫情。太让人疯狂了。”朱大爷问道。
“不会是因为防疫时在家没事做,才学会的吧。”小王想了想说。
“和疫情有关,可不是没事做。”朱大爷笑着说。
“哦。”小王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时我是个小包工头,手头也赚了点钱,我喜欢交朋友,我的家乡是药材之乡,
一天在小酒馆里和几个朋友喝着小酒,侃着大山,手里的大哥大就响了,那时手机还
是大哥大,信号也不太好,通讯基本还是以电话为主,酒馆里太吵,就到饭店外面去
接,结果这一接,一下就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朱大爷说道。
“怎么改变的?是讨债的吗。”小王想当然的说。
“不是讨债的,是让我发财的,那时疫情刚开始,中药大涨价,其中涨的最快的
是一味金银花的中药。这个朋友是做药材生意的,知道我是药材这之乡的人,就想和
我合伙做药材生意,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然后我就推了我的生意,开始和朋友做
起了倒腾药材的生意。”朱大爷说道,
“你的朋友一定是坑了你,要不你是现在的样子。”小王有些为朱大爷打抱起不
平来。
“他没有坑我,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听完就知道了。现在想起来,那时真是有点
疯狂,由于中药的大涨价,市场上的商家,昨天还是一个泡方便面吃的普通商户,今
天就可能成为一个百万富翁,我也赶上了这班车,由于我的家乡是药材之乡,我人头
熟,当时信息不灵通,所以我和朋友也成了其中的百万富翁,觉得不像吧,呵呵。”
朱大爷自嘲的笑了。
“那是你朋友坑的。。我明白了。”小王有些明白了。
“你不明白,不是朋友坑我,是我自己。赚了上百万后,朋友就说市场经济瞬息
万变,金银花从50元一公斤,转眼就到了300多,说不定有时会又变成几十块,那时
说不定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当时赚红了眼,而且有点暴发户的通病,那就是脾气大,
这不就脾气大,吃亏就吃亏在这上面了。”朱大爷眼中放着异样的光彩。
“你当时那么有钱,脾气大点很正常。”小王附和道。
“正常什么啊,你听我说,当时消息再不灵通,慢慢地的人们也都知道的差不多
了,所以后期赚钱就少了。后来我一个人又花250元一公斤,搞了几十吨金银花,费
的力气不少,那都是在十分偏远的地方搞下的,托一个姓许的朋友给我中转,应该两
天到的货,五天了,还在半路上,这太让我生气了。不过也不能怪老许的,当年的交
通不如现在便利,经常堵车,可是金银花的行情一天一个样,虽说一直涨,可是货到
了自己手里才最放心,不是吗。”朱大爷说道。
“是的。”小王很同意这句话。
“那天,老许在早上八点就说货快到他那里了,我听了很高兴,到了十点,又说
路堵车,到十一点才能到。 我听着心里就发毛了,现在金银花是缺货,是不是被人。
。。。我不由得背上出了冷汗,马上找人找车,就到老许那里去,看是不是老许在做
怪。老许那里离我们这市场有二百多里地,刚走了有五十里地吧,老许就打电话过来,
说路到十二点才能通,他还要说什么,我就打断他的话,说我要过去,让他在那里等
着。听他这话,绝对有问题,我必须尽快赶到,否则会出问题。但是老许又打过电话。
可是在山区,大哥大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我就挂了。后来老许不停的打电话,信号
不好,也听不明白。我也就不管了,我想,我到了你家,看你到底要干什么。后来信
号好了,老许又打电话过来,第一句就是,老朱,你不要过来了。看,有问题吧,不
让我过去,我偏过去。我打断他的话,我马上过去。老许说你听我说完。这下,我心
里更有底了,老许一定有问题。我马上就生气的挂了他的电话。然后关机。快到老许
家的时候,前面又堵车了有一个小时吧。等到了老许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一
进门,老许就说,老朱啊,你怎么还关机了。我打断他的话说,货呢。老许说,应该
快到市场了。我一听,快到市场了?他说是啊,我给你打电话就说这事呢,路上堵车,
一下子通不了,司机对这里的路特别地熟悉。他和我联系了一下,另选了一条路,不
用到我这里,直接到市场,就是远了二三十公里。我听到这里,没有说话,心想,这
老许,可能是把我的货给换了,编出这么一个鬼话。”朱大爷说道。
“这老许,也太不像话了。”小王有些生气。
“不是老许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想了一下,正要收拾老许,就听电话响了,
是司机的电话,说民上就到市场了,让人接货。这下我懵了,原来是错怪老许了,我
一听顾不上吃饭,马上往回返。没想到路上又堵了几次车。到了市场,已经是晚上十
点了,在司机的埋怨下,高价请人卸车后,已经累坏了。第二天,天塌了,怎么回事
呢,原来在第一天,疫情基本结束,金银花在昨天下午四点,就已经没有采购商来采
购金银花了。再看收购的金银花,因为是从四处收购,花蕾不分,还有发霉的。我一
看,天塌了,就是天塌了,我病了一个月,真的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家也散了,负
债累累,最后,我再也没有脸见所有人,就来到这里。一住就是几十年,因为以后,
我再也没有能力东山再起。到现在,我还是想,当时我要是听完老许的电话多好。”
朱大爷无奈的说。
“大爷,我明白了。谢谢您。”小王深深地给朱大爷鞠了一个躬,然后将手机开机,
飞快地跑了出去。。。。。。